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吴广的吩咐,陈老六走出账外,亲自把周文叫了进来。
吴广吩咐账内妇人从后门先行退下,看到周文进来,吴广笑容满面的说道:“周将军果然不负众望,将敖仓打了下来,这下咱们这些兄弟不用再饿着肚子与暴秦做斗争了。”
周文行了一礼说道:“文参见吴王,这也是将士们的功劳。因为车辆有限,这次我只运送了五十万斤粮草,索性敖仓距离我们较近,装卸之后,我再多跑几趟,就没什么问题了。”
吴广哈哈一笑说道:“周兄弟立了这么大功劳,运送军粮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就行了,今日我要为周兄弟庆功。”
周文笑着说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吴广忽然话锋一转说道:“以周兄弟的能力,继续留在敖仓就有些浪费人才了,这样吧,驻扎运粮这种小事情,就交给老六去做吧。”
周文暗暗心惊,没想到蹇叔果然猜得没错,吴广肯定不会放心敖仓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过这才立功归来,就开始排斥异己了,如果自己还是同一战壕的话,只怕早就寒了心,难怪起义军难成大事。
虽然早就商量好了,这个可以直接交给吴广,毕竟敖仓这个口袋早已经设好,就等吴广派人钻进口袋了。但是该表演的还是要表演,以免吴广起疑心。
于是,周文脸色一变,故作为难的说道:“这种小事情,就没必要麻烦陈将军了吧。”
听到周文拒绝,陈老六则怒目圆睁,吴广眉头一皱,说道:“周兄弟不要误会,只是荥阳这座坚城到现在还没有拿下,愚兄这里实在是着急得很,所以就想让兄弟出谋划策,早日将荥阳拿下。”
周文故作怒光一闪,然后长叹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我等下就派人回去通知本部人马,只等陈将军所部到达之后,再进行交接,我也就好好为吴王谋划谋划,早日打进这荥阳城。”
吴广和陈老六对视一眼,都可以看出对方的眼神中看出狂喜之色,本来还以为要付出些代价,才能将敖仓收入囊中,没想到周文这么轻易的就将敖仓让了出来,看来周文并不想与自己撕破脸皮。
于是,心情大好的吴广大笑了三声,对陈老六说道:“好好好!老六还不点齐本部人马,速速前往敖仓。”
陈老六兴奋的说了一声“是”,就走出大帐。然后,吴广又说道:“周兄弟,赶紧派人去通知本部人马换防,然后就来我这帅帐喝酒,兄弟给你好好庆功,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周文眉头一皱,故作不开心的说道:“是,在下先行告退。”
但是,转过身之后,周文眼中闪过的精芒,吴广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沉浸在敖仓到手的兴奋之中。
周文派人快马加鞭赶往敖仓,争取在陈老六大军到达之前通知敖仓,毕竟周文可是知道,陈老六作为吴广心腹,麾下人马至少有十多万。
不过这十多万,至少有一大半都是老弱妇孺,就算勉强成军的青壮,战斗力也是有限,再加上陈老六不过是个草包,到现在连马都不会骑,不过是沾了吴广老乡这个身份的光,才让他统领一军。
更何况,大军行军速度,肯定没有自己快,而且敖仓早就做好了准备,自己能有什么担心的。
安排完之后,周文又悄悄来到李诺面前,将情况禀报之后,李诺则不在意的说道:“没什么好担心的,周将军赶快去赴宴吧,按照之前计划行事。”一切都按照剧本在走,所以李诺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周文点点头,歉意一笑之后,就带上李存孝去赴宴了。
到了帅帐之后,宴席已经安排好了,就等周文一个人了。周文环顾四周,赴宴的基本上都算得上是荥阳战场叛军的主要将领了,大部分都是吴广的心腹,看来吴广任人唯亲的积习依旧难改啊。
看到周文来了,坐在主位上的吴广哈哈一笑:“周兄弟,快快入座,就等你了。”
周文的座位安排在左手第一个,而右首第一个位子上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说道:“老周,快点,俺老王的肚子早就咕咕响了。”
这个人叫做王老三,原来是街上的泼皮,起义之前,吴广就和他打过交道,周文知道这个人是吴广最重要的心腹,掌握着吴广最精锐的力量。这支部队是每次战斗之后,吴广从幸存下来的士兵中挑选出来的强壮之士,装备着吴广所部之中最精锐的装备。
周文歉意一笑:“不好意思,让诸位久等了,等会我自罚三杯,给王将军赔罪。”
谁知王老三却嚷嚷道:“三杯怎么能够,至少三坛!”
