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诺走进天空休息室,向亨利·摩根问好后,道:“马里奥·贾尼尼先生到了。”
“请他进来吧!”
说着,亨利·摩根从窗边离开,随手放下酒杯,走向入口处,做出迎接客人的姿态。
不一会儿,在切尔诺的引导下,一位油光满面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马里奥。”亨利·摩根一边伸出手,一边微笑着问候道。同是超级富二代,两自然不会不认识。在各种上流社会的晚宴上,两人都是常客。
马里奥·贾尼尼和他握了握手,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亨利那么轻松,“事实上也算不上有多久,亨利。”
两人站在一起,反差极大,一个大腹便便,外表光鲜,精气神却如漏气的气球一样,有些萎靡不振。另一个镇定自若,游刃有余,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不算热切的寒暄过后,双方在休息室内的一张小圆桌边坐下,有侍者送上一些吃食,随后休息室内只剩下了两人。
“马里奥,废话我也不多说,事情考虑的如何了?”
亨利手持刀叉,一边切着牛排,一边开门见山的问道。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
亨利不以为意,叉起一块带着血丝的牛排送入嘴里,嚼了嚼后,一口吞咽下去。
“马里奥,支撑着这么大一家银行,很累吧!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其它的公司的事务需要过问……”
“道格拉斯飞机公司最近不太好过吧……凯撒钢铁好像也是……”
“前天,就是在这里,我和亨利·凯撒先生好好聊了聊,他对你似乎不太认同……”
“除此之外,美洲银行的董事会里似乎杂音也不少……”
亨利一点一点的,用风轻云淡的语气对马里奥施加着压力。
在他的嘴里,马里奥面临着如乱麻一身的麻烦,处境有如置身悬崖之侧。而如果他想要解脱,最好的办法就是按亨利说的做。
怎么做呢?
把美洲银行控制的工业与军工企业交给摩根。
让摩根系的人进入银行董事会。
总之,很简单,交出他屁股下的座位就行。
但很显然,这个选择是个人都不会选。
马里奥虽然能力比起他父亲贾尼尼天差地别,但该有的骄傲却一点也不少。
男人都是权力生物。
他已经坐上了那个位置,掌握了权力与财富,无论是骄傲还是对权力的欲望,都让他无法接受摩根的建议。
如果按亨利·摩根说的去做,也许他能拥有更多的现金,但却会永久的失去当前的地位与影响力。
资本主义世界,财富的多寡和其影响力成正比。但财富本身却有不同的属性,不同的属性衍生的影响力天差地别。
比如说同样是价值一亿美元的股份,一个是银行的,另一个是纺织品公司的,一般情况下,所有人都会选择前者。
因为前者可以让你自由进出华尔街的派对,而后者却可能需要在前者面前卑躬屈膝以求拿到贷款。
所以,虽然被亨利·摩根一步步逼迫,用近乎直白的语言羞辱,但马里奥·贾尼尼却仍不为所动。
他已经打定主意硬抗。
即便财团内部不稳,反对者不少;
即便附庸已经开始站队,分离之心已生;
即便他有可能因此一败涂地;
但……他不后悔。
当然,在亨利·摩根面前,马里奥·贾尼尼不准备硬来。
他今天赴约,希望的是与亨利·摩根虚与委蛇,能拖一天是一天。
亨利·摩根希望马里奥合作,这样他能省下许多的功夫。
以及成本。
美洲银行财团终究不是什么土鸡瓦狗,摩根财团想要完全拿下它,也需要不少的时间和成本。
如果能省一点,肯定是好事,是一桩大功。
因此,虽然马里奥一言不发,但亨利·摩根依旧保持着很好的耐心。
“马里奥,你能来此赴约,我以为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亨利·摩根放下刀叉,用洁白的餐巾擦了擦嘴巴,面前的牛排吃完了大半。他看向面色阴郁的马里奥,心中猜测着对方的打算。
犹豫不定?还是故布迷阵?
马里奥闻言叹了一口气,道:“亨利,我也以为我做好准备了……”
“但是,你知道的,那是我父亲大半生的心血。”
“而他逝去才不到半年……”
“如果我现在就抛下一切,只顾着自己的享受,别人会怎么看我?”
“就算我能无视这些评价,心安理得的度过余生,但……人总有去见上帝的一天……”
“所以,你准备和我过招。”
亨利·摩根眼神一凝,目不转睛的看着马里奥。
马里奥顿时一愣,随后惨然一笑,摇头道:“当然不是,否则我今天就不会过来了。”
“我只是一时之间……”
“唉……亨利,请给我一点时间。”
亨利冷冷的说道:“马里奥,作为银行家,你应该知道,时间意味着金钱。”
“我们什么都能浪费,就是不能浪费时间,也就是金钱。”
马里奥点点头,道:“当然,谁说不是呢?”
沉默片刻后,马里奥一咬牙,做出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说:“亨利,你要的我会给你。”
“但我希望你能开出一个合适的价格。”
亨利道:“这理所当然。”
“另外,我希望尽可能以现金支付。”
听到用现金支付,亨利皱了皱眉,涉及到财团量级的交易,全部用现金的话即使是摩根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筹集到。
不过,好不容易听到马里奥的回复,亨利不想立刻不绝,那会打击他的积极性。
“可以,但是,你知道的,这需要时间。”
“我知道。”马里奥点点头:“我能等,而且我们也不是现在就要交易。”
“因为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共同说服一个人,交易才能真正进行。”
亨利问道:“谁?”
马里奥说:”克莱尔,也就是我的妹妹。”
“克莱尔在这件事上持完全相反的态度,她是父亲的崇拜者,决不允许美洲银行易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