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简祈来被问询的时候,比慕斯和萨基都不能开口,哪怕是多说一句,仲裁的严厉惩罚都会落在他们头上。发言的顺序及规则严苛到不容侵犯,这一点谁都清楚。
两人都憋了一肚子话要说,尤其是萨基,他认为简祈来栽赃嫁祸,想要把所有罪责都丢在他身上,急得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处,随时会喷出来。
仲裁官也知道这个回答最为关键,若是简祈来不能给出解释,证明自己与比蒙的出现无关。那仲裁的结果就基本尘埃落定,简祈来将会承担主要责任。
简祈来终于开口了,他点头道:“没错,比蒙就是我在招募大会上放出来的。”
仲裁官瞪大了眼睛,萨基一拍桌子兴奋得手舞足蹈,比慕斯也面露得色。
对另外两名魔王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消息。只要简祈来认罪,萨基不但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责任,甚至还能倒打一耙,要求简祈来进行赔偿。无论是比蒙巨兽的死亡还是名誉上的损失,都可以成为萨基反咬简祈来的最好武器。而比慕斯也可以进一步要求简祈来归还自己的工匠,同时获得部分赔偿。
可惜萨基和比慕斯没有高兴太久,只是短短一瞬间的停顿,简祈来就指着比慕斯道:“就是因为他才破坏了我的禁术,放出比蒙,酿成了大祸。”
在他的要求下,仲裁官命令工作人员放出当时的影像,这是调查过程中留下的记录,真实得如同就在眼前发生,任何一个细节都被完美还原。
时间回到招募大会上比蒙即将出现前的那一刻。
简祈来用心灵感应告诉虞温,让他进入扭曲空间激怒比蒙。这个过程就算永恒议会的魔法都无法还原,因为现场的声音中并没有简祈来对虞温说的话。
虞温离开现场后消失,这一幕也没被记录下来,毕竟魔法还原的是比慕斯和简祈来所处的位置,视线之外发生的事鞭长莫及。
接下来简祈来有个非常奇怪的举动,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当时红鼻子矮人大吼道:“你们不要转移话题!”
而比慕斯也阴冷道:“难道你是想我申请仲裁,接受更严厉的惩罚吗?现在马上把工匠还给我,我还可以当成什么都没发生,放你一马。”
简祈来往后退了两步,一咬牙一闭眼,脑袋往后使劲一撞,敲在墙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光是通过影像都看得出会很疼。
接下来发生的事大家就都看过很多遍了。
红鼻子矮人看简祈来揉着后脑勺,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便指着乌廷几个道:“这几个人,是比慕斯大人......”
他的话被打断,简祈来大喝道:“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不信你敢在这里动手,有没有先问过尊敬的比慕斯大人?就是那个浑身花纹的鱼人!”
直到这时比蒙才从拐角处冲了出来,掀起了腥风血雨。
简祈来冷道:“就是这位比慕斯大人颠倒黑白,把因仰慕我而执意要加入我地城的工匠说成是他的,并蛮横无理要求我把工匠还给他。他的排名比我高很多,申请仲裁一定是他占优势,所以我当时又怒又气又无可奈何,只能用头撞墙来发泄心中不甘。”
事实当然不是如此,简祈来的五鬼搬运术是有问题的,只有在自己受到强烈刺激的时候才能成功施展。原来放出犀角兽就是靠电击,现在他尝试后脑勺撞墙,果然也有用。
仲裁官还是很不解:“可这与比蒙有什么关系呢?”
简祈来耸了耸肩道:“就是那一撞让我出了状况,维持不住禁术。加上比蒙强大无比,无时无刻都想要冲破我的束缚,所以它才从扭曲空间里冲了出来。”
听到这里比慕斯和红鼻子矮人才明白简祈来自残撞墙的行为,居然会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
仲裁官皱眉不语,对整件事的合理性进行思考。
听上去虽然还有些奇怪,但没有什么漏洞了。简祈来真的是因为被比慕斯欺凌压迫,而控制不住对比蒙的束缚,那他就没有任何责任。毕竟比蒙是萨基的,而且是在魔王季任务对队友倒戈的过程中被简祈来控制,一切都是出于自保。
最关键的一点,是比蒙挣脱束缚后大开杀戒,不是受了简祈来的指令,而是它自主的行为。
既然是自主行为,那比蒙自己就要接受惩罚,或者它的主人萨基要代替它接受惩罚。
仲裁官最后给出了结论,简祈来无罪,而萨基则必须对所有损失进行赔偿,支付超过三万贡献度的款项。
听到要缴纳如此巨额的赔款,萨基浑身都软了,躺倒在椅子上喃喃自语,似乎神志都出了问题。
而比慕斯也没能要回工匠,前一个罪责没有落在简祈来身上,想要单纯靠说黑为白来申请仲裁,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简祈来无罪。
简祈来走出大厅的时候,比慕斯在背后阴沉道:“简祈来,我记住你了!”
听到这么不客气的话,简祈来回头深深望了比慕斯一眼:“我也记住你了,比慕斯!”
等简祈来消失在视线中,红鼻子矮人怒道:“这个简祈来算是什么玩意,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竟敢与比慕斯大人针锋相对。什么也记住你了,难道还想威胁比慕斯大人吗?真是可笑!”
仲裁失败了,比慕斯的心情不是很好,冷哼道:“他只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我会想办法让他付出代价的!”
在比慕斯身旁,高大的兽人战士双手抱胸,眯着眼开始幻想与简祈来地城作战的场面。而另一边的小个子蛙人则怪笑道:“大人,能动手千万别动口,上次那个比蒙太弱了,我可还没打过瘾呢!”
蛙人只有比慕斯的腰高,身形也不健硕,可他的脖子上有极为醒目的深蓝色线条,一直延伸到背部,仔细辨认的话,似乎是一个可怕怪物的纹身。
简祈来回到地城,发现很多人聚集在种子通路外的洞穴,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带着莫里斯赶了过去,看见莱斯被围在众人中间,焦急的说着什么,语速极快。
简祈来远远就高声问道:“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莱斯扭头一看是简祈来,忙回答道:“大人,我看到尖耳兔人的部队攻击了另一个魔王的地城,还把所有俘虏都抓回去,丢进了一个大坑!”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