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小小,我以前没有侍女吗?”杜构说完,看出小小眼中的疑惑,接着解释了一句。“哦,是这样,你也知道,我前段时间被打破了头,所以,很多记忆有些模糊,需要回想。”
“哦!”小小点点头,也不怀疑。“有的,不过郎君以前的侍女年龄有些大,三年前郎君亲自做主,将她嫁人了!”
杜构以前的侍女是从小就跟着杜构的,三年前,杜构十四的时候,侍女就三十多了,因此杜构征询了侍女的意见,将其嫁给了一个老实的农户,还给了一笔丰厚的嫁妆,杜构也算仁至义尽了。
这也是小小为什么喜欢跟着杜构的原因,虽然小小是杜构的贴身侍女,但是她也没奢望被杜构收入房中,只期待将来有一天可以嫁人,过平凡日子。身为侍女,基本上很少有嫁人的机会,杜构这里的机会,实为难得。
俩人又聊了一会,便见小七带着几个仆役回到了这里,小七说,木头已经运过来了,现在就可以付钱收货。
杜构点点头,嘱咐了一句小心运木头,便让小七拿走了钱。
回到了前院,魏叔玉三人已经完事了,见杜构回来,遂上前问道:“你还挺忙,一回来就往后院跑。”
杜构摆摆手。“我家的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自然要忙点了。”
房遗直闻言,急忙问:“杜叔叔没事吧?”
“暂时没事,能否痊愈,还要看造化啊。”
“暂时没事就是万幸了,放心,杜叔叔一定会好起来的。”魏叔玉感叹一声,旋即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听我爹说,这次杜叔叔能够挺过来,全是你的功劳,你什么时候懂医术了?”
“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杜构耸耸肩,招呼三人重新坐下,杜构吩咐小小上茶,然后看着魏叔玉对嘴喝过的茶壶,眼角一阵抽搐。
魏叔玉很了解杜构,一见杜构的表情,就被气笑了。“你小子,还是那么事多,放心吧这茶壶是我以前经常用那个,不是你的。”
杜构脸这才缓和下来,不是他斤斤计较,这最基本的卫生还是要注意的。
吩咐小小去泡茶,然后才对三人道:“哎,这次的事,着实把我吓得够呛,也让我突然醒悟了。哥几个,咱们现在也老大不小了,你们几个都已经成家了,想来我也快了。既然成家,那就该立业了。咱们几家,开山家里先不说,牛叔叔是武将,还正值壮年,身体好得很,不需要开山操心。不过咱们三个,家里的老爷子可都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咱们是家中的长子,不能再胡混下去了。”
杜构突然的一席话,让三兄弟陷入了沉思。
杜构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把话说透,一是以防以后几人离心离德,第二,他也是想拉几兄弟一把,所以趁热打铁道:“外面都相传咱们三人是废柴三公子,可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咱们几人的本事虽然不是万中无一,但也绝对是上上之选,只不过因为各种原因懈怠自己罢了。但凡是都应该有个度,以前咱们小,可以不懂事,现在都已经成家了,也是时候站出来了。”
魏叔玉和房遗直还是沉默寡言。
他们其实不是不想站出来,只是家里老爷子一直不给他们机会,总是觉得他们还需要积累,还需要教导,导致他们越来越逆反,也越来越不自信,久而久之,也就造成了这种自暴自弃的尴尬局面,他们现在的废柴形象已经根深蒂固了,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信了。所以,就算是他们想站出来,也没那个勇气。
杜构见此,便又加了一把火。“哥几个,我爹能得此重病,多半是积劳成疾,咱们家的老爷子都是宰辅,不但要为朝廷的事操劳,还要为家里的琐事烦心,久而久之,才造成这样。咱们家三个老爷子,我爹还是年纪最小的,都已经成了这样,说句不敬的话,难道你们不担心房叔叔和魏叔叔终有一天,也会累倒?”
咯噔!
杜构这一句话,彻底击溃了两人的防线,没错,他们是爱面子,是有逆反心理,也有点怂。但是涉及到父亲的身体,他们没理由找任何借口了。
最主要的是,杜如晦这次的病倒,确实给很多人都敲响了警钟。
“可是......我们能做什么?”
