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白酒下肚,两人面色都有些泛红,姚北斗看上去有些醉意。
在穗市这段时间,秦舒淮的酒量提高了很多,基本上能保证一斤不倒,一斤半不断片,超过一斤半,基本上就不省人事了。
今天的低度酒,两人喝的到是很高兴。
“舒淮,其实我是想把你留在身边。”喝到一半,姚北斗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不得不说,京城中标也好,穗市中标也罢,给姚北斗的业绩,添加了不少筹码,姚北斗从心里面,还是很感激秦舒淮。
秦舒淮笑笑,如果到了集团公司,让他继续搞开发的话,也许很快,铁路三十一局的活,便会全国开花,但是这不是秦舒淮想要的。
铁路三十一局作为各大路局合并的工程局,存在很多问题,有些内部改革,不像其他一些新局一样,能很快的推动下来,落到实处。
作为一个老局,体制落后,想要改革,必然会动某些人的奶酪,这个阻力不小。
“姚总你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秦舒淮道。
“如果子公司实在有困难,到时候你可以找我,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姚北斗叹道。
一直以来,姚北斗都记秦舒淮的恩,帮他开辟两大市场,如今所做的一切,也算是补偿秦舒淮罢了。
“姚总,我有最后一个要求,希望姚总你能帮帮忙。”秦舒淮道。
“什么事?”
“子公司我需要三十六人,这三十六人,我自己选!”秦舒淮道。
其实这相当于工班,不过成立工程局后,工班便改名为项目部。
“你想选哪些人?”姚北斗没立即答应。
“我要的人,都是各大工班的员工,其中一些是副工班长,还有一些原公司员工,反正这次大调整,我觉得要三十六人,不过分。”秦舒淮道。
“你先把名单给我吧,我去给你协调。”姚北斗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三十六人,在庞大的穗市铁路局工程总公司里面,不算多,如今一个工班的人数,都远超这些。
平时要集齐这些人也许有困难,但是借着路局改革调动,一切都显得正常,不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当晚,两人都喝了一斤,秦舒淮自始至终都没有答应姚北斗的话,听从对方的安排。
直到十点,两人才付钱离去,各自回家。
第二天,秦舒淮调出了公司的名单,按照自己的记忆,在白纸上写下一个个名单。
这些名单,要么是前世的记忆,要么是重生后记忆中的人,这些人中,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特长。
这些人,往后就是自己子公司的第一批班底。
转眼间,春节到来,腊月二十七,秦舒淮回到京城老家过年。
这个年,过的极为充实,秦家老少在一起吃了年夜饭,大年初一,小辈们给秦老爷子拜年,气氛极为融洽。
秦老爷子身体虚弱许多,不过还是把部分二三代子弟聚集到一块,上了一堂政治课。
同时,秦国庆那边也在运作,准备外调地方锻炼,具体去哪还在协商,一切都如常进行。
初七刚过,秦家老少,开始返回工作岗位。
正月十六,阳历二月二十,历史的车轮,在这一天,正式揭开序幕。
铁道部在这一天,发布一号文件,全国铁路局在这一天,与原工程总公司或工程科进行分离,同时组建相应的工程局。
铁路局从这一天开始,不在分管铁路建设,只负责铁路的维护和运营。
组建的两大工程局分别是铁路和铁建工程局,主要是负责工程建设,不止是铁路施工,标志着铁路建设,正式进入市场化。
与此同时,铁道部对各个新组建的工程局,下发一份份文件,大量的人事任免文件,对于各集团公司的领导班子成员,都公示在铁道部。
同一时间,在接到铁道部文件的那一刻起,路局和新组建的集团公司,开始有条不絮的开会安排工作。
因为事情非常繁杂,其中牵扯东西太多,铁道部只是公布了各工程局集团公司的情况,至于下属分公司多少个,各分公司机关建在哪,都要一步步的去落实。
虽然路局改革已经开启,但真正的落实,还要一定时间,等集团公司真正稳定后,便轮到下面分公司的人事调动等工作,最后才轮到各项目部的人事调动。
