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太客气啦，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要谢也该多谢谢康姐，她对你的情意可是难得的珍贵。好了不说了，我上学了。”
前些日子，《西海情歌》一炮打响，老罗重返歌坛的行动完美成功，名利纷涌而至，吃水不忘挖井人，他早前就亲自登门感谢过一回。
而今天晚上，老罗将要上中华第一电台音乐频道接受独家访谈，对歌手而言这算是个最顶级的荣誉之一，所以专门再次打电话来感谢沐晨宾。
沐晨宾收起手机，迈步走进一中校门，留下值班的几位女同学在背后私语窃笑。
沐晨宾如今好歹也算是一中的名人了——虽然他对这种幼儿园里称大王的所谓“风云人物”不屑一顾，但是总有青涩少女喜欢这一套。
春心萌动者为数不少，只不过当她们见过柳随云和朱晓雨后，大多自惭形秽息了心思，少数头比较铁的，寄出的廖廖几封情书，在沐晨宾默认之下，全都被柳随云拦截住了。
反过来就完全不同，全校男同学对柳随云和朱晓雨的心思，可不是区区沐晨宾能挡得住的，在他们看来，沐晨宾一个人再牛掰，总不能把学校两大美女全占了吧。
柳随云还稍好些，此前多年的冰山形象根深蒂固，遇到沐晨宾后虽然恢复了笑容，但再可爱也是个平胸萝莉，喜爱她歌声的人占主流。
而朱晓雨收的情书可称是车载斗量、堆积如山了，甚至还有女同学寄来的！——天知道这个时代年轻人的精神状态是怎么个回事。
当然她俩对情书的态度都是一致的：一眼不看，全部销毁。
沐晨宾心中胡思乱想着踱进了校长室。
屋里三个人，校长康辉、教导主任张学平、合唱团指导老师秦卫红，见沐晨宾到来，全都站起相迎。
沐晨宾如今地位超然，学校领导和老师都不敢将其视为普通学生。不过他对这种待遇并没有沾沾自得，仍是尊敬地一一打招呼问候。
见过礼后，沐晨宾主动先开口：“您几位召唤学生前来，可是元旦晚会出了意外？”
“没有没有。”康辉连连摇头，偷偷给张学平使了个眼色。
张学平干笑一声道：“告诉沐同学一个好消息，年底粤东‘十佳举人’评选，学校之前把你的名字报上去，现在已得到省厅确认，你已经入选了！”
“十佳举人”是什么鬼！沐晨宾忍不住要摔桌了，不过康辉和秦老师都表示贺喜，他只好闭口不语，不过从他们的只字片言中，大概了解了是怎么回事。
这个位面当然没有了“三好学生”“优秀共青团员”之类的评比。
取而代之的是“十佳童生”优秀小学生称号，“十佳秀才”优秀初中生，高三的沐晨宾这档便是“十佳举人”了，将来进入大学，还有“十佳进士”评比……
沐晨宾保持镇定，尽量不让脸色太难看，这特么谁想出来的花名，尴尬得想施个土遁术钻地里去。
张学平见沐晨宾毫无喜意，连忙加码：“年度学校奖学金必然是晨宾同学的，秀越府这一级的奖学金基本上你也是十拿九稳了。”
秦老师也来助攻：“晨宾不是想报考中艺大么，学校正好有个保送名额。虽然你的成绩那么好不一定用得上，但是如果有需要的话，学校肯定把名额给你！”
沐晨宾摆摆手：“奖学金和保送名额还是给更需要的同学吧，到底今天有什么事，您直管说。”
秦老师和张学平都看向康辉，康辉无法，硬着头皮讷讷道：“这个，晨宾啊，众位老师觉得，元旦晚会他们也该积极参与，贡献力量，那个，我想也挺有道理的……”
见沐晨宾若有所思的样子，康辉又道：“晨宾啊，你看看，让老师们出个什么节目好？”
他终究没好意思说出“你给老师们写首歌呗”，沐晨宾的一首歌价值几何，康辉最清楚不过。
之前沐晨宾给合唱团免费写了两首，令其一举夺冠名扬粤东，已经很对得起学校了，如今再伸手要歌，康辉拉不下那张老脸。
但是直接付钱也不方便，秀越一中堂堂名牌中学，10万元不是拿不出来，只是数额和名目不太合适。
沐晨宾沉吟不语，康辉的意思他明白了，抄首适宜老师合唱的歌曲，对他而言小事一件，只不过若是痛快答应，也许会让学校觉得太轻易了，后续麻烦多多。
若是要提条件，钱？暂时不缺；名气？更是不需要；成绩？他次次年级前三；请假的便利？他从不缺课——下个学期另有计划，不过那也是明年的事了。
