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初儿大窘,红着脸,摇了摇头。
而俞氏是过来人,心思也聪敏,看张初儿也不像是生养过得,于是微微蹙了下眉,有些担心的问道:“可是因为这个,他才……”
张初儿再次大窘,看俞氏担心的样子她感觉要是不解释清楚这事只怕会没完没了,而且还会平白无故的让俞氏担心,于是只好实话实说道:“娘,孩儿一直独居一室。”
张初儿的美貌周顺昌和俞氏是看在眼里的,女儿这么美貌,是个男人就会动心,因此听张初儿这么一说,周顺昌和俞氏更加奇怪了,“天阉……玻璃?”两人会心一视,俞氏问道:“怎么?他……”
“孩儿当初不肯从他,新婚夜给他一称杆,把他打晕了……”
见周顺昌和俞氏有打破砂锅纹到底之势,亲生父母,张初儿本身火辣直爽的性子,索性和盘拖出。
而乍听这句话,周顺昌顿觉神清气爽,也为张初儿的节气所感动,忍不住说道:“好!”
当然这为节气所感动是排在第二位的!
而封建时代,失节事大,张初儿却以为周顺昌是赞扬她的节气的,而在青楼之中却能守身如玉也是她自傲的地方,因此对周顺昌的话没有多想,甚至有一点沾沾自喜,继续说道:“于是他怕了,我又要走,他便送我走,可是,可是都没有银子,也不知父亲母亲就在这里,只好暂且住下了,后来他去了辽东……一路升迁到五品官,最近才回来,却,却也是自己独睡。”
听到这里,周顺昌剑眉一蹙,原来的爽气变成了怒气——原来自己的女儿竟成了弃妇!
“混账,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周顺昌忍不住拍了下桌子,继续怒道:“佩凤你且在家中安心住下,待那小子来时再与他一刀两段。”
女儿既然还是完璧之身,而沈清平虽然会些西洋之技,但显然不是同路之人,再加上刚才的印象,关键是觉得张初儿在沈清平跟前受气,周顺昌决定让张初儿跟沈清平一刀两段!
“额……”
张初儿,现在应该叫周佩凤了,听了周顺昌的话,想着沈家一家老小对她的好,本能的就想拒绝。
但周佩凤毕竟是一个七窍玲珑的女孩子,想起沈清平对她若即若离、似近非近,似远非远的样子,不由得想到:“也罢,我就住两天,他要是在乎我就一定回来接我,那,那我只好违了父亲的心愿跟他走了,他要是不来……不来,我回去算什么!”
想到这里周佩凤的心里有些黯然,又有些忐忑。
而这时周顺昌已经喊道:“周福,摆宴,阖家上下每人赏二两银子。”
他要补偿周佩凤,补偿这失而复得的父女之情,首先从周佩凤在周府的地位上补起。
……
端午节,路上行人多了很多,所以回去的也慢了,路上,想到宫剪眉头饰上晃动的步摇,再想想张初儿头上简朴的银簪,沈清平又去了趟珠宝店,在小二热情的介绍下,给张初儿买了根金步摇以及一支展翅欲飞的金簪。
而回去的路上想起刚才众士子的窘相,沈清平的心情也是异常欢乐的,当然他没有那么浅薄,他高兴的是让故步自封的士子们睁开了一次眼!
会引起什么反应呢?回去的路上沈清平悠然的想着,他清楚排斥是一定的,从众士子无一人道贺就可以看出来,但毕竟是勉为其难的认输了,认输就代表着他们庄严禁闭的儒家大门开了一条缝!
不过虽然沈清平不那么浅薄,但世上浅薄之人太多,他身边就有一位。
“痛快!痛快!那些酸儒……哈哈,狼烟起……四弟,下句是什么来着?”
出了西便门,洪冲山便大呼小叫着,想引吭高歌,却转眼忘了词。
“狼烟起,江山北忘,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看着洪冲山明亮眼睛里那份单纯的期待之色,沈清平不忍拒绝,只好再重复了一遍。
谁知刚说到这里,洪冲山就大喝道:“停。”
沈清平愕然,而洪冲山挠了挠头笑道:“四弟你再说一遍,哥哥没记住。”
沈清平再次愕然……最后洪冲山好歹记住了三段歌词,然后便迫不及待的引吭高歌。
声音雄浑高吭,气息雄浑,如长虹贯日,惊起满路眼球以及芦苇荡里的欧鹭。
但沈清平不得不诚认这首歌很符合他雄浑豪迈的气息,唱的比他好,虽然来来回回只是短短的三段!
一路高歌,来到沈府门前,还没下马,沈清平就听“哇”的一声,有人哭着跑了过来。
洪冲山一愣,歌声嘎然而止,而同样的沈清平也是一愣,急忙下马,而这时二妮己经跑了出来,哭哭啼啼,右臂的长袖完全遮住了双眼:“小叔,我小婶走了。”
“走了?!”
沈清平微微一愣,心里好像被闪了一下,而这时孙氏、张氏、徐氏也快步走了出来。
“五哥儿你媳妇家人把她接走了。”
“她婶子娘家好像是个大官,对对,是吏部什么郎。”
“五哥儿你这去不去认亲?”
“五哥儿,你说小区初儿还会回来吗?”
最后孙氏说出了她心里的担忧——儿子虽然是五品官员,但人家老子的品级更大!
看着众人忐忑担心的样子,没想到张初儿在众人的心里居然这么重,沈清平有些茫然。
而这时沈大柱、沈清海、沈清河、沈净山、沈净峰、沈净嶂、二楞子都走了出来,见众人七嘴八舌、慌里慌张的,沈大柱跺了跺脚说道:“五哥媳妇找到家人,这是喜事,你们慌什么!再说了,五哥己是五品官员也、也配得上初儿……”
说到这里,毕竟和官宦世家相比,底子浅薄,有些心虚,沈大柱结巴了一下。
随后沈大柱继续说道:“五哥屋里说话。”
会议的主题是现在给怎么办?上门认亲,人家会不会同意,张初儿还愿不愿意归来,但是沈大柱他们到中堂之后,说了两句就雅雀无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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