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莱姆区的居民和那些倒霉的被滞留在这里的人们焦虑的关注着外界的动向。
他们能看到那些警察正在每一条街道上设置撤离点,但是撤离点旁边那个喷涂着“隔离”字样的大客车却让大家的心里发沉。
通过过去几个小时的广播和电视通报,这里的人都知道了自己可能面临着些什么。
外部黑帮的压力、警察正在布置的撤离措施、还有电视里两个勇敢的记者,让他们还能稍微的保持一点镇定。
各处街道上一直有零星的枪声传来,那些黑帮和那些企图逃跑的居民或者同行之间的枪战一直没有停止过。
那些清脆的枪声就像一个又一个的砝码压在人们的心上,理智的天平在不断的发生倾斜……
没有人能判断这里的“平静”还能持续多久……
在将近50万人的关注下,艾迪·布洛克的镜头终于来到了哈莱姆区的教堂门口……
满头白发的埃利斯总统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站在一个用牧师的布道讲台改成的演讲台后方……
对着艾迪·布洛克的镜头招了招手,埃利斯总统拍了拍面前的话筒,表情非常严肃的说道:“你们是第一个让我等待的记者……”
正在整理衣服的艾普尔听了正要解释一下,埃利斯总统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会记下你们的名字,然后让我的秘书给你们发一块奖章……”
艾普尔瞬间就明白了这个老总统莫名其妙的幽默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手里拿着话筒,笑着对埃利斯总统挥了挥手,叫道:“总统先生,请问你不担心病毒吗?”
说着艾普尔转头扫了一眼由白宫特勤班尼带领的保镖队伍,他们除了埃利斯总统的心腹保镖班尼,其他的都带着口罩穿上了贴身的防化服。
示意艾迪·布洛克给了插手站立的保镖头子班尼一个特写,然后艾普尔对着埃利斯总统说道:“总统先生,您会给自己发一块‘勇敢者奖章’吗?”
艾迪·布洛克一边对着艾普尔竖起了拇指,一边跟随着艾普尔走上了教堂门前的台阶凑近了演讲台……
埃利斯总统豪迈的大笑了两声,上前一步跟艾普尔拥抱了一下,然后仔细的看了看之后仿佛恍然大悟一般的说道:“你是那个艾普尔?纽约的‘新闻之星’!
你今天没有化妆我差点认不出你了……
哦,你的男朋友史蒂夫怎么样了?
让自己的女朋友独自冒险,可不是一个合格男人该做的事情……”
说着埃利斯总统看着艾迪·布洛克的镜头,笑着说道:“刚才艾普尔小姐问我会不会给自己发一份奖章?
我的答案是‘YES’!
在这个时刻还能平静的站在这里,我觉得我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勇气!
你们也一样!
不管你们在哈莱姆区的什么地方,面对灾难的时候请保持冷静,因为你们也是‘勇敢者’!
我会用自己的薪水去找一家纪念品公司订购足够的奖章……
这里面一定有你们一份!
只要你们能听从专业人士的指挥,安全的离开或者去接受治疗,你们就是‘勇敢者’……
只要你们面对自己的恐惧保持足够的冷静,你们就是‘勇敢者’……
只要你们冷静的撑过这场灾难,你们就能从我手里接过一枚‘勇敢者’奖章……
未来任何人质疑你们的勇气,你们都可以把奖章掏出来砸在对方的脸上。
如果有人因此而找你们的麻烦,我来出钱给你们打官司……”
艾普尔用力的鼓掌声在这个空旷的地方显得有点滑稽,不过这个心思通透的姑娘似乎是为了回报埃利斯总统的勇气,她笑着说道:“我以为在这个时候待在白宫里下令各方前来救援这里才是您的责任……
您的表现让人非常的吃惊,为什么要来这里,而且您甚至没有穿任何的防护!
难道白宫甚至吝啬一套保护自己总统的防护服吗?”
埃利斯总统听了含蓄的笑了笑,说道:“我的内心告诉我这个时候的哈莱姆区居民们需要我,跟他们站在一起迎接灾难是我的责任……”
说着埃利斯总统扫了一眼自己那个表情古怪的保镖头子,他突然像个顽童一样得意的笑了笑,说道:“当然,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屁话!
因为没人会听一个被绑架了两次的总统的命令……
在那栋白房子里我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我尿完了还需要自己拉上拉链,这是一个总统该有的待遇吗?
于是我想,我得找个能让我出风头的地方,所以我来了!”
埃利斯总统的话让那几十个白宫特勤和教堂里的牧师他们一起发出了哄笑,却让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华盛顿白宫陷入了一片哀嚎……
大家都知道这位总统先生经历了些什么,他过去4年的总统生涯,足以写一本灾难大全。
但是他现在表现出来的乐观让所有人都喜欢!
美利坚这里讽刺总统才是“政治正确”,埃利斯总统自己把“总统”这个职位拿出来调侃,不仅不会惹人反感,反而会让那些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喜欢并且同情他……
一个没有实际权力的总统在这种时候站出来主动走进疫区,不仅是一种“鼓励”,也是一种“威慑”……
他的身份会让那些可能会乱来的人投鼠忌器。
现在因为艾普尔的配合,只要埃利斯总统能熬过这次严峻的考验,他一定能重新拿回自己的权利。
因为当他“抱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自己一个人跑来“送死”的时候,白宫里面的那些代表各个利益集团的官僚们就已经可以宣布下台了!