其实年前的时候很多人已经在筹备各种事情,但是,到了真正改革时刻,众人还是有些措手不及,整体来说,还没到乱的地步。
路局改革,高层运作,中层执行,底层职工,只能随波逐流,其中不乏存在恐慌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有些担心被辞,有些担心职位变动,有些担心自己一些事情败露,各持心思,看着局势变动。
绝大部分人,还是束手无策。
真正掌控这一切运转的人,从不露面,但改革依然在进行。
在局势稳定之前,更多的人,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于是乎,有关系的不断奔走,希望谋一个好位置,没关系找关系,实在没办法,就只能等局势稳定,听从安排。
这中间有多少利益牵连,就不得而知了。
任何重大改革,从来都是一小部分人获得红利,是一个利益重新分配的过程。
秦舒淮这些天也没闲着,每天参加不同的会议,做好分内事情。
秦舒淮所在的工程局为铁路三十一局,总部位于汉武市,总经理是原徐州工程总公司的总经理赵天铭,原汉武铁路局工程总公司总经理杨宇权为集团公司书记,也算占据了一个位置。
对于各分公司建在哪,暂时还没定,改革号角吹起的那一刻,主要是集团公司内部的整合,其他范围内,虽然有所变动,但没有集团公司这么剧烈。
等集团公司稳定之后,便是下一步的资源整合,然后便是分公司的人员调整,以及机关建设问题。
短时间内,铁路三十一局还很多工作需要处理。
为了维护项目的稳定,集团公司在铁道部发布文件的当天,给各项目部(原工班)下了文件。
为了保证公司改革的如期完成,项目部的全体成员,在机关未稳定之前,不得外调。
同时,项目部的项目经理(原工班长)和项目书记,必须管理好项目部,维护项目部员工情绪稳定。
对于在改革期间不作为,乱作为,不进行项目建设的成员,将加大处罚力度。
如此一来,大大增加了项目部的稳定性,防止了项目部成员因改革而导致的混乱。
对于一些特殊项目部的领导,比如有升迁的成员,或者某些已经定下调往机关的人员,在这一刻也必须待在项目部,在没有正式传令之前,不得私自回机关。
在人员不外调的情况下,必须加快施工进度,如果发现谁因为公司改革期间整出事,或故意推延工期,集团公司将给予追究清算。
二月二十五,李逸风突然给秦舒淮打来电话,说他晚上到汉武市,有工程要介绍给秦舒淮,问秦舒淮有没有时间。
当秦舒淮问起什么工程时,李逸风却吊着秦舒淮胃口,没有回答。
下午六点,当秦舒淮走到公司门口的时候,李逸风那辆闷骚的奔驰,停在路边。
“你说你一个大老板,也不请个司机。”秦舒淮坐进副驾驶,有些埋怨道。
近期虽然没有关注李逸风在干什么,但是肯定赚了不少钱,还喜欢自己开车,让秦舒淮想不通。
“我喜欢自己开车的那种感觉,舒淮,今晚介绍个朋友你认识,是我的一个叔叔,和我爸关系不错。”李逸风道。
秦舒淮一愣神,李逸风的父亲,级别可不低,如今是副部级别,作为他的朋友,等级定然也不会低,怎么说也应该是局级领导。
秦舒淮原本以为,李逸风给自己介绍工程是他要在汉武市搞房地产,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什么工程,项目大么?”秦舒淮递给李逸风一支烟道。
其实这段时间,秦舒淮也在找门路,希望能中个好标,可中标哪有这么容易,更何况刚过完年,绝大部分铁路的招投标事宜,都还没开始。
因为秦舒淮想自立门户,如果自己接不到好工程,那么自己带着这么一群弟兄们,很可能饿肚子。
“多大我不太清楚,你知道我对工程不懂。”李逸风撇撇嘴,发动车向前开去。
“对方是哪个公司的,你应该知道吧。”秦舒淮道。
“汉城煤运集团。”李逸风道。
秦舒淮一听,便知道是哪个公司了。
汉城煤运公司,是一家大型私人企业,专门负责一定区域的煤矿开采工作,李逸风这么一说,秦舒淮大概知道,对方是什么项目了。
搞不好就是要建设一条煤专线,或者新增二线。
如今铁路工程比较赚钱,但是相对于煤专线来说,还是有所差距。
“看来是条大鱼啊。”秦舒淮感叹道。
“那肯定的,不然我找你干嘛?”李逸风不屑道。
轿车一路向前,最后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