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开张,没那么多规矩,没有鞭炮,没有锣鼓,就是上柱香,说几句吉祥话,讨个彩头,就算礼成了。
杜构没有出面,茶楼的掌柜的本名叫曹清华,不过熟悉他的人都叫他曹书生,曹清华是房遗爱推荐的,不是房府的人,而是一个江南的一个落魄书生,曹清华在长安也算小有名声。据传闻,他七岁能诗,九岁能赋,十五岁中举进京赶考。不过因为家贫,从小吃了无数的苦头。
后进京途中,遭受无数苦难,差点没命,曹清华也是倔脾气,一怒之下,竟然弃文从商。“我曹清华生来命薄,历经坎坷。不求高官厚禄,朝廷亦不缺我一穷酸书生。吾一生唯求富甲四方,吃饭有肉,喝水有汤,仅此而已!”
自此,曹清华弃了科举,扔了文墨,开始放下面子教人读书,半年时间,赚了五十贯,然后用这个做本金,三年时间便成了远近闻名的富商,而且由于他有举人的功名,所以,地位比起一般商人来说要高上很多。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了,但是谁都没想到,就在曹清华三十岁那年,他居然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全部家当捐给朝廷,只留下一点钱糊口,数目多达几万贯,这件事当时甚至都惊动了李二。
最后曹清华舍弃所有财产,被朝廷封了个朝散郎的七品散官。之后,曹清华便在自己的宅院中开了个小讲堂,教书育人。
而曹清华的事迹也被传为了美谈。
之后,自那以后,很多人都意识到了曹清华的经商资质,也有很多勋贵想请他出山,不过都被他拒绝了,他有七品的散官官身,别人也奈何不得他,久而久之便将他放弃了。
之前杜构提起要找个掌柜的,房遗爱便提起了他,杜构当时便来了兴趣,亲自登门拜访。所有人都对杜构不看好,却没想到,杜构回来的第二天,曹清华就出现在了茶楼,所有人都很惊奇,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是杜构能把驴脾气的曹清华请出山,这里面定然不简单。
曹清华今天才三十有二,正值壮年,身材挺直,白面星目,一缕胡须被打理的一丝不苟,身上的青衫有些破旧,甚至还有补丁,但是却被浆洗旳一尘不染,薄薄的嘴唇轻抿着,带着一丝倔强,锃亮的眼神看上去气势非凡,如果不了解的人,肯定以为这是一位儒生。
曹清华不慌不忙的站在门口,待一切礼仪完毕,他便走上前,微笑着对众人道:“诸位请了,鄙人曹清华,有幸得杜郎君瞧得上,做了这茶楼的掌柜,诸位有认识我的老街坊,也有不认识我的新主顾,不论是谁,来的都是客,今个茶楼开张,生意一律让利三成,以后,还请诸位多多照顾。”
众人都很给面子,给了热烈的掌声,尤其是让利三成,让很多人都对古道茶楼有了一个好印象,能来这里的,都是不差钱的,他们在乎的,是店家的态度。
其实更多的人都在纳闷,曹清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又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茶楼,然后曹清华便让过身子,让众人进去,至此,茶楼算是正式开张了。
......
“清和,我不能出宫太久,我这就回去了,你这里很不错,以后有时间,我会常来的。”
李承乾看着茶楼正式开张了,便要走了,虽然他也很想进去玩玩,但奈何他是太子,不能出宫太久。
“感谢殿下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此,以后殿下若是想来,提前派人告知一声,臣必然亲自招待!”
李承乾无奈的摇摇头。“清和,我说了,你和我之间,不需要如此客气!算了,以后再说吧。”
李承乾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旋即便转身离开了。
李承乾走后,众人都松了口气,毕竟是太子,李承乾在这里,他们还是有点放不开。
“得了,清和我们不管你了,我们先进去了!”
李承乾一走,程处嗣等人就迫不及待了,和杜构打了声招呼,便急匆匆进了酒茶馆,连房遗直等人都跟着进去了。
最后只留下了杜小纯和长乐公主,杜构本以为长乐也会离开,却没想到长乐根本没有走的意思。
“大哥......”
杜构刚要说话,便被杜小纯打断,只见杜小纯瞪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看着他。
杜构顿时失笑。
“你也去吧,以后也可以随时来,记我的账,别惹祸知道不?”
“太好了!”杜小纯顿时开心的蹦了起来,乐的嘴都咧到了耳后根。“大哥,就知道你最好。”杜小纯嬉笑了一句,便一溜烟的跑了进去,还没进屋就开始嚷嚷。“老曹,把最好的位置给我留着!”
杜构无奈的摇摇头。
长乐一直在旁边,见杜构对杜小纯发自内心的疼爱,心里便有些不平静,她生在皇家,什么都不缺,最缺的就是这种兄弟姐妹之间的这种亲情。
所以,她看杜构如此作为,很是赞赏,看杜构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你对你弟弟还真不错啊。”
“啊?”杜构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哦,嗨,这没什么,都是我的亲弟弟,我做大哥的,疼爱他们一些都是应当的。”
“你对你二弟也是如此?”
“额......这怎么说......”杜构叹了口气道:“我之前因为性子沉闷,把自己锁在了那个小院中,虽然学了一身本事,但也失去了很多,例如我和二弟之间的亲情,这些年,我都没担起做大哥的责任,才让二弟变成了那样,现在我醒悟了,自然要补偿他们。”
长乐意味深长的看了杜构一眼,捂嘴轻笑。“杜家大郎一醒悟,整个长安城都震动了。”
“哪有......咳咳,公主言重了。”
“言重了吗?”长乐摇摇头。“只怕这只是个开始吧。”
杜构摸摸鼻子,打了个哈哈,他总感觉这长乐公主话里有话,而且,似乎把他看的恨透。
长乐神秘的一笑,“对了,这茶楼是你的铺子,你弟弟来这里玩乐为什么还要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