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心情十分沉重,原主的身份确定了,也就是他的身份确定了。
现在他用着原主的身体,那他就是原主,纵然他可以不管韩家的这些扑朔迷离的事儿,但却架不住暗处还隐藏这一个强大且危险的敌人。
现在敌在暗,他也在暗,他必须趁着这段时间查清楚敌人是谁,找出对应之策。
看来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先要找到苏远成,也就是他的乳兄,还要查一查,县衙究竟是在韩家找到了什么东西,让他们忽然改了口风?
从苏家出来,刘小满问他:“哥哥,我们去哪?”
卫昭想了想道:“韩家的宅子你找得到吗?”
刘小满点点头:“找得到,就这条路一直走,那片树林后面就是。”
“嗯,那我们去那里看看!”
“哪里没什么的好看的,烧的光秃秃的,乌漆麻黑特别难看。”刘小满抱怨着,但还是带着卫昭往韩家走去。
还没有走近,就可以看到一片焦黑的屋子,可以想象当时的火势有多大。
等走近了,就可以明显的闻到火油混合着烟灰的味道。
卫昭站在被烧的破败的院门口,深呼了一口气,踏进了院子。
刘小满紧紧跟着卫昭,他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大热天的都让他觉得凉飕飕的。
院子很大,有分前后院,正房厢房一应俱全,走在院子里,卫昭有种熟悉的感觉,哪里是厨房,哪里是洗衣房,哪里是净房,他都隐约知道。
想想也是,一个人在这么大一点的院子里生活了十九年,只怕是院子里有几只蚂蚁都一清二楚吧,闭着眼睛都可以行动自如。
这种熟悉早已融入了血肉,根本不需要记忆。
漫无目的的在院子转了一圈,最后他在正房的门口停下来,跟从着心中的感觉,走了进去。
屋子里已经空荡荡的了,家具都烧光了,只留下地上一层灰烬。
他自顾自朝一面墙走去,然后伸手在墙上摸索,他直觉这里有什么东西。
忽然他的手按到一个浅浅的凹坑,浅的肉眼都看不到,他在那个小坑上使劲一按,旁边的一块砖就松动了。
果然有机关!
他犹豫了一瞬,伸手抽出那块砖。
砖只有半块儿,剩下的半块被削去了,这样墙中间就有了一个暗格。
暗格不大,里面有一个盒子刚好占满整个暗格。
他小心的拿出盒子。
这是一个檀木的盒子,保存的十分好,没有任何磨损,上面花纹都可以看得十分的清楚,看起来精美无比。
盒子没有上锁,卫昭打开盒子,见里面是一支簪子,通体雪白,只在簪头有一点红,像是一朵开在白雪里的红梅,鲜艳的纯粹。
这是谁的东西,为什么要藏的这么隐蔽?
卫昭一点印象都没有。
既然藏的这么隐蔽,那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他能找到它,看来是冥冥中注定了是他的东西,与他的身世一定有所关联。
他将盒子盖好,放进自己的药箱,其实是借着药箱的掩护,放进了诊所里,那里才是对他来说最安全的地方。
“咦,哥哥,你怎么知道这墙里有东西?”刘小满见卫昭在墙上摸了摸就找出一个盒子,惊讶不已,也学着卫昭的样子在墙上摸来摸去。
“我并不知道有东西,这是巧合。小满,哥哥跟你商量个事,行不行?”卫昭语气郑重道。
“什么事?”
卫昭摸摸他的头,道:“今天哥哥在这里找到东西的事儿,你谁都不要告诉好不好?”
“为什么?”刘小满正是好奇爱问的年纪,见卫昭这么郑重的请他保守秘密,他自然想知道原因。
“那会儿苏爷爷说的故事你也听到了吧,韩老爷一家都是被人枉杀的大善人,哥哥要替他们找到真正杀他们的凶手,而这东西就是找到凶手的关键,所以我们不能让人知道,我已经找到了这个东西,不然被凶手知道了,他万一来杀我灭口,就不好了。”
刘小满有些懵懂,但还是点点头。
卫昭见他这个样子,怕他说漏嘴或被人套了话,干脆下了一剂猛药道:“你希望哥哥被凶手杀死烧掉吗?”
刘小满眼睛瞬间瞪大,连连摇头,双手捂着嘴:“不,我不要哥哥被人杀掉,我不说,我谁都不说,我爹爹也不告诉。”
卫昭满意的点点头。
这一趟出行可以说有很多收获,卫昭和刘小满见天色不早了,就回了安平村。
李晚儿已经做好了晚饭,虽然没有卫昭做的好吃,但也得了几分真传。
卫昭吃过晚饭,又给柱子检查了身体,就回房了。
过了一会儿,李晚儿来跟卫昭学习护理知识,卫昭心里事太多,无心教她,就给了她一个针筒,让她去厨房找块肉,练习扎针。
第二天早上,卫昭再给柱子检查身体,发现他的病已经好了很多,没有了危险,就给他开了点药,让他回家了。
柱子娘已经打听到卫昭给村里人看病都只收三文钱的事儿了,但她知道,别人那都是小毛病,她家柱子却是要命的大病,再一个是别人都没有得罪过卫昭,她不一样,她可是冤枉了那个李晚儿,还想要她的命来着,卫昭肯定不会只算她三文钱。
果然,卫昭收诊费时,收了她一百文。
不过柱子娘却是一点抱怨都没有,乐呵呵的交了钱,一边感谢卫昭的救命之恩,一边保证等柱子好了,她就来兑现承诺,任由卫昭差遣,刀山油锅绝不含糊。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卫昭并不打算再追究了,就任由她去了。
…………………
柱子娘回了家,伺候柱子吃了,睡下,看着柱子平静的睡颜,再想想几天前,镇上那个大夫断言柱子必死无疑的事,就气上心头。
前些日子忧心柱子的病,她没空思考这些,现在柱子没事了,不光不会死,还会长命百岁,她再想起那个大夫的话,就觉得忍无可忍,将柱子安顿给他的堂兄弟,自己操了根棍子,就往镇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