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胖子坎坷的情路默哀了几分钟,鲍学军和关秋聊起了中介所发展。
“咱们这种先面试后付费模式,虽然受到众多求职者的欢迎,但是当地中介所却非常反感,好多家老板都找到我,希望让他们家跟他们站在统一阵线上。”
关秋扒拉着米饭问:“你的意思是,学他们赚黑心钱?”
鲍学军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关秋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说:“我也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就知道一点,赚钱归赚钱,但不能让别人戳咱们脊梁骨。
67同城为什么发展这么快,那是因为有个好名声,别人都知道我们家不坑人,要不然中介所这么多,凭什么都跑到我们这里来找工作?”
鲍学军为难道:“我知道!可是……”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67同城这么搞,无疑是站在众多同行的对立面,哪天把人家惹急了,真得要出事的。
苏文海看出了鲍学军的心思,靠在他的耳边小声解释说:“67同城在鹿城开了27家分店,没有任何一家店面出过问题,你认为老板会在乎园区这边几个跳梁小丑?”
心里正暗自焦急的鲍学军,听到苏文海的话,心里陡然一怔,疑惑的看了眼苏文海。
苏文海学着关秋,老气横秋的拍拍他肩膀,“别担心。老板不去找他们麻烦,他们就该烧高香了。”
鲍学军:“……”
就在这时关秋口袋里电话响了。
关秋看了眼号码,突然想通对方为什么要使用这么下作的手段了。
……
苏城城南“江南荟私人疗养会所”。
江南荟是苏城最顶级的私人会所,占地200余亩,内部装饰古典奢华,院落重重,竹影幽幽,亭台楼阁、假山喷泉,让人如临江南水乡仙境。
除了硬件设施外,江南荟里室内运动、美容养生、健身娱乐一样不缺,除此以外,琴棋书画、扬州瘦马、叶公好龙更是糜烂至极,在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服务,没有江南荟做不到的。
当然,这里只对受邀会员开放,而且入会资格非常高,一般的土老财连大门都进不了,更别说一窥究竟了。
此时,一间装饰奢华的包间里,由穹顶射下来的光柱把屋内照得纤毫毕现,玻璃墙外面寒风萧萧,吹得庭院里的寒竹左右摇摆,而屋内则是温暖如春。
五六名青年男女或躺或靠在真皮沙发上谈笑风生,其中就有李尚伟和曹子衿。
而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一位年龄相仿、穿着一身定制手工西服的青年,青年皮肤白皙,相貌英俊,一双阴鸠的眼神顾盼之间如电流转,带着逼人的气势,双腿搁在年轻貌美的女郎身上,端着酒杯细细品着。
“这个人现在在苏城?”
“对!他在园区那边。”
“圭虎的小弟?呵呵……”青年端起酒杯对着屋子中间的光柱左右看了看,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说:“把他叫过来我看看。”
李尚伟拿出手机,翻了个号码拨打了出去。
原本李尚伟还真没把那个乡下来的小子放在眼里,可哪知道对方就像弹簧一样,越是压迫的狠,弹起来越凶。
中介所的梁子还没结束呢,那边转头又开始搞房产中介,这些项目全部跟他公司业务重叠,这样的威胁绝对不能留。
思来想去,他决定要么不动对方,要么一棍子把他打死。
解决竞争对手的同时拿下网站,顺便也算给其他人一个下马威了,一箭三雕!
不过问题是,关秋做事手脚很干净,没什么把柄给他抓,就像之前想用永安作为借口跨城抓捕,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没有证据最多关24小时。
所以他找到了苏家的郭志祥,外号郭小四。
郭家三代经营苏城,关系盘根错节,比他家在鹿城的关系要硬的多,最重要的是,人家家长还在任上。
……
……
石城通往苏城的路上,一辆军牌越野车正在风驰电挚。
开车的男子正是周庸,而副驾驶上的赫然便是周彤,不过那张清丽的脸蛋上充满了无奈。
无论她怎么解释,周庸就是不相信,最后还非要跟到鹿城来看看那个“未来妹婿”。
周彤不让他来,周庸就说了一句话:过几天我要出去执行任务,能不能回来还不知道,所以想在临走前看看我那未来妹婿。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周彤能怎么办?
开着车的周庸,头也不转说:“跟我讲讲我那位未来妹婿。”
周彤说:“我们真得只是朋友。”
周庸说:“那就讲讲你那位朋友。”
周彤郁闷不已,扭头看着车外的建筑物剪影,过了一会说:“今年8月底……”
周彤缓缓的说着,周庸静静的听着,粗大的轮胎碾压过路面的石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回荡在车厢里。
一直到进入苏城地界,周彤的故事才讲完。
周庸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里、此时却蕴含着浓浓的笑意。
这如果都不是喜欢的话,那什么才叫喜欢?
