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六的上午,沈清平一行人来到了并州中军大营前……
此时中军大帐里,孙承宗和袁崇焕正一身甲胄商议着军事,对于阎鸣泰替代自己的位置袁崇焕没什么意见,身子有些欢喜——眼前的厌物终于要走了!
两人商议的议题是攻下宁远城后,如何安民,下一步是否攻打东线,而就在这时账外报道:“火器营沈都事求见。”
因为上次阎鸣泰的事情,孙承宗已经对沈清平重视了起来,当然孙承宗这个年龄世事洞明,沈清平的年龄和级别在那里,学识好不一定见识广,所以对沈清平重视的程度还没有达到可以和他商议军过大事的程度,只是觉得他可以培养。
但不论如何沈清平在他心里毕竟是有一些位置,因此闻言抬首道:“让他进来吧!”而袁崇焕闻言,也退到了账右等待着——他已经从孙元化的口中得知了沈清平和阎鸣泰斗法的事情,也有些惊诧于沈清平的才学,同时从立场上出发,在心理上他对沈清平又近了一步。
一排排营包整齐而立,前后左右,四下通畅,整齐划一,进退有据这是沈清平对硬盘的整体印象……中军大帐左右分别有一个手执长矛,腰垮雁翎刀的士兵,沈清平和曹变蛟来到大帐前,两人再次喊了声:”属下沈清平求见。“
“进来吧!”
……
进去之后么沈清平才发现账内陈设极为简单,左右有两排各三个杌凳,正中间是一张案牍,案牍上有一片张纸,估计是地图之类的,在案牍的右上角是一个竹筒,里面插着令箭。比较豪华点的就是地面上铺着毛袁崇焕正站在孙承宗的身侧。
“见过两位大人。”
“一路辛苦了,你二人有何事?”叙礼、寒暄完毕,孙承宗直接问道。
沈清平行事早已褪去了青涩,他明白孙元化既然带信给他来,那么信中一定会写他关于时局的看法,也一定会把钢丝网向孙承宗讲述下,而且孙元化说话的分量要比他大的多,因此沈清平拱了下手,然后一边从袖子中抽出了孙元化写好的信件,一边说道:“回大人,孙大人让我给大人带来一封信。”
说完,沈清平呈了上去,然后退在了一边。
“哦……”
孙元化的来信孙承宗自然的重视,他一边‘哦’了一声,一边接过,然后是开了信……袁崇焕估计孙元化一定有事,但出于礼节,不仅没上前观看,反而向后微微后撤了一步。
另外他也清楚要是牵扯到军国大事孙承宗必然会与他商议,因此他也并不着急,微微含笑这耐心等待。而谁知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孙承宗‘咦’了一声,听孙承宗好像很惊讶,他本能的向孙承宗看去,只见孙承宗的额头高抬,老眼里精光闪动能射斗牛。
“孙元化写了什么”见此,袁崇焕暗暗吃惊。
而须臾之间,他却见孙承宗再次抬起头来,望向沈清平的目光再次大炽,只不过目光的颜色好像和上次不同,似乎是多了些惊喜。
“这是怎么回事?”
袁崇焕很是惊讶,毕竟孙承宗的身份和年龄在那儿,可以说是见惯风云,心境应该是波澜不惊。
“一定有什么大事?”
站在一旁,袁崇焕越想越吃惊,而这时孙承宗已经把信看完,然后顺手交给了他:“元素你看看。”
说完之后孙承宗转首看向了沈清平,目光灼灼……
因为还有东线存在的原因,孙承宗心里还有些游移,但不管沈清平分析的对不对,只是这一份大局观就出于他之上,不,应该说是出于辽东众将之上,而且安中见危,未雨绸缪……
这小小的年纪!
袁崇焕已经是迫不及待,但看到孙元化心中所言‘元德所言鞑虏虽攻扎模特,但必然不愿我军进起腹地,必然会防’时,看此言他简直有如醍醐灌顶,如梦惊醒,他也禁不住和孙承宗一样惊讶的看了沈清平一眼。
而当看到孙元化信中所写的‘元德既有察觉,故作钢丝网,可立于车架之上,网眼通透,无目障之弊;又可避流矢’时,他禁不住叫了声:“好!”
虽然没见到实物,但袁崇焕精研兵法,已从孙元化的只言片语中敏锐的感到钢丝网可为奇兵,而由于性格和年龄的缘故,他毕竟还是不如孙承宗沉稳,下一刻他就站头看向沈清平:“后生可畏!”
在这一刻,因为沈清平的年龄、资历、甚至是学识所引起的轻视在袁崇焕心里荡然无存了!
“是呀!后生可畏!”
孙承宗一面赞赏着,一边上上下下的大量了沈清平一番,在这一刻,他对沈清平的印象再一次焕然一新,在他心里沈清平的地位更是和他手下众将几乎持平。
“元素,你看元德所言……”
沈清平分析的虽有道理,但孙承宗却不可能像沈清平一样知道东线一带实际上是在1625年才收复的,因此他还想听听袁崇焕的分析,但话刚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就是一变,叫道:“不好!”
在这一刻孙承宗想到的是阎鸣泰……如果事情真像沈清平所分析的那样,后金兵已经有准备……而以眼鸣泰的性格和他手下的情绪,此刻必然这个在奔向广宁,没有防备之下,必然大败。
那这在外人看来,这岂不是他故意挖了个坑让阎鸣泰进去!这岂不是和阎鸣泰一样成了背后捅刀子的小人!
多年的官场历练,孙承宗虽然很有心计,但所用的都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这种阴损的阴谋他不屑于用之,即使是对闫鸣泰!
而袁崇焕见孙承宗色变,微一思索,也是叫了声:“不好,得让他停不下来。”
道不同不相为谋,袁崇焕虽然不喜欢阎鸣泰,但却不想阎鸣泰给明军这烈火烹油之势中泼一盆凉水!
此刻曹变蛟因为孙承宗和袁崇焕都夸奖沈清平,想到自己慧眼识人,正洋洋自得,而后见孙承宗和袁崇焕两人都有些惊慌失措,他不仅问道:“这,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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