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数年的磨砺,吴召明白,晋级金丹的时刻,终于来了。
吴召明白,不论是在那妖灵之渊,还是在那青莲天地,所有修行中人,或妖,唯有凝聚金丹,方是‘我辈中人’。
何谓‘我辈中人’?
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也是一种肯定。
唯有金丹客,方可称真人。
一旦晋升金丹,寿命便与常人不同,活个五八百年,不在话下。
能够活这么长时间,这已经不再是常人了。
若非天地异变,灵气妖气复苏,人类修行者就是再努力,心境再强再坚定,也不可能修出这颗灿灿金丹。
若无这颗金丹,再怎么称高人真人,也不过是寻常人。
将灵气与妖气融为一体的特殊修行者——御灵者,在晋升金丹的时候,又与纯粹的人类或妖类有所不同。
当天地之力入体,在其体内形成狂流时,妖灵之力化为大军,在气府集结,最终妖灵之气终于在气府凝聚出一颗真灵之种。
这颗真灵之种散发出慑人的气势,吞天纳地。
体外的灵气与妖雾疯狂汇聚,百里之地内,妖雾与灵气被收纳一空,汇聚其体内,最终被其化而纳之。
而后真灵之种成形,化成一颗外表布满奇异纹路的金色丹丸,于气府之中沉沉浮浮。
金色丹丸散发出来的力量,再次洗涤躯体,化腐朽为神奇。
若仔细看那金丹表面的纹路,依稀可以看到,一只大鱼跃海而出,化成一头翼若垂天之云的大禽,大禽扶摇而上,翼带风雷,直入青冥。
如此奇特的金丹绘卷,吴召不知道会给自己带来何等力量。
此时的他,神识却沉浸入一种奇特的状态之中,他仿佛置身于苍茫大地,周围无数巨兽朝他咆哮,质问他为何如此残忍?明明与他无怨无仇,却为何要杀他们?良心可安?
他随手一拂,大风席卷天地,空中雷鸣电闪,瞬间化成一片风雷绝域,所有妖兽瞬间灰飞烟灭。
良心安不安,与亿万人类未来相比,何足挂齿!
在此大势面前,千般理由,万般道理,所有一切,都微不足道。
此时,天空突然裂开一条缝隙,他抬首仰望,袍袖一挥,身形陡然冲天而去,瞬间来到那条缝隙之前。
一道小巧的身影从那缝隙之中跳出,嘻嘻笑道:“爹爹,你终于晋级金丹境啦?我等你好久了,娘亲说要等你晋升金丹,才肯让我来见你。爹爹,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我爹爹和娘亲,去妖灵之渊,去青莲天地,此方区区小池塘,怎容得下爹爹这等真龙……”
她伸出小手,带着明媚的笑容,朝他招着手。
他微笑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
“爹爹,为什么?”见他不走,她便歪着小脑袋问。
“爹爹的事情还没做完啊!还有许多事呢!”他笑说,“待我将所有事情都做完,到时……哈,算了,爹爹不想骗你。”
“爹爹,你不要我了吗?”小女孩泫然欲泣,泪眼婆娑。
他皱了皱眉头,末了轻轻叹了口气,朝她招了招手。
她收起了泪水,笑颜如花地朝他小跑而来,张开双臂,等待着他抱起她,然后旋转举高高。
但等来的,却是一抹刀光。
而后他转身而去,幽幽轻叹道:“你不是她,也不懂她,却敢跑来乱我之心,阻我之道,死不足惜啊!”
她的身体被那抹刀光一分为二,尖叫着露出本体,张牙舞爪地朝他扑去,那狰狞的面容,像一头黑色骷髅似的怪物。
嗞嗞嗞……
数道刀光一闪而逝,他缓缓推刀入鞘。
那头黑色骷髅化成了碎块,最终消散于天地之中。
天地恢复清明,山风早已停止,天地之势恢复如初,唯有白袍长发无风轻舞,他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于一体,但却又超脱其上。
在其身旁,站着一位白衣女子。
见他醒来,她微笑道:“恭喜大叔,终于迈出这一步了。不过我很快就会追上你的!”她说着,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
他笑了笑,道:“我用了多长时间?”
“从我离开到现在,已经七天时间了!”她说。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吗?”他失笑起来,道:“难怪古人会有‘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感慨。”
顿了下,他又道:“事情都解决了?没什么意外吧!”
“本姑娘出马,还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她信心十足地说。
他侧首看了看她,看着这张熟悉的小脸,想到自己之前刚刚朝着这张脸挥出的那几刀,他有些哭笑不得。
可惜,你也不是她啊!
他没有再言语,静静凝立于这方山水,神识信马游疆,在这片天地之中驰骋开来。
良久,他拿出一块巴掌大的白色玉牌,引动金丹之力,于这玉牌之上勾勒出一副与这方天地一模一样的山水画卷。
最终,他引动此方山水之力,导入白色玉牌之中。
啪……
玉牌裂成数块,内中的山水之力爆开,朝着他的面容糊去。
他抬手一挥,将这股力量挥退,轰的声,衣袖在这爆开的山水之力面前,瞬间变成了破布条。
已经退到他身后的女孩见此,嘴角不由抽抽。
“觉得好笑吗?还是觉得我不自量力?”
他将体内浮动的气息压了下去,问了句。
“大叔,我可没有这意思!”她噘了噘小嘴,觉得晋升金丹之后的大叔身上,好像少了某些东西,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她不喜欢这样的大叔,感觉有些生疏。
他默然无言,静静站立片刻,才道:“修为还是不够,可惜了!”
这个时候,他不由有些羡慕起彼岸这个家伙来。
在玉虚界,或者可称之为幽冥之地,在那里,彼岸毫不费力的便得于天地意志地认可,建起了幽冥地府的雏形。
可他却依然无法炼化这些山水之势,无法实施他的计划。
“大叔,修为不够,咱们可以慢慢修行,不用急的!”
“不急不行啊!”他轻叹了句,末了又轻轻甩了甩只剩一边的袍袖,道:“算了,回去吧!此事确实急也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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