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昏迷了七天七夜。
当然,实际上他是在安市城里休了个长假,每天足不出府,喝酒吃肉烤火,与众弟兄商议时局。
第七天的晚上,张亮的暗卫已经从洛阳飞递情报回来,皇帝的处置下来了,皇帝授罗成辽东留守,对罗成在辽东平灭高句丽极为满意。
于是乎,罗成终于可以醒过来了。
“憋了七天,也终于到头了。”罗成伸了个懒腰。
“外面的兄弟们也都十分关注你的安危呢,若是听说你醒了,估计也都非常高兴。”侯莫陈乂笑着道。
如今他跟罗成,也算是联结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便是山头。罗成是他们这个山头的头领,自然是不能倒的,否则,这刚形成的辽东山头就要垮了。
“放出消息去,就说我已经醒来了,没什么大碍了,让弟兄们放心。”
“那你什么时候露个面呢?”
“明天吧。”罗成想,最好是圣旨下到安市之前他便露个面,这样更好。
魏征提醒罗成,“既然大事已定,那么是否也解除对辽西兵营的包围,毕竟辽西郡兵也是大帅麾下,搞下去影响团结。”
“嗯,今天就可以让冯将军把兵撤回来,明天我亲自去那边走一趟,安抚下他们。”
罗成让他们背锅,但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不这么搞一下,他自己就得离开。
“我觉得王仁恭不能再留在辽东了。”罗存孝一边吃着牛肉干,一边直言不讳的道,在这次事件中,王仁恭的立场值得玩味。
“其实王将军也没做错什么。”罗成道。
“他就算没做错什么,可他不跟咱们一条心。”老四直接道。
确实,不说其它,就说王仁恭帮宇文化及骗罗成去安市城,就做的不地道。
“这个待以后再说吧。”
现在他留守的旨意还没下来,哪里好动王仁恭。
“王仁恭麾下有个校尉叫刘武周的不错,若有机会,可以调到我身边来。”罗成道。
“刘武周,有什么特别的吗?”老四问。
·······
罗成醒了,这个消息从安市城主府传出之后,如北风一般呼啸刮过辽东,十万辽东兵马都知道了大帅罗成醒了。
全军上下,无不欢欣鼓舞。
毕竟罗成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是主帅,那还是给他们分田授地,给他们发不要钱妾侍的大帅,更别说在罗成麾下打仗,这位主帅从不会让将士们的血白流,有功必赏,有勋必授,每次战后,都能分到战利品,十分的公平公正。
跟着罗成总能打胜仗,总能得功受赏,总能分到丰厚的战利品,哪怕伤残了战死了,那战利品也不会少,功绩不会没,抚恤补贴更丰厚。
跟着这样的主帅有肉吃,士兵们自然也都成了狼,对于头狼自然无限的敬仰崇拜。罗成遇刺,辽东差点都要哗变。
罗成昏迷这些天,大家也都激愤难平。
如今罗成终于醒来了,大家欢呼庆贺。
各军主将们,更是不吝酒肉,赏下大量的酒肉给将士们以示庆贺。
辽东各军的将士们,就跟过年一样的狂欢。
而安市城主府也终于打开。
各郡各军校尉以上军官,都可以前去探望。
一队队的军官们,排着队前往探视,哪怕只能远远看一眼,可听到罗成对他们笑一笑,说几句话,他们都满足了。
王仁恭带着辽西郡的将校们也过来了。
可是城主府里,其它各军的将校们却对他们怒目而视。
辽西将校也都低着头,不敢跟他们对视,毕竟觉得理亏,若不是他们辽西营骗罗成过去,就不会有遇刺这回事了。
宇文化及是他们从怀远悄悄带到安市城下的,罗成也是他们骗到大营的,然后罗帅还是在他们大营前遇刺的。
“呸,还有脸过来!”
“就是,吃里扒外的东西。”
一些将校,尤其是从齐郡出来的罗成老兄弟,对这些人十分不齿,若不是罗成早有严令,说此事与辽西军将无关,只怕大家早就冲上去群殴他们了。
被人吐口水,辽西军将红着脸,也不敢还嘴。
阚棱出来。
大群军将拥上前去。
“少将军,我们可否去见大帅?”
阚棱望了眼大家,“诸位将军校尉们请勿急,大帅虽然醒了,但还是比较虚弱,刚才见了好多位将军,此时也累了。今天再见最后一批,其余的请明天再来。”
“让我见见将军。”
大家纷纷道。
阚棱却目光望向王仁恭和他身后的一群将校。
“大帅请辽西太守王将军与麾下辽西将校一起进去。”
王仁恭无比意外。
“王将军请!”阚棱笑道。
“哦。”王仁恭带着一众手下进去。
城主府的大厅里,烧着地龙,里面还很暖和。
罗成靠在榻上,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脸上有些腊黄。
“王将军和兄弟们来了,恕我有伤在身,不能起身相迎了,大家坐。”
王仁恭见状,几步赶上前,他弯腰蹲在榻边。
“罗帅且靠着,莫动了伤口。某实在是太过愧疚,若非我一时糊涂,也不至于让宇文化及那狗贼得手,我恨不得这箭是射在我身上。”
其余辽西诸将校也都低着头。
“将军并没做错什么,宇文化及毕竟是奉旨而来,只是谁料到这狗贼居然借宣旨之机来暗杀于我,也幸好我福大命大没死,大家也不必过于内疚自责了。今天醒来,才知道这些天冯将军一直围着你们,实在是让你们受委屈了。”
“不委屈,一点也不委屈。”王仁恭叹惜一声道。
“如今已经降雪,天气也越来越寒冷,我刚得知,李世民出使国内城,渊太祚已经签下了朝鲜条约,自愿去除了国号,率土归附我大隋。既然战事已平,我打算让各军将士都返回本郡驻地,王将军明日就可以带辽西营返回怀远。”
“大帅之大度,实让某愧疚。王某愧对大帅,更无法再留在这关外罗帅麾下。我回去就向陛下请奏,调离辽西。不知道大帅对于辽西太守接任人选,可有合适者可推荐?”王仁恭问。
这倒是出乎罗成意料的。
“王将军切莫因这点误会,就要离开,渊太祚虽去国号去王号,但这辽东还未真正平靖,依然还需要你这样的老将坐镇呢。”
王仁恭却是摇头,去意已决。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