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大周代商乃是大势。”
宗寒微微一拱手,道:“不知前辈要如何做?晚辈又能做些什么?”
“你二人,留于此城,静待时机。”
话音飘荡之间,古晟已然飘然而去,唯有余音回荡。
“这……就完了?”
听着回音袅袅,宗寒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总感觉一丝丝的不靠谱,这年头,大佬都是这么随便的吗,还是我境界太低,够不着大佬的思维?
就在这时,宗寒心中一动,感受到一丝凉意,回头看去,就看到‘李玉’笑吟吟的盯着他看。
“褚兄,原来你叫宗寒啊。”
“哈哈,化名,化名……”宗寒挠了挠脑袋,突然感觉不对。
这不对啊,你不也是没说真名么,咱两大哥莫说二哥。
“原来你叫羽璃啊。”
羽璃面不红心不跳的道:“这是我母亲给我取的,我一出生就有两个名字,李玉是我父亲取的。”
宗寒:“……?”
“羽兄。”
“怎么?”
“李兄。”
“说!”
“原来真有这么无聊的父母啊!”宗寒感觉自己长了见识。
……
而此时,在朝歌城,帝宫。
大商传至今时,已是第三十一代商帝子庚登位,国势正值鼎盛,只是在这兴盛表象之下,亦是藏有不少隐患。
朝议大殿内,太宰费仑大声言道:“帝初登位,当行册封,如此可安诸部之心,此外还有黎族、齿族等部,皆是蛮荒大部,当遣使封告,以作安抚。”
子庚十二岁,是一个皮肤白皙,眉清目秀的瘦弱少年,半月前在他的母族辅佐之下,登上了商帝之位,因是被匆匆推上帝位,是故对国事一应事务皆不熟悉,是以此时有些好奇的问道:“蛮荒当中也有我人道部族么?”
太宰费仑解释道:“正是!”
子庚想了一想,道:“拿舆图来。”
不多时,有几人抬着打磨平整的青铜大板举了上来,支立在前,太宰费仑上前一步,先是点出了朝歌所在,旋即手指往西南移动,越过无数城池部族,最后在一株树木图形之上重重点下。
“此便是黎族所在,传闻举族皆居于神树上。”
说完,他又往北上移,不多久,便在一处图形之上一指:“这里,便是齿部所在,居于赤牙山上。”
子庚望了望舆图,看了看这黎族与齿族的所在,惊叹道:“这两个部落竟能在如此之远的荒陆上立足?”
他神情不由的露出向往之色,道:“不知能否去这两个部族巡游一番。”
太宰费仑一听,大惊道:“万万不可,帝乃人主,岂可轻离朝歌!”
说完,已是脸孔涨红,语声之高,令殿内都是响起阵阵回音。
子庚听这么一声吼,到底年轻,吓了一跳,缩了缩了身子,道:“听到了,太宰不必如此。”
太宰费仑松了一口气,躬身一拜,道:“帝纳谏便好。”
子庚觉得有些委屈,他原来也没这等想法,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就等来这般回应。
过了一会儿,小心问道:“除了这册封之事,可还有他事要我来做么?”
