“我也正在想这个。”上官雨进一步说道,“当年鬼眼门运筹秘藏,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防范倭国人。但是,且不说倭国军方力量,就说中谷安次郎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他们怕是或多或少会收到一点儿风声。”
“好在鬼眼门秘藏布置的巧妙,这么多年了,就连我们都没有什么具体的线索。”
“是的。不过,即便这么多年,倭国人贼心不死也是有可能的。就是现在环境变了,当年他们可以明着抢夺,而今只能暗中操作。”
余耀点点头,忽而想起了王莽秘藏,倭国人不也一直在暗中操作么?
“织田七郎的事儿,我觉得倒是可以告诉特调局了。”上官雨又道。
“这似有不妥,特调局对鬼眼门秘藏,应该只是有个大体猜测。”余耀应道。
“我是说你可以借助特调局的力量查一查他,至于原因,自然不能是鬼眼门秘藏。”上官雨道,“织田七郎是倭国人,而且手里藏有大量文物和古画。更重要的是,这次他回美国,也是要参加朗戈尼艺术中心的展览的。”
“明白了,也就是说,我可以猜测他和造假集团有关系。”余耀沉吟,“不过,万一特调局从他身上查出关于鬼眼门秘藏的线索······”
“如果他有重要线索,就不必来试探和利用我了。只可能有边缘线索和辅助线索,这样的线索,特调局是没用的,但是对于我们,却说不定能用上。”
“这个我知道,我只是说万一。”余耀应道,“让我再想想,千万不能小觑特调局。”
“行,那咱们随时保持联系吧。”
“对了,朗戈尼艺术中心的展览和嘉尔德港岛春拍,大致是一个时间,我可能要去趟港岛。”
上官雨微微一顿,“你去,怕不是只为了那颗鸽血红宝石吧?”
“对,那边有件青瓷台盏,我怀疑有可能是柴窑。”(这里啰嗦两句,柴窑有两个意思,一个是后周皇帝柴荣亲自督烧的窑口,一个是用木柴的瓷窑,不同语境有不同意思。)
“柴窑?他们标注的是什么?”
“五代末到北宋初的越窑。”
“年份对了,但窑口南辕北辙啊!”
“纸上得来终觉浅。谁也没见过柴窑,即便是当代顶级专家,出现这种问题我觉得也有可能。”
“不,起码当年的大掌眼,还有火字口掌眼钟百炼,应该见过。”
余耀闻言,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对。所以这一次,我必须要去看看。这不光是柴窑的问题。因为秘藏里或有一件柴窑梅瓶,这件若是柴窑台盏,说不定会引出什么线索。”
“随时保持联系吧。”
挂了电话,余耀不由又坐到了电脑前,再度看向这张二十八星宿图。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区二十八星宿的划分,在华夏历史实物,能追溯到战国时期。
1978年,著名的战国早期墓葬曾侯乙墓被发掘,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轰动世界的青铜编钟。不过,还有一只箱子引起了天文学家的注意。这是一只漆箱,盖子上绘制了一幅彩色的天文图。
图的中央是一个篆书的“斗”字,四周顺序书写二十八星宿的名称,同时,东侧绘龙,西侧画虎。
同时,漆箱的侧面,还画有星图,与箱盖的主图能配合起来。
最关键的是,那个“斗”字,有些笔画被刻意拉长了,拉长的部分,分别对应四象的四个中心宿,这显然是要突出北斗和四时的关系。
所以,从一幅二十八星宿图上,能推断出相应的时间,余耀是完全相信的。
不过,余耀看也看不出萧影那么深的门道,他只是不由自主地想再看看。
但是,当余耀看了十几分钟之后,突然有些晕眩和烦躁,心下不由一惊,暗道自己不通玄门之术,此图竟然还不能久看。
顺势关了电脑,余耀定了定神,随后便出了家门,沿街溜达着走向格古斋。
走着走着,一阵喇叭声响起,而且是长时间的响,就在余耀屁股后头;扭头一看,是一辆很普通的出租车。
余耀立住看向出租车,出租车居然也贴边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下来的居然是特调局的杨锐!
“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公干,本来想明天再找你的,没想到碰上了。”杨锐说着,抬了抬手,示意边走边说。
“江州又有啥事?”
“既然是公干,能随便说吗?”
余耀正要接话,杨锐却又嘿嘿一笑,“不过对兄弟你,这事儿可以说。”
“怕是又想让我帮忙吧?”
“不一定,不过要是有难度,你又在江州,不找你找谁?”
“你现在业务范围好像加大了啊?”
“特调局的岗位经常轮转。”杨锐点了一支烟,“不过,这事儿,我是替吴臣来的,他去洛城调研去了。”
“不会吧?江州也有了传国玉······那东西的线索?”
“我靠,我这么一说,你知道是那东西的线索?”
“吴处不是参与过这事儿么?再说了,那东西最后的线索,就是后唐皇帝李从珂抱着自焚,再无影踪。当年的皇城不就在洛城附近么?”余耀不由停步看向杨锐,“江州有线索?怎么可能?!”
“也不是直接的线索,不然吴臣肯定自己窜过来了,而且他还念叨好几回挺想你呢。”
“我也挺想他的,吴处在古籍方面的造诣,的确不俗。”
“郑处也说想你了,要不你再回应一下?”杨锐向来喜欢插科打挥。
“行了,快说吧,到底什么线索?”余耀道,“怪不得能告诉我,这东西我还是特约专家呢!”
“嘿嘿,又被你识破了。”杨锐灭掉烟头,拉着余耀到了相对僻静的一处角落,压低声音,“前几天,潘家园出了一件东西······”
“潘家园?那岂不是都知道了?”余耀一愣。
“知道毛啊,是一件仿品。”
“嗯?”
“有个摊主卖了一方战国白玉亭钮印,不真,是一件高仿。”杨锐介绍,“不过,这件高仿玉质一流,从雕工到沁色到包浆,都做的很到位,那个亭形······”
杨锐最喜欢、最精通的就是玉器,说起来话就多,余耀不由打断,“一件高仿战国白玉亭钮印,怎会和那东西扯上关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