张学平见沐晨宾一直不说话，有点急了，正欲开口，沐晨宾朗声笑道：“老师们有这需要当然好说，我回去找找灵感，过些日子歌写好了交与秦老师便是。”
三人大喜，好听的话不断奉上，直送沐晨宾往教学楼而去。
刚进教室，“早！”“早！”前排的诸位同学纷纷打招呼，沐晨宾也含笑回应。
后排的柳随云仍是扎着双马尾，戴着凉宫发箍，可爱无匹，她捏着三张粉色信封，微笑着朝沐晨宾扬了扬，明显是上周末收到的，寄给沐晨宾的情书。
沐晨宾颔首，柳随云得到示意，照例将信封塞进包里，放学带走销毁。
朱晓雨察觉他的到来，从书桌下抬起头，嫣然一笑：“早。”
“早。”沐晨宾坐下，顺口说了句：“天天低头看小说，小心近视！”
朱晓雨撇撇嘴，不以为然继续看她的《金剑雕翎》，少顷，她又从桌里掏出两张稿纸，在沐晨宾面前展开。
“怎么了？”沐晨宾瞧了瞧，却是手抄的《云破天开》和《飞燕惊龙》两张歌谱，字迹华丽大方，鸾飘凤泊，与朱晓雨其人风格十分相似。
给出去的那些打印版的歌谱全藏起来了，亲手费劲抄写的却拿出来用，真不知她在想什么。
朱晓雨点点稿纸：“我想唱这两首。”
凝神一看，朱晓雨的白玉般的食指却是点在两首歌标题下方，“《金剑雕翎》主题曲”那一行小字上。
朱晓雨是个武侠小说的狂热爱好者，沉迷《金剑雕翎》好些日子了，看到这么英气十足的主题曲，岂能不动心？
原来如此，沐晨宾点头轻笑：“你喜欢就好。”
得到沐晨宾的肯定，朱晓雨笑靥如花，欢快地收起那两张精心抄写的歌谱。
沐晨宾回想之前的武侠剧，《大英雄妙英雄》两首主题曲是交给主角杜英豪的扮演者唱的，好像是一位名叫水文觉的年青演员。
后来剧集大火，那位水文觉四处参与宣传和表演，所到之处都被观众们请求唱《谁是大英雄》或《大笑江湖》，俨然一名天皇巨星。
为《青龙燕铁衣》准备的两首主题曲《知你难呼救》和《天大地大》，导演王济宝也是准备让主角燕铁衣的演员，当红小生张晰然主唱。
这四首都是男声歌曲，而且当时朱晓雨还不会唱歌，自然与她无干，不过今后亦释纾的武侠小说改编的剧集，她可要经常参与主题曲的演唱了。
朱晓雨又捅捅沐晨宾：“你说萧翎最后娶了哪位姑娘？岳小钗？百里冰？还是南宫玉？”
沐晨宾看看好奇的小姑娘，随口道：“当然是三个都要了。”
柳随云耳朵一耸，猛转过身一脸狐疑，看看朱晓雨又看看沐晨宾，“三个！谁？还有一个是谁？阿沐你果然又出去打野食了！”
二人又好气又好笑，朱晓雨用力点一下柳随云的额头：“别胡扯，我们在讨论小说主角！”
小丫头揉揉生疼的脑门，仍然将信将疑。
沐晨宾不理睬这傻萝莉，摸出个闪盘交给朱晓雨：“这是最后的20万字大结局，自己看。”朱晓雨轻呼一声，欢欣接过。
昨晚沐晨宾心情愉快动力十足，一口气把《金剑雕翎》最后部分抄完，发了一份电子版给陈忠武，又拷了一份到闪盘投喂给武侠小迷妹，果然收获到海量惊喜。
课间，宋月明凑上来，欲言又止，沐晨宾只觉好笑，为什么今天一个个都这副模样，“有事就直说吧，不要紧。”
宋月明这才赧然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个远房表哥，是个娱乐记者，他托我传个话，想拜托你接受采访。”
见他默默不语，宋月明慌忙道：“阿沐我只是和你说说这事，愿不愿意你自己决定，他只是远房亲戚，八杆子打不着的那种。”
沐晨宾从来不接受采访，他也是有耳闻的，虽然那堂哥万般求托，宋月明仍是没指望沐晨宾能为他破这个例。
娱乐记者啊，沐晨宾不由想到十万火“集”论坛上那位“娱记小宋”，都姓宋，难道就是他？
估计也是通过学校提出采访被拒绝，所以找了宋月明这个远房表弟来搭桥牵线，只可惜沐晨宾是坚决不愿意被报导，出名于他没什么好处，反而有暴露虚构身份的隐患。
摇摇头，沐晨宾说：“不好意思了，这事我真帮不上忙。”
被拒绝了，宋月明反而松一口气，笑道：“没事，我就是传个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