太宰费仑神情严肃道:“人主继位,该当召集诸部首领,一同祭拜天地及人道十皇。”他神色变得肃穆异常,“帝,祭拜之时,当用以诚心,不可有丝毫不敬,否则我大商之内必生灾祸。”
子庚听得脸色发白,道:“记下了,太宰。”
……
黎族。
黎锟正坐于一处洞窟之中修炼。
这时他心头一震,感到一个意识入至脑海之中,连忙起意一观,半晌,他吐出一口气,思忖道:“本来还想多准备些时日,可若如上尊所推算,那这等机会也不可错过。”
想了想,他发了一道法符出去,随后起得身来,转至后洞之中,这里立有一尊少女玉像,星眸朱唇,乌发垂肩,低头敛首,含羞带怯。
此女子是他耗费无尽心血,用了无数珍材,又亲手施法,又借天地大运雕琢,可谓美貌异常,绝非人间女子可比,即便是他,平时无事都不会常来,因为他怕自己忍不住。
走上前去,他起手在其眉心之处一点,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声响,这玉像竟然活了过来,少女盈盈一个万福,道:“霏珏拜见师尊。”
黎锟点了点头,道:“你且收拾下,我将送你去商帝身侧,你当知晓自家该做什么。”
霏珏低头道:“弟子明白。”
黎锟淡淡道:“你如今虽青春永驻,不会有半分衰老之象,可驻世之寿,只有半百寿数,不会多得一分,届时时间一到,立时还变为一尊玉像。”
霏珏娇柔身躯轻轻一颤,眸中露出惧怕之色,被困于一处暗无天日之境地,且自身神志清晰,这种感觉,她永世都不想再承受一遍。
黎锟继续言道:“你若办事得力,为师便助你长生存世,这并非什么难事。”
霏珏深深一拜,道:“弟子定遵从老师之命,不误老师之事。”
黎锟嗯了一声,道:“你随我来。”
他转身往外走去,霏珏随后跟上。
此时,一名青年正立在门外,抱拳道:“族长,使团及一应贡物都备好了。”
黎锟转过头去,道:“你此次便随他们一同去。”
霏珏应了一声,那青年一见到她,顿时呆愣在了原地,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见此,霏珏忙是垂首,将一面面纱系上。
那青年方才回过神来,察觉自己不妥,忙是咳了一声,掩饰过去。
黎锟冷眼旁观,淡淡道:“去吧。”
青年容色一正,对着黎锟一礼,才看去霏珏,把声音放轻柔,道:“还请随在下来。”
霏珏轻轻点头,跟着他一同往山下走去。
黎锟见两人离去,目光闪烁,心中暗暗言道:“就看这枚棋子接下来能发挥多大作用了。”
……
封神界,商朝大天因商帝登位之事,无数附庸在商朝之下的小国,部族,都派了使团前往朝歌城上贡。
朝歌城,在一间酒楼上,靠窗之处,宗寒捧着一本典籍在看。
这本书,乃是寰宇之中,对商朝古史的记载,当然,这只是做一个参考,至少,在他所知的那个大商,远远要比这个‘商朝’要强得多,比如那商帝,就不可能会这么弱,还是一位十二岁的人主。
“虽然似是而非,但是其中依稀还是有一些脉络可见……所以,这商朝,吃枣药丸。”
哒哒哒~~~
羽璃轻轻敲着桌面,陷入沉思。
“逆势而为,也不是不可以!”
片刻之后,羽璃抬起头。
“哦,羽兄有何高见?”
羽璃斜靠在椅子上,眸光深处闪烁着智慧火花。
“这商朝的结局,古史大势,不外乎大周取代之罢了,想要完成这个任务,就要改变这个大势,事难,却也不是不可尝试……”
宗寒静静的看着羽璃。
“咱们自己,便是最大的变数。”羽璃指了指自己,眸光越发沉凝,很有些跃跃欲试。
她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更好玩的事。
逆转历史大势诶,想想就贼刺激。
“咱们自己……”
宗寒听了,心中一动,随即摇头不已。
他明白羽璃话中的意思,在这封神界,有着无数与他一般的玩家,这是一股极其可怕的力量,在一些已经被攻略完的小天,有着‘天灾’的称呼。
只是数量多了,想要联合的困难度也就呈直线上升,反正从封神界至今为止,还从未有人能将这股力量扭成一股。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羽璃满满的跃跃欲试。
“那位大佬不是给了我们一个联系他的方式了么,把咱们的计划报上去。”
“那就试试?!”
“试试!”
