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雷诺环视一圈20多名遭到“魔化感染”的军人,沉声说道,“我刚从4000多公里外的海潮群岛,长途飞过来……”
顿了顿,他的语气变得极为郑重。
“为你们而来!”
这群军人顿时露出感激涕零的神色。
自从被隔离后,他们对于自身的处境,早已心中有数,大多数人甚至已经认命。
其实军人们没有多大怨言,毕竟军医院正努力尝试着治疗他们。
换做是其它贵族,面对相同的情况,对患病士兵弃之不理、不闻不问,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
对那帮视平民为蝼蚁的贵族而言,一帮下贱的士兵而已,死了就死了,为什么要费钱费力的治疗?老爷的钱为什么要浪费在贱民身上?
另一方面,这种冷血之极的做法在异界通行的时间是如此之久,以致于士兵本身,也习惯了这种可耻的行为,并不觉得它有什么不对。
海潮领的做法,第一次打破了常规。
异界的军人从不被统治阶层,真正的当做“人”来看待,对比之下,海潮领拿他们当“人”看,显得如此的特殊,如此的仁慈。
也正是因为如此,军人们才会死心塌地的为海潮领卖命。
尤其是当他们听到身份如此尊崇的领主大人,竟然一口气赶了几千公里路,亲自前来救治自己,心中的感动瞬间爆棚。
雷诺微笑着注视着军人们,又说道:
“我以海潮领领主的名义保证,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治疗大家……不过,你们所患的疾病非常怪异,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我必须告诉大家,接下来我打算采用的治疗方法,危险性并不小,甚至有可能危及生命……所以,我需要一名志愿者。”
话音刚落,班纳第一个站了出来。
他一脸平静的向雷诺敬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尊敬的领主大人,能接受您的亲手治疗,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无论您采用何种治疗方法,我都非常乐意去尝试。”
这句话的潜台词很明显:领主大人,您随便弄吧,万一被您弄死了,我绝不会怪你!
“领主大人,我也愿意尝试……”
“领主大人,您拿我做试验吧……”
其他军人纷纷叫了起来,各个都一脸“我志愿给领主大人当小白鼠,我自豪”的神情。
如果是地球某些国家里,深受医患关系困扰的医生,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哭着喊着要穿越到异界来。
雷诺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随后他坦诚的说出了治疗方法:
“我不想隐瞒大家,在治疗的过程中,我将会打开志愿者的头颅,寻找……呃,病变的组织……”
这番话着实有些惊世骇俗。
不少军人听得脸色大变。
这……真的是治疗吗?头盖骨都特么被掀开了,这不是死定了吗?
当即便有人退缩了。
蝼蚁尚且贪生,在“必死”与“苟活”之间选择,大部分人宁愿会选择后者。
不过,以班纳为首的7、8名军人,仍旧坚定不移的表示,愿意参与这场恐怖的开颅手术。
“抽签决定吧!”
雷诺沉吟片刻,给出了解决方案。
最终的“幸运儿”,不是班纳,而是一位叫做“克里夫”的年轻小伙子。
中签之后,他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雷诺深深凝视着克里夫,许下一个承诺:
“只要你能在手术中活下来,我可以保证,你必将晋升超凡……如果你不幸死去,我会额外给予你的家人1000枚金纳尔的抚恤金。”
将一名连觉醒者的门槛都还没摸到的普通士兵,一路“保送”到超凡等阶,对雷诺来说,根本不是难事。
这家伙如此忠心耿耿,甚至毫不在意的将自己的小命,无条件献给自己,送他一个“超凡”又如何?
克里夫顿时兴奋得脸都红了。
其他的落选者,还有没有抽签的人,则后悔得捶胸顿足。
……
事实上,看到通过“彩虹桥”系统传输至奥丁岛的调查报告后,雷诺曾与麾下的一帮科研人员讨论过。
所有人都注意到一个重大疑点:只有食用特殊饲料的长耳灰鼠,才发生了魔化现象;只有长期食用“魔肉”的军人,才出现了魔化感染症状。
魔石中含有大量狂暴魔能,摄入魔石粉末的灰鼠,体内自然积累了不少狂暴魔能,同样,长期食用“魔肉”的军人,亦是如此。
很显然,魔化现象与狂暴魔能脱不了干系。
但是,在符文研究所里发生的那场事故中,史前遗物释放的特殊能量,制造出来的异化魔,体内并不含有狂暴魔能。
身为人类最强奥义者,雷诺自信不会看错。
那么问题来了,异化魔的魔化,与军人的魔化,到底是不是同一种魔化?
现在,雷诺准备揭开这个答案。
如果克里夫的脑子里,存在异化魔虫,这说明两者是同一种魔化,只是魔化速率有区别。
如果没有,则意味着另有原因。
在一间充斥着强效消毒水气味的手术室内,雷诺看了一眼服用过“麻醉魔药”的克里夫,操控着【念动力】拿起了一把锋锐的手术刀。
麻醉魔药提取自一种叫做“迷檀魔花”的魔植,它能使人陷入活死人状态,呼吸、心跳等等都会降低至最低状态,并且对疼痛完全无感。
它的价格自然极为昂贵,1人份的剂量足以卖到600多枚金纳尔的高价,只有为重要人物做手术时,才会动用它。
一般人做手术时,只有“麻醉剂”可供使用,它是从普通植物中提取的药剂,其效力远不如麻醉魔药,只能削弱痛感。
许多接受手术的倒霉蛋,经常在手术过程中疼得死去活来。
因此,军医院的手术台,特别安装了脚镣手铐,以及若干根用于捆扎病人身体的皮索,目的就是为了防止疼得不行的病人胡乱挣扎。
没错,异界的手术,就是如此可怕!
普通人一旦躺上手术台,与待宰的羔羊没有任何区别。
雷诺深吸一口气,一股消毒液从水壶中自动涌出,在空中变幻成一张透明水膜,轻轻覆盖在克里夫被剃得光溜溜的头皮上。
控制着水流清洗一遍头皮后,雷诺心中一动,手术刀闪电般在头皮上划了一刀,殷红的血液瞬间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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