艾迪·布洛克从摄影机后面探出脑袋看着埃利斯总统,大笑着说道:“我一直以为总统有个管拉链的秘书应该是标配……”
看着埃利斯总统理所当然的表情全场再次发出了一阵哄笑。
艾普尔翻着白眼对着艾迪竖起了中指,然后她看着埃利斯总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轻松和乐观确实很能感染人,随着现场唯一的女性笑了出来,那些刚才还如临大敌的保镖们全都松了一口气。
几个胆子很大的年轻特勤甚至想要摘下自己的口罩,想要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勇气……
结果他们被保镖头子分分钟教了怎么做人……
艾普尔对着几个试图摘掉口罩,然后挨了揍的年轻特勤抛了一个飞吻,然后转向埃利斯总统,说道:“您真的不害怕吗?
我都知道这次的病毒有多危险!”
埃利斯总统听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今年67岁了,‘女巫病毒’和‘流感病毒’对我来说区别不大!
而且我经历过大多数人几辈子没有经历过的危险。
病毒算什么?
我的那些经历告诉我,面对任何危险,‘软弱’只会让你更加快速的滑向深渊!”
说着埃利斯总统对着艾普尔挤了挤眼睛,笑着说道:“我之前跟曼哈顿战斧通过电话,他告诉我一支医疗队伍正在刚来。
我可以用我的假牙保证,阿尔文绝对不会看着自己可怜的老朋友被病毒打倒……
同样的,那些勇敢的医生和护士们,也不会看着那些感染者被病毒夺去生命!”
埃利斯总统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然后对着镜头笑着说道:“居民们,看到我的那些保镖们的造型了吗?
大量的医药箱已经投放到了每一条街道的撤离点,警察们会挨家挨户的分发这种东西。
记得把它们穿起来,然后等待我的通知……
我发誓,只要这里的人没有完成撤离,我都会站在这里!
我发誓,我一定是最后离开的那个人!”
…………
哈莱姆区和上东区交界的地方,唐纳德·德普正在一个女警的帮助下往身上套着第二层防护服……
旁边橱窗的电视里,埃利斯总统的发言让这位老兄的行为变得非常滑稽……
唐纳德·德普顶着女警鄙视的眼神套上了防护服,他整理了一下自己滑稽的金色头发,对着女警干笑着说道:“我是个务实的政治家,我肯定乐意和我的选民们站在一起……
穿这身东西并不意味着我是软蛋,毕竟我是要当总统的人,只有我活着才能带领美利坚走向强大!”
说着唐纳德·德普发现女警用极其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从女警手里拿过手机看了一会儿,然后熟练的删删减减了几下……
接着这位老兄强硬的搂着女警的肩膀,把自己的大脸凑到女警的脸颊边自拍了一张,然后把手机塞进女警的手里,说道:“别这么看着我,我觉得我说的都是真的……
记得把这几张照片发给我的女儿,让他找个好的美工修一下发到我得脸书上。
哦,记得把你的名字告诉我的女儿,你要出名了!
回去记得给我加个关注,顺便点个赞!”
女警被唐纳德·德普的说辞给气笑了,她把手机装进了口袋,神情仰慕的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接受采访的乔治局长和国务卿威廉·赫特……
在看一眼身边这位猥琐至极的市长先生,女警表情诡异的说道:“我现在发现其实政客和政治家还是有区别的……”
女警说话的时候,雷蒙德·莱丁顿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歪着脖子打量了一下算是全副武装的唐纳德·德普,雷蒙德笑着对女警说道:“其实政客和政治家有时候很难界定……
最少在卑鄙下流、阴险无耻、不择手段这些方面他们有共通之处!
只不过大多数的时候,政客把自己放在工作前面,而政治家把工作放在自己前面。
很可惜!这些在平时很难看的出来!”
说着雷蒙德微笑着上前跟尴尬的唐纳德·德普拥抱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我很期待你的表演……”
女警眼神诡异的看着唐纳德·德普有些狼狈的背影,她惊奇的对着雷蒙德说道:“你,这个,你……”
雷蒙德举起左手食指放在自己的嘴边“嘘”了一声,然后看着唐纳德·德普防化服的后背上被烫出来的破口,满意的抽了一口雪茄……
女警显然被雷蒙德的做法给惊呆了,她虽然极其不喜欢市长先生,但是这个,这个有点太过分了……
雷蒙德歪着脖子看着面前的女警,她估计是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抓起来。
直到女警忍不住准备叫住唐纳德·德普的时候,雷蒙德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雷蒙德·莱丁顿,德普市长竞选市长时候的幕僚。
我不是在害我们的市长,而是在帮助他……
毕竟站在这么多‘伟大’的政治家身边,他需要一点特色!
例如被病毒感染之后,去深入感染者群体,给他们提供安慰之类的……
放心,我不会害他的!
毕竟这么‘好说话’的市长可不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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