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昭讽刺一笑,一边走向门口一边道:“走吧师父,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别白费力气了。不过这位夫人,我们陪你等了这半天,我师父的辛苦费可不能少的。”
柳念放开常知又去拉庞昭:“小弟弟别走,别的都好多,你们可不能不管我啊。他不信没关系,我信!你们帮我把这些东西弄走吧!”
庞昭:“这还不好办,你自己搬出去住不就得了。”
“不行!”鲍强当即变脸,“孩子是我们两个的,我一个人不管用!”
常知整整道袍,淡淡道:“也好,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鲍先生不信无妨,反正都等了这半日,不妨再多等几个小时。我们且在别的房间等一等,待半夜时分,再来看看如何。?”
鲍强略一犹豫,道:“好,就听道长的。”
常知掏出手机,避开众人打了个电话,随后在柳念的安排下用了点饭,就在客房歇下了。
庞昭自然免不了要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有点事不回去了。还好庞逸梅没回家,外公还算好说话。在庞老先生眼里,男孩就该放养,夜不归宿而已,不叫个事儿。
为了钱,庞昭冒着被老妈骂一顿的风险,也是很拼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有人打电话给柳念,是小区门口的保安,说是有人过来给她家的客人送东西。人是常知叫来的,给他送来一个小盒子。常知笑着给众人打开:“这是牛眼泪,待会儿涂在眼上,可以看到你们的‘孩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今天的几个小时对柳念夫妻来说过的格外漫长。庞昭倒是躺下眯了一会儿,如此心大的“学徒”,叫柳念夫妻不停摇头。
十点半,常知叫醒庞昭,俩人站在楼上一个正对着楼下客厅的房间,门开着一条缝,以便观察。
庞昭打个呵欠:“现在叫我,是不是早了点?”
常知:“不早了,十一点是子时,一天的开始,你现在缓缓精神,一会儿好打架。”
“我打架?师父你呢?”
“打架这种粗鲁的事自然是徒弟代劳,师父我只需略作指点即可。”
“这才是叫我来的目的吧?”
“为师老胳膊老腿,打不动了。放心,说好的钱绝对少不了。”常知是掐准他的软肋了。
庞昭连连点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也有为钱卖命的时候了。
跟他们一样睡不着的自然还有这别墅里的两个主人,他们一个紧张一个害怕,既希望时间快一点又怕真的发生什么。
十一点整。
客厅落地钟秒针的跳动声像一把小锤子,一下下砸在众人心里。
庞昭的吊坠又开始升温。所以他第一个察觉到变故。一道黑影穿过窗户落在客厅中央。黑影不大,却浓郁的在夜色中都可以明显的辨别出来。
常知用手机通知柳念夫妻,把牛眼泪涂在眼上。
客厅中的黑影很快凝聚出一个小小的人形,他双手一挥,便有三道微弱的黑色气流从那些酒瓶中流出来到他身上。而那几个酒瓶里面的酒像刚开口的可乐一样剧烈震动。
柳念捂着自己的嘴,害怕发出声音被下面那个东西盯上。就连鲍强亦不寒而栗,大夏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很快,下面那个过程结束了,小小的身影意犹未尽,沿着楼梯飘到二楼停下,伸开双手,像是吸气一般,柳念感到胸口一阵发憋,随后就看到自己身上丝丝缕缕雾气溢出,汇聚成一条线一般,透过房门出去了。
“啊……”
恐惧再也无法克制,她大叫起来。
鲍强自然也看得到,心里对常知多了几分信任。毕竟从别人身上攫取再多他也不关心,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无法淡定了!
“大师,大师救命啊!”反正妻子已经暴露了,他也敢喊出声了。
庞昭在柳念出声的时候已经出手,打鬼鞭一甩,打断小鬼和两人之间的牵绊,下一鞭子就直接照着那小鬼打过去。
“吼——”小鬼一声怒吼,极快的躲开鞭子,朝着窗户飞去。
常知早有准备,拂尘一甩,飞快的念起咒语,藏在窗帘下和其他各处的符咒发出淡淡光华,将这栋宅子封闭起来,他闯不出去了。
小鬼又惊又怒,没头苍蝇一般在窗户边乱撞,却怎么也无法从来路离开,气的大吼一声,调转方向朝着庞昭冲来。
“靠,你怎么不冲他去!”鞭子长度占优势,灵活性却差了一些,加上庞昭这个现代人没有学武基础,虽然有彭挚的记忆传授,可他练得少,此时便有些捉襟见肘。若不是打鬼鞭本身压制阴邪,他根本无法抵挡那小小一团。
他挥来挥去却碰不到对方分毫,反被他硬生生撞了几下,急的大叫:“师父,你就看着啊!”
常知尴尬道:“不是说过了吗,为师老胳膊老腿斗不过啊。你坚持住,为师看好你呦!”
给撞了几下子,庞昭也来气了。心念一动,打鬼鞭缩回变成匕首般长短。庞昭拿着乱刺,小鬼倒是识的厉害,不敢在近距离硬撞,围着庞昭盘旋了几圈,掉头冲向了鲍强的方向。
那是他的“父亲”,亦是最完美的载体。鲍强全身一震,神色狰狞,像只大猩猩一般摇摆着,张牙舞爪就冲过来了。
“上身”对魂魄是有损伤的,却可以凭借肉身抵御来自打鬼鞭这类法器的克制。此时的庞昭就无法对付有了婴魂力量加持的鲍强。他像没有知觉一样,对着庞昭拳脚相加。庞昭怕伤到鲍强不敢用力,跑出去几步回身挥出打鬼鞭,长长的鞭梢缠住鲍强,却无法将婴魂逼出来。鲍强拽着打鬼鞭一路后退,庞昭也给拽了过去,一个猝不及防趴在地上给拖行了几步远。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常知大喊一声,很是勇敢的拍过去一张黄符纸。
鲍强头上溢出团团黑气,很快凝结成人形,冲着常知冲撞过去!
此时,常知来不及再莫出一张符纸。
庞昭来不及站起来,他不知道常知还有没有后手,他不敢赌,随手摸出一物抛了出去!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