不过他没有戳破小妹的言不由衷。
周彤此时心里也是乱糟糟的。
有些事情不提也就罢了,可是再次回忆起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心里竟然有些甜滋滋的。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别人口中的恋爱滋味,但她确实很喜欢这种心有灵犀的感觉。
“这个妹婿不错。有胆有识,做事也是进退自如,我非常喜欢他。”
周彤懒得去纠正了。
周庸说:“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里,我们直接过去。”
周彤拗不过周庸,只好翻出电话拨打了出去,不过却没打通。
然后周彤又打给方秀。
之前同事结婚买香薰蜡烛时,彼此留了电话。
“关秋去苏城了,好像是那边店面出了点事,他过去看看。”
周彤刚准备挂电话,但又下意识的问道:“最近他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电话里方秀迟疑了一下说:“没……没有啊,都挺好的。”
周彤眉头一下皱了起来,“你确定?”
“我……”
观湖嘉苑里,方秀内心挣扎着。关秋跟她说过,那件事不要对别人提起,可是一想到那晚他如同野兽般的哀鸣声,心里就跟针扎似得疼。
周彤心里“咯噔”一下,“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那个……”
周彤急了,“秀秀你快说啊。”
方秀犹豫了好一会,最后低声道:“他……他被人打了~”
周彤惊呼道:“什么?是谁?什么时候的事情?”
“十三号下午……”方秀把事情大概讲了一遍,“他心肺受了点伤,现在每天都要吃药。”
周彤一双秀拳紧紧握起,咬着银牙道:“这些仗势欺人的王八蛋,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他们了嘛!”
电话里,方秀哽咽道:“彤彤姐,是不是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人,真得只能任由他们欺负啊?”
周彤一口银牙差点没咬碎,“告诉我店在哪里?”
……
江南荟私人会所门口,一辆黑色奥迪缓缓停下。
当关秋从车里下来时,会所楼上某个单面玻璃后面,一群男女评头论足着。
“没想到几个月的时间,现在奥迪都开起来了。”
“那又怎么样!狗肉上不了筵席,跟那个病虎一个德性,土鳖永远都是土鳖~”
“是啊~你看他穿那样,就跟农村出来逃荒的一样,这样的人要是进了会所,客人都要被他吓跑!”
“走吧,过去看看这只疯狗……”
楼下,关秋仰头看去,檀香木做成的门额上、用瘦金体楷书写着三个大字:江南荟。
“关先生这边请~”服务生在知道关秋的名字后,伸手虚引了一下,先行一步进了大门。
跟随在后面的关秋一路边走边看。
馆门是用有机玻璃做成的,门框却是地道的加拿大红松,四根粗壮的方木,上了一层又一层深棕色的亚光清漆,隐隐约约地凸现着那原始的木纹,使整扇门显得既厚重,又不乏现代意味。
等进去后却是别有洞天,院子一重接一重,天井一个连一个,回廊曲折,树影幽深,古色古香,更让人惊诧的是、在这天寒地冻之时,院落里的竹子、花木却一反常态的郁郁葱葱,清脆遒劲。
关秋心里感慨着,有钱真好。
冬吃荔枝、夏赏寒梅都不算事,直接把春夏秋冬搬回家。
又过了一座汉白玉雕砌的拱桥后,前面是一个开放式休息区,沙龙角那边坐了满满一圈人。
看到那些人,关秋心里叹息了声。
今天他本来不想过来的,可是又不得不过来,要不然网站跟中介所也不用开了。
权力啊,杀人又见血的刀。
自从被沈京手下打出内伤后,他才真正认清现实,在那些真正有权有势的人眼中,自己那些鬼魅伎俩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所谓一力降十会,人家真得想收拾他,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除非他能做到前世二马那个地步才能令这些人有所顾忌。
至于圭虎,别人的底蕴永远都是别人的。
人家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他不能事事去求着人家。
锦上添花没问题,至于雪中送炭、那也要看看这个雪下的有多大。如果能淹死人,他又怎么好意思去求人家?
所以除了隐忍,没有任何办法。
看着前方那些人戏谑的目光,关秋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你TM是重生人士啊,怎么能送上门让他们羞辱?过去跟他们干,不行就出国去,机会有的事……
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
一旦他今天敢动手,不谈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毁于一旦,搞不好还要去吃牢饭。
而且没有任何人会同情他、可怜他,只会鄙视他,看不起他,指着他的脊梁骨骂:看,这就是个流氓,除了会使用暴力外,一无是处!
就在他脑海里千回百转之际,终于来到休息区入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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