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十分,商议已定,素手芊芊,高慧娘一边写着请柬,一边向周佩鸾说道:“佩鸾姐姐,你说奇怪不,前几日我和爹爹去沈将军家里去拜谢,你说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你这妮子,怎么也好故弄玄虚了!”周佩鸾一边把写好的请柬规则的摆好,一边随意问道。
而周慧娘浅浅一笑道:“我看到了你。”
“什么?!”周佩鸾愣了一下,随即以为周慧娘实在打趣,禁不住在她腋下挠了一下,笑道:“小丫头就会胡说八道。”
而周慧娘扭了下身子‘咯咯’一笑,道:“姐姐你说怎的,当时我都惊呆了,那沈夫人居然长得和姐姐你一模一样,要不是知道姐姐还……”
周慧娘还没说完突然感觉守备好像被钳子夹住一样,侧首一看,只见周佩鸾一双明目睁到极致,雪白的脸上充满了惊喜之色。
“她?你?”恍惚之中高慧娘有一种感觉,周佩娘和张初儿两人必有联系。
而这时周佩鸾已经迫切的说道:“妹妹你再说一遍。”
“我说那张夫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说到这里,高慧娘毕竟是女孩子,带着八卦的天性,忍不住问道:“姐姐,那张夫人……你?”
毕竟这事可能牵扯到长者的私密,高慧娘吞吞吐吐着,既怕话说出来无礼,又怕冒犯了周佩鸾。而周佩鸾倒是理解他的心情,或者说没在意她的心情,直接焦躁的说道:“妹妹你不知道,我有一双胞胎姐姐,四岁时被人拐走,此时成我母亲心疾,所以我家人一般都不敢提……不信不我得告诉我母亲去。”
说完周佩鸾抬脚就急匆匆往外走,但走到门口却有折了过来,对着高慧娘说道:“妹妹,你明天能不能陪我去一趟,我要亲自去看看是不是,你知道的,如果不是,旧事重提,我怕家母受不了。”
高攀龙的夫人俞氏高慧娘是知道的,精神确实不太好,身体也不好,柔柔弱弱的,常年吃斋礼佛。而且为这事外出,相比他父亲定会支持,于是狠狠的点了点头,而这时刘锦儿说道:“我也去!”
……
五月初三这天,吃过主食之后,洪冲山就嚷嚷着要到城里去——他本身是个闲不住的人!
其实对于青楼吗,不矫情的说,沈清平也想去看看,只要是因为没去过,想见见世面,于是主食之后便去后宅匆匆换衣,张初儿问他休沐日为什么不在家休息,沈清平说要尽地主之谊。
而二愣子也要跟去……这自然不成,沈清平甩给他一两银子,要他和沈净嶂自去玩儿。而洪冲山依然穿着他那身军服,沈清平看着碍眼,想让他换下,但转而一想,洪冲山来此实际是见世面、找舒服的,又何必强求弄得他不舒服,于是便没说出来,随后便往京城而去。
京城里这合适已经是热闹熙熙、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但在任何社会人都很是分层次的,即使再找乐子上也会分个高低,你要是让士子名流去看耍猴的、胸口碎大石的,他可能感觉受到了侮辱;而对于平常的士林,认识两个字的掌柜之类的中层来讲,瓦舍曲院又是他们的最爱,这里既能显示他们的身份,又能显示他们的品味;至于高官显贵,才子雅士最喜欢的还是青楼,虽然是一掷千金,但美人却如稀世之宝,这既契合了他们的身份,也彰显了他们的高端。宫剪眉歌舞双绝,名臊京城也正好符合了他们的要求。
而锦凤楼也早已传出了宫剪眉的演出安排,白天歌舞,晚上填词好的,人物风流俊俏的可做入室之宾,单独聆听弹唱,这实际上是锦凤楼利用宫剪眉来招揽客人。
因为宫剪眉的名声太大,而京城的显贵名流也太多,所以当沈清平一行来到锦凤楼时,锦凤楼的外面已经摆满了黄包车……
沈清平只好将马拴在路边的榆树上,让赵武看管着,随后便和洪冲山一起往锦凤楼走去,路上的来客都是襕衫噗巾,带着一副潇洒自如的士子气,洪冲山这个样子实在另类,看了都是微微一呆,然后露出鄙夷的神色。
而当沈清平和洪冲山到了锦凤楼的门口时,抹脂涂粉、半老徐娘的老鸨也是一愣,但随即见沈清平器宇轩昂,风度潇洒,不同寻常,以为洪冲山只是一个跟班,因此她将手帕往后一样,花枝招展的迎了上来:“这位公子里面请、里面请,咯咯,奴家这里挺安全的,你这位长随就不要进去了。”说话之间,脂粉如细雪般飘洒而下。
沈清平愕然一愣,然后说道:“他是我二哥!”
“啊……咯咯,误会了、误会了,公子的兄台可真是雄壮!”那老鸨久经场面,反应的很快,说话间手绢轻摇,给洪冲山抛了个媚眼。
这等矫揉造作!洪冲山的心情立刻由大怒变成了恶心,要是是宫剪眉的名声,他真想扭头就走。
而沈清平也看不惯这样虚情假意的样子,点了点头,抬步就往里面走去,可他才迈步就听那老鸨喊道:“公子,公子。”
“什么事?”沈清平一边停下脚步。一边问道。
“咯咯,公子你完了给茶水钱。”老鸨笑着,伸出了肥肥胖胖的手。
“还有门票!”
沈清平恍然大悟,而这时洪冲山已经一边往袖子里掏着,一边问道:“多少银子?”
“二十两,每人十两。”
老鸨笑口颜开,但说完之后,心里就立刻后悔:“这两人可能是初次来……这样的大羊牯,老娘没宰一刀真可惜!”
而正在老鸨后悔之际,洪冲山的手僵住了。
沈清平本来没打算让洪冲山掏银子,本来还想阻止他来着,见此急忙把银子的递给了老鸨,同时心里也觉的这锦凤楼真是销金窑——二十两银子,一家五口半年的开销!
“里面请、里面请。那座大楼就是,里卖弄有现成的酒水……”拿到银子,老鸨习惯性的热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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