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腾鹤去找华云馆长老堂的夏侯大长老去了,想要迈出这一步,必先得到华云馆本山的支持方可,自是无须多言。
赵然便回了灵剑阁,和几位师兄相见。远远看见洗心亭中坐着两人,其一便是大师兄魏致真,其二便是楼观第三代唯一的弟子曲凤和。
魏致真看见赵然,呵呵一笑,招手道:“师弟回来了,当真是太好了。一别经年,我还怕师弟回不来了呢。”
赵然忙走过去,向魏致真行礼:“见过大师兄!”又转向曲凤和道:“凤和也在。”
曲凤和早已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向赵然磕头:“见过小师叔!”
赵然问:“修行如何?”
曲凤和道:“今年正月入的道。”
魏致真道:“这孩子,非说要等你回来,请你当他的监度师,一直拖了五个月没有受箓。”
赵然失笑:“这怎么说的,又何必呢?”
曲凤和道:“小师叔于弟子恩重如山,弟子的授箓,还请小师叔监度。”
赵然问魏致真:“我可以做监度师吗?监度师有没有修行上的要求?”
魏致真道:“授箓三师,只有传度师有要求,不到炼师境,求不来箓职。”
赵然道:“那行,回头咱们就去准备,这两天把凤和的箓职给授了。”
魏致真道:“材料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了。请的传度师是杜子腾长老。”
赵然笑道:“我和老师刚从杜长老那里出来,怎么又是他?”
魏致真道:“他们飧和阁的白羽去年受箓,老师做了传度师,故此听说凤和要受箓,他便自告奋勇了。师弟这次回来打算待几天?”
赵然道:“玉皇阁的楚阳成天师要和朱七姑双修,大典于十日后举办,这次我讨了个薄面,咱们楼观全派都去,看看热闹。”
曲凤和一听就蹦起来三丈高,兴奋道:“小师叔,我也能去么?”
赵然笑了:“都去,不去怎么热闹?”
曲凤和撒腿就往外跑:“弟子去给小师叔做饭……对了,弟子学会了辣炒麂子肉……小师叔尝尝弟子的手艺……”须臾间跑得远了。
魏致真点了点头,道:“这孩子资质极佳,悟性极高,去年你引他入门后,刚刚一年便气海有成,入了门槛。这五个月又极为刻苦,我估摸着,他在道士境上最多停留两年,或许后年便要入羽士了。”
二师兄于致远和三师兄骆致清都在剑阁中修行,赵然也没让魏致真打搅他们,当晚的晚饭便是他们三个一起吃。
还真别说,曲凤和这手厨艺直追赵然,尤其学来的辣炒麂子肉,比全知客做得还要好吃,吃得赵然满面红光,大声叫好。
席间,赵然打趣曲凤和:“你是不是入了雨字辈,如今叫曲雨荷?”
曲凤和撇嘴道:“这个名字太过难听,我跟老师打了商量,道籍上的名字叫曲凤雨。”
魏致真笑道:“就算如此,他依旧觉得难听,还是让我们唤他凤和。”
饭毕,曲凤和端上来一杯清茶,同时以自己修行中的疑难询问赵然。赵然和他相处两年,对他的秉性极为了解,知道怎么解释能让他更能理解,当场为他解除了几个疑惑,令曲凤和受益匪浅。
当晚无事,赵然踏踏实实在灵剑阁居舍中睡了一觉。争夺刷经寺洞天的事情至今撇,魏致真等人也帮不上忙,故此江腾鹤叮嘱赵然暂时先别说,免得事情不成,反而闹得沸沸扬扬,动了师兄弟们的道心。
天亮之后,曲凤和继续跟随魏致真修行,赵然则开始走起了每次回山的过场。
七巧林中,诸蒙高高兴兴将赵然引入自己的茅庐,临进去时,赵然在茅庐外停步,检查了一番诸蒙居住的茅庐。捏了捏竹条,又扯了扯茅草,没看出什么问题来,干脆揪了一把茅草下来,在手中搓碎,掌心发火又将其烧成草灰,这才摇了摇头随诸蒙入内。
诸蒙看得眉头直皱:“师兄这是做什么?”
赵然道:“没什么,随便看看。对了,恭喜师弟丹胎大成,得受黄冠!”说着,掏出一个竹盒子,推过去:“一点小小贺仪,诸师弟莫要嫌弃。”
诸蒙接过来一看,这个尺许长的竹盒子中,底部垫着厚厚的绿叶,边上以各种鲜花插成花篮,中间盛着十二个金箔包裹的圆球,品相很是不错。于是小心翼翼取出一个,打开后一看,正是《芝兰灵药谱》上记载的朱火灵果!
十二个金球,正是十二颗朱火灵果,便是十二枚恢复法力的丹药!
诸蒙叹了口气,道:“多谢赵师兄,如此厚礼,当真是令我有些不知所措。”
赵然潇洒的摆了摆手:“一点小物件,不值一提。”这是他在《蓬莱仙弈图》大阵之中,闲极无聊琢磨出来的小心思。他扳指中的朱火灵果极为充裕,青君和青婆婆给他配备了三个月的量,怕不下数千颗之多。
这么多灵果,肯定要拿出来送礼的,但一筐一筐的往外掏,不仅不划算,而且很掉价。于是便捣鼓出这么一个包装来,不仅送得量少,而且品相极佳,堪称高端大气上档次,今日拿出来验证,果然震慑了诸蒙一把。
诸蒙收了礼,谈起自己破境的事情,道:“比起赵师兄,我这次破境当真不顺。去年年初便闭关了,可是参悟两个月却未能有所突破,算是冲关失败,于是老师为我请了道门行走之职。”
“哦?诸师弟下山行走,感觉如何?”
“全是些琐事,烦都烦死。说什么寻找体悟,还不够乱我道心的呢。去年十一月,我便交了差事,回了华云山,谁想遇到了那位……”
“哪位?”
“周啊!”
赵然顿时起身:“她回来了?师弟稍待,我先去……”
诸蒙一把拽住赵然:“别折腾了,她又走了。她回山住了半年,本来说是想见见你,但你一直杳无音讯,所以她今年正月又离开了。”
赵然怔怔良久,扼腕叹息:“缘分呐……”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