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几日,公良俊逸几次利用自己厂公的身份带着眉千笑上大理寺单独提审冯景惩,但冯景惩已半句话都不多说。
在六部尚书的施压下,大理寺此案断案飞快,再过两天斩立决。
此案已移交大理寺,东辑事厂也无权多管,已出自己分内事情。但公良俊逸思前想后觉得疑点重重,打算入宫面圣。
“公良大人,眉大人,你们可能要白跑一趟了……皇上不在宫中。”一太监给公良俊逸和被拽着过来的眉千笑行礼道。
别看他嘴上笑嘻嘻,心里可小兔乱撞了……这东辑事厂怎么和拱卫司一同拉拉扯扯入宫面圣,好不体统……还得是玉树临风的公良俊逸和霸道邪妖的春联侠呢,讨厌,大新闻啦!
“皇上不在?皇上出宫了?”公良俊逸惊讶道。
“没错,这几天皇上要去林家庄参与武林大会……这事没和您说吗?”太监说道。
“武林大会?”这事公良俊逸确实不知道,这段时间他忙得昏头转向,皇上也体贴地没再给他添烦,“皇上为什么要参加武林大会?”
“听说是为了之前和武林盟主林家庄联姻的事情……”太监压低声音道,“江湖上因为太子在大婚之日作乱的事情,对林家庄指指点点,甚至还骂林姑娘是破鞋……皇上内疚不已,所以这次武林大会是他召集的,要为林家庄和林姑娘澄清清白。”
公良俊逸表示知晓后,太监捂着嘴笑眯眯地走了。
公良俊逸皱着眉头回身朝眉千笑说:“不对,这武林大会开得不对……”
“诶,你怎么这么说话?老子觉得这会开得太对了!这、这姑娘家名声的事情……当然,也涉及了和武林盟主林家庄的关系,怎么就开得不对了!”眉千笑叉腰教训道,有没私心他自个心知肚明,“女子清白大于天,我就觉得皇上做事细心周到体贴入微,谁说不对我跟谁急!”
“谁和你说武林大会本身不对,我是说这时间不对!”公良俊逸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整得好像他是林家的上门女婿那般焦急,人家天下第一绝色的清白关这痞子无赖屁事,“偏偏在皇上不在的时候整出这档事,你不觉得奇怪?”
“是很奇怪……但是奇怪也没用。”刚才是公良俊逸把他扯过来,现在换他把公良俊逸扯着走,“我问你,你信冯景惩那套说辞不?”
“不信……但其中确实有蹊跷。”公良俊逸老实道。
“不信不就得了……就算你信也没用,什么证据都没有,口说无凭。”眉千笑边走边说道,“你自己也心中明白,所以才来找皇上。但就算皇上在此,也改变不了结果。一边是冯景惩这个家中搜出罪证的罪人,另一边是朝中一堆被质疑当年涉案的大臣,你让皇上怎么选择?喊大家来跟他对峙,一个说是一个说不是,小朋友吵架一样争半天但没有证据结论?”
公良俊逸闻言静下心来,眉千笑说的没错。
皇上不可能因为这事撼动朝廷的根基。特别是现在的朝廷,极需平稳,受不得一点波澜。他之前是作为一个急于追查真相的查案者的身份所想事情,但若作为一位朝廷命官皇上心腹来想,此事切不能无谓引起轩然大波。
“再说,现在连冯景惩也都认罪了,你去找皇上,那货分分钟给你反口供,你不得被臭骂一顿?”眉千笑说道。
“冯景惩家中的证据有可能是栽赃的,冯景惩乖乖认罪可能是和一些人达成了某些协议……你看他判的是死罪和抄家,却没连累家人。所以认罪一事恐怕难以挽回。”公良俊逸点头道。
“无论哪个才是事实,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我们怎么着都注定白忙活。”眉千笑沉声道,“还有,如果当年的案子与冥尘一党有关,冥尘一党做事向来谨慎,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让冯景惩翻供。你能做的,只有之后多关注,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公良俊逸点了点头,冥尘一党的心狠手辣和诡计多端他切身领教过,如果真和他们有关系,那这事没那么容易解决,只能暗中调查。
“好,没什么事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你给老板买个单。”
“什么玩意?”公良俊逸一路沉思案情,反复推敲,等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被眉千笑拽来一间饭店门口,眉千笑两手已拎满了打包好的食物,香气怡人。
“没什么……你看,你一大早跑拱卫司拉我出来工作,提供个午餐不过分吧?”眉千笑讲起吃的马上精神抖擞,掰着一只只手指头解释,“两只烧鸡一只我的一只宇仔的……咱们家宇仔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加个餐不过分吧?红烧豆腐,咱们家小奶僧成天清汤寡菜,加点油水不过分吧?甜米露,咱们家小剑仙饭后甜品,不值几个钱不过分吧?狗不理包子,测测外国友人狗不狗不过分吧……就这么多了,有很过分吗?”
你说给你提供个午餐也就算了……但你这他喵的只一个人的午餐吗!
还有,测试外国友人狗不狗是什么烂借口!那可是外国王子!乱说话传出去小心掉脑袋!
“喂!靠……”眉千笑介绍完转头就跑了,饶是公良俊逸也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总之他是没那个脸皮和眉千笑在大庭广众之下扯皮,只能留下买单。
“盛惠二十两,大人,已经去了零头。”
“二十两?!”公良俊逸倒退几步,抬头看了看饭店的招牌,敢在京城里开黑店也不打听打听他东厂是干啥的?
正考虑要不要带人把店给封了,掌柜翻出账本细细解释。
“是二十两没错……那位锦衣卫大人说您硬要帮他把欠了的帐也一并结了……”
“我结他的狗命!”
这货居然可以这么不要脸!这个“硬要”的用词让公良俊逸失态地拍了拍桌子,顿时满饭厅的客人都闭上了嘴巴,头都不敢台只管往嘴里塞白饭。
如公良俊逸所说,在京城里混的哪能不知道东厂是干啥的,谁敢得罪厂公啊……厂公在大门口暴躁如雷,大家心里慌啊……
“大人,要不我再给您打个折?”掌柜心惊胆战,把算盘打得劈啪作响。
“不用了,我照价给,该多少就多少。”
公良俊逸知道自己是被摆了一道,此事和掌柜较劲岂不落下东厂厂公欺压百姓的骂名,只能乖乖掏出银子给掌柜。
麻蛋,这账先记下了!咱和拱卫司也不差这梁子!160338917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