魏叔玉比较理智,所以,率先提了出来。
房遗直闻言,刚升起来的满腔热血刷的一下又退了出去。
杜构却早有打算。“这个简单,所谓家和万事兴。劳累咱们老爷子的,一是朝廷重担,二是家里的重担。朝廷的事咱们暂时插不了手,但是家里的事,咱们可以扛起来。”
“怎么扛?”房遗直急忙问。
“呵呵,其实家里的事说琐碎也琐碎,说简单也简单。总的来说就两件事,人和钱,先说人,这个最好解决,咱们三家,最好的一点就是家里都只有一个爹娘,没有二娘乃至三娘,那就少了很多勾心斗角,所以,家里需要操心的都在下一代,咱们这一辈,叔玉是家中独子,不需要操心,我这边,小荷已经被我管教起来了,不能说以后不惹乱子,但我却有把握,能帮他擦屁股。关键就是遗直,你家的遗爱你自己先想办法,如果搞不定,咱们在研究。”
俩人同时点点头。
“然后便是钱,咱们三家,包括开山家里,都不富裕,老爷子不喜欢钱,但你们也知道,经营这么大的一座府邸,再加上人情往来,没钱肯定不行,所以到最后,这事还是家里老爷子操心。因此,咱们主要就是接管这一块,我已经要来了家里的财政大权。”
“啥?”
三人皆是目瞪口呆,他们本以为今天只是初步计划,没想到杜构已经开始行动了。
“呵呵,时不我待,况且,这事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事情很明确,你们三个,今天回家,务必拿下家里的财政大权,哀求苦劝也好,打赌立军令状也好,你们只管去做,拿下之后,剩下的我想办法。”
“为什么非要拿下家里的财权?咱们自己做还不行吗?”
杜构摇摇头。“咱们目光要放长远,你们别忘了,咱们最终的目标是要得到家里老爷子的信任,让他们一步步放权,然后咱们一点点扛起家里乃至于朝廷的重任。而这财权,就是咱们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
三人这才恍然。
牛开山挠了挠头,有些羞涩道:“哥哥,我太笨了,我怕拿下财权后,会坏了家里的事。”
杜构微微一笑。“开山,你放心,有我在,你只管去做,只要咱们四兄弟同心协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没没什么做不成的。”
牛开山一听,咧嘴憨厚的笑了。
魏叔玉一拍桌子,决定道:“清和,咱们四人里,虽然你的年纪最小,但是你是最聪明的,咱们几个能凑到一起,也有你的功劳,所以,没说的,从今以后,我都听你的。”
房遗直和牛开山也同时表态。
四兄弟都从小一起长大的,就算是牛开山,也是彼此知根知底,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干脆的听杜构吩咐。
杜构急忙摆手。
“别别别,兄弟之间,没有谁听谁的,有什么事商量着来,商量着来。”
四兄弟彼此看了一眼,笑了!
“那现在做什么?”
几人都是意志坚定的主,既然决定了,那也就彻底和放肆的过去道别了。
“你们就是回家要财权,其他的以后再议。等我先解决了眼前的麻烦。”
魏叔玉一愣。“你有什么麻烦?”
“嗨,这不是昨天嘛,我被打伤了脑袋,所以救我爹的时候,对你们家里的老爷子无礼了,正想办法赔罪呢!”
三人一听,乐了。
房遗直感慨道:“你小子还真是愣头青啊,那事我听说了,我爹那天回来以后,脸色一会青,一会红,一会喜,一会乐,一会儿为杜叔叔挺过难关高兴,一会儿又说着你的名字骂个不休,一会又感慨你非池中之物,让人刮目相看,反正是闹了半宿,最终还是我娘发话,才把我爹带回了房。”
魏叔玉也是忍俊不禁。“我爹爹也差不多,不过我爹爹对你是骂声颇多,说你太过放肆,尤其是对杜叔叔,更是失礼至极,话说,你那天把杜叔叔怎么了?”
杜构本来还有些担心,现在一听明白了,他们只知道杜构对几个老爷子无礼,却没提杜构冲撞李二的事,看来被李二压下了,这可是好消息。
“嗨,别提了,丢大人了。”杜构苦笑一声。
魏叔玉呵呵一乐。“不过你也不用在意,虽然我爹骂你骂的凶,但我看得出来,他根本没怪你,相反还挺欣赏你的,所以,你也不用陪什么罪。”
房遗直也劝说。“不错,我爹也一样。”
魏征、房玄龄和杜如晦那都是多少年的交情,自然不会计较这些事。而且,也没人认为这是多大的事,如果真严重,不说别的,杜构的二叔杜楚客肯定会登门给杜构出主意。
但杜构却自有打算,他可不光是为了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