……
呼呼~~~
?云天之间,古晟立于一座孤峰之上,俯瞰无边大地。
这时,一道流光自外而来,最终停在古晟的跟前。
“玩家……”
古晟眺望朝歌,眸光深处,无穷无尽的信息在不停流动。
刹那之间,宗寒与羽璃的打算以及此事成功的可能性,失败可能性……悉数浮现于心。
“此事,我答应了。”
话音一落,那道流光便消失无踪,同时带着无尽的天材地宝。
“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古晟眸光平静,对于这随手捡的两枚棋子,却是起了点兴趣了。
……
西游大天。
丹房,一位正在给丹炉添火的老道人忽有感应,随即唤来一童子,道:“你随我修行多年,如今也有自保之力了,可去那大商天历练了,届时若有一自言失魂之人来你处,可将之接纳下来。”
童子大惊,连道:“小童只想一辈子随老爷身边,不想去历练。”
“去吧。”
见此,童子只得道:“小童领命。”
老道人一挥袖,一道灵光落去其眉心窍穴之中,并言道:“这一道法符你且拿去护身,若遇大敌,祭以此物,便可脱身。”
童子再是一拜,就辞别老道人,出了西游大天,转而往大商天投去。
“这古晟……”
待童子走后,老道人垂下眸子,脑中无数种‘意外’一一流过。
最终,又一一否决。
不能刚一进来,就给人整意外了,这样还怎么吸引人来啊。
算了,还是先等等。
……
不提封神界这边,一股暗流开始隐隐流动,此刻的东海,已是杀机弥漫。
在东海龙宫之外,水光浩森,幽波起落。
无数细细密密的篆文,金灿灿,明晃晃,浩然博大,勾连起来,源源不断的将四下的水气灵脉和冥冥之中的东海伟力联合在一起。
此刻,在一处宏伟的宫殿中,金玉铺就,琉璃镶嵌,绿铜宝鼎中烧着一种难言的香料,烟气自鼎耳中飘出,凝而不散。
居中一人,是个青年人,面庞如刀削斧劈,棱角分明,端坐在宝榻上。
擎燎与郝茂坐在旁边,姿态从容。
三人看着中央的宝镜,镜光之中,照出外面的局面,四下都是金灿灿的禁制法阵,而天庭的势力范围正在急剧缩小。
现在看去,天庭所在之地,依稀有人影来来去去。
“他们快要撑不住了。”
擎燎道:“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引动禁制之力入内,彻底断了天庭在这里的布置。”
天可怜见,擎燎等这一刻等了多久,等了有多心酸,为此还不惜代价,从龙庭请来了一位据说是他的表哥的年轻一代的高手。
经过与伏纪的一战,擎燎成长了不少,不再自认是什么年青一代顶尖。
居中的青年人额头竖瞳一开,里面可以看到细细密密的雷霆真文,弯弯曲曲,似若晶莹雷龙,演绎雷霆万象,各种生灭,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嗯,若是没有外来力量的干涉,当是如此,只是我观天机变化,恐怕还会有变动。”
“应该就是那伏纪搬来的救兵。”
擎燎目中闪过一缕寒光,杀气腾腾,要是没有这个节外生枝之事,他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年青一代的顶尖,也不会这么成熟了。
他,不想成熟啊,成熟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这伏纪,真是太讨厌了。
青年人居于高台,有一种煌煌天地的威严,镇压四方,不紧不慢的道:“虽算不出具体的情况,但能够感应到,此辈来势汹汹,不好对付,我们要布置周全。”
“不会出差错。”
提到这个,郝茂自信满满,目中放出光彩。
“有您带来的精锐,再加上咱们这边的大军,布下天罗地网,就等他带人来。”
“那就好。”
青年人点点头,沉稳而坐,平静地道:“那咱们就且等等看。”
与此同时,在龙宫内,言元江与自家师弟看着外间,观察敌情。
言元江负手而立,看着外间的情形,眉头皱了皱。
这时候,那中年男子沉声道:“师兄,天机变化,于我方不利啊。”
言元江眉头皱成疙瘩,略显沉默,好一会才道:“算时日,伏道友的援兵就在这几日了。”
中年男子摇摇头,叹息一声,道:“真没想到,咱们会走到这一步,真是愧对天帝啊。”
言元江也是叹了口气,他同样不好受,龙族的反应实在是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也超出他的处理能力之外了。
师兄弟两个人,站在高台上,都不再说话,各有心思。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