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就要比赛,合唱团只好周六加班加点排练。
江一雁昨晚在家抱着歌谱揣摩练习了许久,今日上场试唱,音准音域都很好,音色音质也很美,同学们听得痴迷,秦老师也在不断点头。
但是沐晨宾却完全不满意,不停打断纠正,几次后有点厌烦了,以他的养气功夫也想怒吼:“江一雁,情感呢?我没感受到半点爱国热情,你是机器人吗!不要侮辱了这首歌!”
《我的祖国》原唱是老艺术家郭兰英,女歌唱家特有柔和甜美的音色,满怀热情的歌声中显现浓郁的民族特色,波浪进行的旋律线条,优美流畅抒情,充分表达电影中战士们对祖国对家乡的热爱之情。
而江一雁虽然歌唱功底深厚,经验也够丰富,技巧和方法都不缺,但是勉强装出的深情着实单薄,沐晨宾一听就拆穿了。
秦老师连同一干同学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平日稳重和善的少年发起火来如此可怕。
沐晨宾其实并不是很生气,借势吼醒江一雁罢了。明天的比赛拿不拿奖无所谓,只是这首歌意义重大,被辱没了会很难受,不奢求她的水平能赶上原唱郭兰英或翻唱的宋将军等名家,但也不能演绎得如此干瘪苍白。
看着江一雁泫然欲泣的样子,沐晨宾叹口气,脸色平静下来,倒不是因为美色,江一雁只能算普通网红美女那一档的,他的公主徒弟或萝莉同桌,还有最初遇到的那位盲人姑娘,美貌都远超江一雁,就算是小清秀朱晓雨,那身神秘华贵的气质也能秒杀江一雁。
考虑到如今的中华,是安定地延续了400多年之久的大明朝,长年稳居世界第一强国,基本未受过战乱伤害。即使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对阵沙皇俄国,战争也只发生在边境上,所以江一雁难以体会原位面中华的伤痛可以理解。
沐晨宾向秦老师和同学们微一躬身,表示歉意,然后耐心地开导江一雁:“你想象一下,假如当年与沙皇俄国打战时,没有挡住俄国入侵,全国战火纷飞,生灵涂炭。之后中华儿女众志成城,万众一心把沙俄军队赶出去,重建美丽家园,此时边境又传来烽火……”
江一雁智商不低,收起眼泪细心体会,默念数遍之后重新开唱,起初还有不足,又练了几遍后感情渐渐丰满了起来。
沐晨宾也不苛求,差不多了便喊停:“行了,歇会吧,下午再练,虽然还不完美,但可以慢慢再提升。明天就比赛,不要把嗓子练坏了。”——不知不觉间,沐晨宾已经成为整个合唱社团的主导,连秦老师都以他的意见为主。
下午继续排练,正当进展顺利的时候,又出妖蛾子:弹奏古筝的那位男同学,走人不干了……
林连伟尴尬地向大伙解释:“刘海鸣同学跟我说,他是柳随云同学的粉丝。原本听说柳随云参加了合唱团,便为了她放弃古筝社的邀请,跟着加入合唱团。”
悄悄用古怪的眼神望了江一雁一眼,继续道:“结果一个多月来,就第一天见到柳随云,而后直到要比赛了,她都没再出现。所以刘海鸣说要脱团回古筝社。”
江一雁很尴尬,委屈地低声道:“我又不是故意针对她……”现在都下午四点了,明日的比赛迫在眉睫,很难再找人代替,况且还要时间磨合排练,秦老师急得团团转。
女人之间的麻烦事沐晨宾不愿掺合,他只管解决问题,走到古筝前:“那就我来弹吧。”
呀?你还会古筝?众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沐晨宾不说话,这种事要用行动来解释。
这个时间线没有王巽之和缪金林两位先生发明S型岳山,这把直线岳山的普通二十一弦红木古筝,估摸也就千多元入门级的样子,相比他在大明皇宫里玩的那些,用顶级泡桐加阔叶黄檀木或大叶紫檀,经巧匠精心制成的宫廷古筝,那是远远不如。好在只是伴奏而已,不必要求太高。
沐晨宾坐在筝头处,俩腿置于琴架之下自然分开,双手虚置于琴面之上,大拇指放松舒展,其余四指自然弯曲,呈现出半握拳状。
秦老师等一看沐晨宾这副专业架势,多了几分信心。有些外行人,筝琴不分,拍个自拍,坐在筝头硬说是在弹古琴,坐在中央硬说在弹古筝……
沐晨宾手指拨动,音符相继跃出琴弦,正是原位面中华文化的代表之一,在中国乃至世界都广为传颂的名曲《茉莉花》。
古筝本身只有五声音阶,缺4和7,而这首历史悠久的《茉莉花》正正只使用了五音,沐晨宾轻松地抹、托、勾,心中自在地哼着: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芬芳美丽满枝桠
又香又白人人夸
让我来将你摘下
送给别人家
茉莉花呀茉莉花
……
没有过多装饰和改编,沐晨宾稍作过渡,又弹了一遍就停手了。全曲一共不到两分钟,但是在众人心中余韵久久回响不歇,仿佛离开了炎热的教室,身处清新的江南水乡。
对沐晨宾的才华,众人已是见怪不怪了,鼓掌赞美一番后便继续排练,直到天色渐暗,才解散各自回家。
沐晨宾和林连伟,江一雁并肩而行,走了几步江一雁突然道:“阿沐,连伟,一起吃个晚饭吧,给我一个机会表达感谢!”抬眼直视沐晨宾,“能有幸演唱《我的祖国》,可能是我一生最大的惊喜。”
望着江一雁诚挚的眼神,虽然沐晨宾对她没有意思,但也不好生硬拒绝,温和地笑道:“吃饭可以,条件是我掏钱。”——自已又不缺这一点饭钱,总让女人请吃饭算个什么事,何况欠下人情才是真麻烦。
江一雁笑逐颜开,林连伟自是大力赞同。于是沐晨宾示意二人前头带路,去往他们口中的那家美味的饭店。
刚出校门不到五十米,忽然间,一个高大男子冲上来拦住去路,挥舞着手上的折叠刀恶狠狠道:“小娘皮,来让哥哥划一刀,给我乖乖地,反抗只会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