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惠世扬和邵一鸣心中的忐忑终于放下圣上有旨惠世扬妄动刑法,德行有愧,降一品级,左迁海南;邵一鸣罚金百两,着吏部永不起用。两人哭无泪。
同时另一道圣旨也进入了大理寺大牢沈清平妄动无名,致人伤残,降一品级,罚俸一年,另有任用。洪冲山莽撞打人,罚俸一年。
“沈将军,恭喜呀,恭喜呀啧啧,如此圣眷,让人羡慕啊”大牢里,胡良辅念完圣旨之后,满脸羡慕的说道。
虽然是各打五十打扮,但傻子也能看出来这打在沈清平上的板子极轻,那句另有任用就说明了一切。
“皇上圣恩,令在下涕零胡公公也辛苦了,改小弟做东,请公公不要推辞。”沈清平一边笑着结果圣旨,一边说道。
胡良辅去沈家的事张初儿已经部告诉他了,沈清平不像周顺昌等人,对胡良辅等并没有什么立场上的意见,而且经此一事他对所谓的东林党还有些寒心做事他没有下限了而如今胡良辅又有心结交,他当然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而胡良辅听沈清平改口自称小弟,立刻领会了其中的投桃报李之意,嘿嘿笑道“那里要生兄弟破费,等哪一天我休沐,咱哥俩好好聚聚。走,这牢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太监平时当值,要请他们也不容易。
“好说,好说。”
沈清平敷衍了一下,然后转收拾东西,也没什么东西,两件张初儿带来的换洗衣服而已,只是离去时,看着桌子上剩下的鲍鱼,沈清平有些恋恋不舍。
当沈清平和洪冲山、胡良辅出来时,蹲在大理寺外面的沈净峰、沈净嶂、二愣子立刻挥舞着手臂迎了上去张初儿估计沈清平最近可能快要出来,所以派了沈净峰来这里等着,至于沈净嶂和二愣子就是打酱油的。
而看着他们三个的笑脸,沈清平心里从没感觉到这么可亲。
“回家吧”沈清平揉了揉沈净嶂和二愣子的脑袋,然后把包裹往沈净峰拉来的黄包车里一放,路上招了两辆黄包车然后直奔五里铺
而刚到沈府门前,还没下车,沈净嶂便大喊道“爷爷。、小婶我小叔回来了,我小叔回来了,洪叔叔也回来了。”喊着,便跳下车子往院子里跑去。
此时张初儿正在中堂里记着账,听到喊声,欢喜的一颗心都要爆炸了,把毛笔往笔架上一人扔,快步抢了出来,远远一看,只见沈清平正施施然从门口走来,眼睛看着她,微微笑着一股暖洋洋的幸福的感觉突然在张初儿的心底升起,她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一般迎了上去
而孙氏此时正在给沈大柱喂药,听到沈净嶂的喊声手一哆嗦,一碗药顿时洒了一大半,她也顾不得再喂沈大柱,把药碗往前的杌凳上一扔,起就往外跑,迅捷的向一位少女,不见丝毫老态,只是那本来只剩下的小半碗姚,又去了一大半。
沈大柱在上嘶吼“快扶我起来,快扶我起来”
孙氏虽然跑得快,但还是远远不及大妮、二妮、三妮,当她出来时,她们三个已经围着沈清平团团转,扬起的小脸上的兴奋像阳光一样灿烂
而看着孙氏急急忙忙的样子,不知怎的沈清平心里突然一暖、一甜,感的阀门轰然大开,他松了二妮、三妮的小手,迎了上去“娘”
下一刻,孙氏一把保住了沈清平,说出了侯三听到一定会崩溃的话“我的儿啊你受罪了,看看,瘦了这么多”说罢,便哀哀而哭。
“娘,我没事。”沈清平急忙安慰。
“还没事,那衙门是好进的,个个如狼似虎似得,呜呜呜,我儿也黑了。”
说罢再次痛哭,老年人的感需要宣泄,这事沈清平懂得,在孙氏哭了一会儿之后,沈清平才说道“娘,我去看看爹爹。”
“嗯嗯,去吧,你爹爹也快没事了,老胳臂老腿的,结实着呢。去吧”
说着孙氏便领着沈清平往她们的房间而去,沈家众小以及二愣子跟着,而这样张初儿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叙说,只好快走两步,一提二愣子的耳朵“走跟我烧水去。”
这时沈清海、沈清河、沈净山也回来了,大喜之下,沈净山放起了鞭炮,噼噼啪啪的声音立刻响彻了五里铺。五里铺现在有很多人在沈家车行里做工,还有一大半拉黄包车,可以这么说几乎五里铺所有人家都受到了沈清平的恩泽,乡下人实在,讲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涌泉虽然没有,但鸡窝、鹅圈、鸭圈里还是有些鸡蛋、鸭蛋、鹅蛋的;没有的也去买二斤果子、果脯,红糖什么的,用篮子提了,来沈府贺喜。
一时之间,沈府人来人往,闹非凡,只是沈清平笑的腮帮子有些疼,后来张初儿水烧好了,沈清平急忙喊了洪冲山去厨房后面的小屋洗澡去了,而张初儿接了他的活,继续笑着。
“这一大家子人只能是闹啊不行,回头我要娶两个婆娘,多生几个娃。”
坐在木桶里,滚滚气间洪冲山羡慕的说道,但随即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哎,也不知道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
或许是在兴奋中,在花好月圆之中,洪冲山的这句话给了沈清平从没有过的撞击以前他听教官讲过家国的命运是和个人紧密相连的,他也理解,但今天对这个理解又加深了一层
“二哥放心,这仗不会不会打多久,不会耽搁你娶两个老婆,哈哈。”沈清平安慰着,心中却在想着这家园必须得保护,皇太极到京师一带打谷场的事是不能让它发生了,而且是永远不能发生。
“兄弟,你说的话我信”洪冲山铁骨铮铮的回答着。
红烛爆了灯花,张初儿在梳妆台前静静地趴着,白皙的脸儿一会嫣红,一会绯红,镜中她可以看到自己的眼睛,眉目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月牙门处吱呀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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