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拉是位于尹顿公国东北部的一座大型城市,也是公国的首都,而尹顿公国则是新教同盟的成员之一,在战争爆发后,尹顿公国虽然不直接与教会的地盘接壤,但却是最早开始策应角湾同盟的国家之一,公国很快派出一支部队前往角湾同盟的边境与之汇合。
然而,当教会领导的护教军通过攻占角湾北部的一众中立小国实施了大迂回攻击后,国内军事力量空虚的尹顿公国立刻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就在不久前,糟糕的消息传了过来,护教军攻占了玛塔——公国北方最重要的堡垒型城镇,打开通往海德拉的大门。
不用想也知道,现在的护教军正在大踏步地向海德拉行进。
现在的海德拉全城已经陷入了慌乱,各种靠谱和不靠谱的言论都在大街小巷传播着,有说护教军在玛塔及其周边实施了大屠杀的,有说护教军对仍愿意尊奉教会的人秋毫无犯只抓捕新教徒的,也有说护教军经过一系列攻城略地损失太大已经往回撤的。
流言纷纷,人心浮动,很多人拖家带口准备出城逃到别的地方去躲避兵灾,大街上随处可见疾驰而过的马车和背着包裹的行人。
“啊——啊——!”
一位跪在地上的年轻母亲惊恐地大叫,女人的怀中还紧紧地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她当面对着的那个方向,一辆黑色的马车正飞奔而来。
就在刚才,她因为躲闪另一辆马车摔倒在街道中间,原本抱着的婴儿滚至路面上,她没来得及多想就扑过去把孩子重新抱起来,然而没想到新的危险转瞬即至。
马车疾驰的速度让年轻母亲的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她做不出任何反应,似乎已经放弃了希望——抑或是来不及衡量是否放弃求生,本能让她紧紧地闭上眼睛,以及无法抑制地放声大叫。
但只听得哐当一声巨响,本应发生的血肉横飞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反应过来的年轻母亲颤抖着睁开眼睛,一副令人心生恐惧的画面呈现在她的面前。
两匹黑色的骏马——每一匹都有一人多高——在路面上趴着,它们扭动着躯体,嘴巴里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嘶鸣。它们挣扎着,费力地想从地上站起来,然而这注定是徒劳的,虽然它们的前肢完好无损,但是后肢却是血肉模湖。
一条又粗又长的铁链将马和车一起绕了一圈,旋即哗啦一声掉落在地面上。
周围的的人看清了刹那间所发生的事,就在马蹄即将踏上那位可怜的妇女柔弱的躯体上时,那粗大的铁链陡然出现,如同一条黑色的巨蟒转动自己的身体一般瞬间将车和马捆住,前面拉车的马被铁链生生拽住停下,后面的车体因为惯性哐当一声撞向了马的后面——可怜的马儿。
在车厢的侧后方,站着一名铁塔般的壮汉,他目测足有两米多高,只穿了一条灰绿色的麻布裤子,赤裸着上身,棕色的皮肤上面纹着繁杂的纹身,最让人惊叹的是他那宽阔的肩背和一身劲爆的肌肉,胳膊似乎比成年人的大腿都粗,夸张的身形让他如同倒三角形般站立在哪里。
那黑色巨蟒一般的铁链就来自于壮汉,他双手握持着铁链的末端,面部没有任何表情。
对于那位刚刚脱险的女士来说,壮汉的形象似乎比刚才差点从她身上碾过的马车更具威慑性,她匆匆从地上爬起来,颤抖着说了一声“谢谢”,连身上沾染的沙土都来不及拍打就抱着孩子跑了。
壮汉一言不发,单手一抖铁链,原先还绕着马车的铁链如同自己有生命力般回到他的身边,继而缠绕在壮汉的身上,远远看去就像壮汉的身体多了具铁甲一般。
壮汉的身边是一个黑发的青年,他微笑着拍了拍手,“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助人为乐啊,西塔!”
那个叫西塔的男人回答说:“扶助弱小是一种美德。”
“哈哈”,内森抖了抖双肩。
马车那边,车夫已经不省人事,车厢里则传出“砰砰砰”的的砸门声音,不一会儿,车厢的门啪地一声被打开了。
一个身着华丽服饰,贵族打扮的中年男人探出半个身子,不过他此时有些狼狈,额头上渗出殷红的血液,嘴角处连带着左脸都青了一大块。
“谁!是谁干的?”
他怒气冲冲,声嘶力竭地向周围大声喝问。
救人的壮汉和他身边的青年早已消失不见。
灰熊旅店在海德拉城内以其别具一格的建筑和装饰风格而闻名,角湾地区的建筑风格多以精致优雅、色彩艳丽而闻名,建材多用木材或者烧制的上好红砖,这里的酒馆也自然也是走的这个路数,但是这座矗立在海德拉城商业区域的灰熊旅店如同一块被安置在花园中的巨石一般,它是直接用整块整块被开凿出来的灰色山岩堆砌而成的。
整栋建筑有三层楼高,一楼提供饮食,兼具酒馆饭店的功能,二三楼提供住宿服务。这座建筑的屋顶也不是其他角湾建筑那样采用尖顶,而是用的平顶,更奇葩的是屋顶的四周居然修筑着垛墙,这个特定让灰熊旅店又看起来像一座堡垒。
商人和旅者们对这座旅店不太感冒,但是它却十分受冒险者还有佣兵的欢迎,他们认为这座建筑可以让自己的身心保持警惕,从而避免被角湾的繁华生活消磨意志——睡在里面倍有感觉,真男人就该住这种酒店。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角湾发生战争后,在其他旅店因为商人和游人跑路避难而生意愈发凋敝时,灰熊旅店却被闻着血腥味聚集过来的佣兵和冒险者撑得生意愈发火爆。
但是没有人会想到的是,灰熊酒馆是某个法师组织在角湾的秘密据点之一。
“唉,真是一群废物啊。”三楼的一个位于楼层东南角的房间内,爱德华向一位红发的女士抱怨道。
现在的局势让他十分懊恼,真是辜负了自己的一片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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