周文无奈一笑:“三坛恐怕就直接倒下了。”
王老三正准备再说什么,不过吴广打断了他,说道:“好了,老三,别那么多废话,周兄弟,快请入座。”
周文拱拱手,径自往自己座位上坐了下来。
看到周文坐下,吴广端起酒碗,环视一周说道:“这碗酒,我们先敬周兄弟,多亏了周兄弟打下来敖仓,以后咱们才能继续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干!”
“干!”
“干!”
……
然后,吴广拍拍手,一队舞女走了进来,在堂中随着音乐舞了起来,轻薄的纱丝,难以遮住曼妙的胴体。账内多是粗鲁之人,不时伸出的油腻手抓,引起舞女的声声尖叫,很快就一阵淫声荡语。
一曲舞毕,舞女一个个的自觉就到了一个个将领身边,服侍饮酒,有性急的直接就上下其手了,阵阵娇喘,让人难以相信这里就是军营帅帐。
对于这些人的特色,周文早就清楚不过,所以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静静的欣赏着舞女的舞姿,等待着时机的来临。
觥筹交错,场面也一度其乐融融。本来正在怡然自得饮酒的周文,以为这场酒宴会这样就要结束的时候,忽然看到王老三端了一碗酒,走了过来,“啪”的一声,将酒碗放在周文桌上,吓得周文身边的侍女一阵哆嗦,王老三满脸酒气的说道:“周将军,娘们的舞咱们都看了,没什么意思,不如咱们来点男人的较量怎么样?”
周文似乎没有看到王老三的粗鲁,而是漫不经心的说道:“不知王将军想较量什么?喝酒吗?在下酒量有限,自当认输!”
王老三肉脸一咧,笑道:“不比酒量,比酒量你老周如何是俺老王的对手。不如咱们各出一人,就在这堂中比试一下武艺,也好为大王助助兴。”
周文环顾了一周,笑着说道:“这堂中地方有点小了吧,而且这里是帅帐,打坏了什么东西也不好吧。”
王老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无妨,就当给大王助兴了。不过既然是比试,没有赌注似乎也不好,不如输了的一方就在这堂中学三声狗叫如何,哈哈哈……”
听了王老三的话之后,大厅中一阵大笑传来,吴广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混蛋,都是一军将领,当众学狗叫成何体统,比武可以,就当给大家助兴了,赌注嘛,谁赢了,赏赐十万金币。”
周文眼睛一眯,知道这肯定是吴广的意思,借王老三来打击自己的风头,毕竟吴广受阻于这荥阳城外,而自己却打下了敖仓,吴广担心自己的威信被削弱,所以才有了王老三的当堂挑衅。
不过,周文还真不怕,要知道自己带的护卫可都是飞虎军的精锐,更何况还是李存孝亲自带队,于是周文笑着说道:“既然王将军有此雅兴,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没过多久,一个五大三粗的魁梧汉子,手中掕着一只大铁锤,手臂上的肌肉比周文的大腿都要粗了,怪不得王老三自信满满的,原来是仗着这个汉子。
而在壮汉身后走过来的竟然是李存孝,李存孝朝周文点点头,周文心中大喜,知道事情已定,只不过让李存孝亲自出场,实在大材小用了,不然的话,恐怕只有让王老三把西楚霸王喊上来了,如果他有这个能力的话!
李存孝和壮汉相视而立,壮汉拱手说道:“阳夏王成,来者何人!”吴广就是阳夏人,王老三是吴广的老乡,而这个王成又和王老三同姓,指不定还是兄弟或者族人,毕竟从身材上看,两人还是有些相像的。
对于壮汉的话,李存孝摇了摇头,淡漠的说道:“来吧。”
对于这样的轻视,王成大怒,要知道自己在这荥阳城外,可算得上一员猛将,锤下不知砸死了多少荥阳守军,竟然被无视了,如何不怒。于是,王成挥起大锤就向李存孝面门砸来,沉重的大铁锤带起了阵阵冷风。
李存孝不知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对于这样的攻击和无名之辈如何会放在心上,单手舞槊,挡住大锤。“铛”的一声,王成被大力往后推去。
而还没等王成向后退去,李存孝铁槊一滑,王成的脑袋就飞向了吴广,脑浆混着鲜血,洒了吴广一身。“铛”的一声,王成的铁锤因为无人控制,重重砸在地上,无头身躯也软软的倒在地上。
看到王成惨死,王老三顿时就疯了,因为赴宴之人都没带武器,扛起桌子就向李存孝冲来,李存孝挥动铁槊,槊刃划破桌子,然后顺势又将王老三从中劈成两段,王老三一分为二摔倒在地,鲜血染满了大堂中央。
被吓破胆的舞女正要尖叫,李存孝目光扫过,顿时噤若寒蝉,这个时候的李存孝在舞女看来,不亚于地狱狂魔,有几个胆小的当场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