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举起手中的麻醉剂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佛法吗?这是一瓶麻醉气体,闻了就会被麻醉,所以你们以为有人被佛法所化解,其实就是被麻醉了,这几个喇嘛是真是假不知道,但是这种手段,肯定是骗人的。”
瘦喇嘛还要负隅顽抗,继续在一边喊道:“你们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才是骗子,大师救人,你们刚才可是亲眼看见的。”
众人一阵将信将疑,又有人要对张慕蠢蠢欲动,张慕恨极,举起喷雾器对瘦喇嘛一阵狂喷,没几分钟,瘦喇嘛也是昏了过去,张慕指着其中站了最前的一个大汉道:“你自己去那个喇嘛袖口搜搜,会发现什么东西。”
大汉点点头,上前在瘦喇嘛的大袖子上一摸,也摸出一个喷雾来,奇道:“咦,还真有,这是什么东西。”这个大汉也是个二货,他拿起喷雾剂一喷,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立马咚地倒在地上,大汉的朋友亲属赶紧大呼小叫的上前营救。
张慕彻底无语,自己都警告这是麻醉气体了,得有多缺心眼才会主动去闻啊?但他仍然只能安慰这一群人:“没事的没事的,把他抬出去到通风的地方,然后泼点冷水就好了,一群人搬手的搬手,抬脚的抬脚,闹哄哄的把大汉抬出去了。
张慕走到钱学林的跟前,拿手指勾了一勾,钱学林知道大势已去,从衣袖里把喷雾剂拿了出来,
张慕白了他一眼,又把他的所谓“藏药”拿过来,问道:“这里面,主要也是麻醉和安定的药物吧?”
钱学林点了点头。
张慕站起来对大伙说道:“现在你们明白了吧,他们所谓的治病,无法是用麻醉和镇静剂把人都麻醉了,这些药也是这种麻醉的成分居多,你们各种病痛根本就没有治愈,只是因为反应神经迟纯了,所以才感觉症状减轻了,这就跟你们平时服止痛药的效果是一样的。”
众人如梦方醒:“怪不得我家小子吃了药以后一直昏昏沉沉,刚才这活佛还说是什么灵魂被邪魔所伤,需要慢慢养才会好,原来全是骗人的。”
“还什么活佛啊?这全是一群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
“怪不得那些痛风好象感觉不痛了,只不过是被麻醉了啊!”
但也有人小心翼翼的地:“万一人家藏药就是这种成份呢?这个菩萨不可得罪啊,要遭大祸的。”
“是啊,是啊,钞票事小,有些事不能碰啊!”
张慕对钱学林道:“钱总,最后一次机会,跟大伙说说你究竟是什么人吧?”
钱学林咬了咬牙,低头道:“这位张总说的没错,我是姓钱,我叫钱学林,是这位张总的朋友,不是什么活佛,我们就是一群骗子!”
此话一出,顿时一片哗然,众情激奋,立刻有人要冲进来打人。
张慕举起手来制止:“各位,事情既然清楚了,你们先把这几个人控制起来,把前几天被骗的钱都拿回去,该去治病的,赶快去医院治病,千万别耽误了。”
赵老头喊道:“乱什么乱,成什么体统,前几天跟你们说你们不信,现在忙什么,全部听我的,先把这几个人绑起来,付过钱的,到我这儿登记,然后统一还钱,如果敢乱报数的,我看你们以后怎么在村里走出来。”
赵老头的威信得确很高,刚才乱乱的场面立刻得到恢复,村民有秩序的动了起来,一个人拿出绳子要来绑钱学林,张慕拦住了他:“这人是我的朋友,别动他,我来处理。”
张慕刚想跟钱学林说几句话,慕轻舞却先上来了。
她的眼睛冒出了星星:“哇,张慕你实在太神了,你怎么看出来他们的袖子里藏了东西的,为什么你没有被喷雾麻醉啊,我知道了,你就是传说中的内力高深,所以百毒不侵对不对?”
张慕只感觉浑身无力。
慕轻舞却越说越兴奋:“张慕,从这一刻开始,我就是你的粉丝,是你的迷妹,要不你收我为徒吧,把你武功教给我吧,有没有什么速成的方法啊,能不能直接传功之类的,阴阳双修也行,我不介意的......”
严雪音感觉张慕已经忍不住快要爆发了,她知道张慕爆发起来是如何的恐怖,赶紧连拖带拉把喋喋不休的慕轻舞给拉开了。
钱学林颓然地把头上的帽子扔在地上,露出了光光的头皮,对张慕道:“终于可以把这个该死的帽子给扔掉了,这些日子,每天都被这两个家伙威胁着当活佛,我都快真把自己当活佛了。”
张慕不解道:“钱总,你当时不是带来几百万现金走的吗?怎么沦落到这种程度了?”
钱学林叹了一口气,问道:“有烟吗?”
张慕摇了摇头,但是向赵老头要了一根烟过来,给钱学林点上了:“钱总,你以前不是不抽烟吗?”
钱学林叹了一口气:“逃亡路上如同丧家狗一般,实在迷茫,唯一可以陪伴的就是烟和酒了,现在我已经有点离不开了,我以前以为逃亡是很简单的事,实在可笑,光是孤独就能把你逼疯了。”
“小张,从某种角度说我成也是你张慕,败也是你张慕,你张慕帮了得到了巨大的荣耀,也让我一脚踩入了黑暗的深渊,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看你,怎么对你。”
“但是你说的没错,一切成败的根源不在于任何人,只在于我自己,如果我没有那么贪心,没有那么激进,不会走到这一步的,我从小就自觉的比人聪明,后来也习惯于觉得比人聪明,所以习惯于算计人。”
“我也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习惯于走在钢丝的边缘上,我习惯于以最复杂的方式去组合问题,在复杂中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而且过于那么多年来我确实得到了,所以我认为自己比别人要聪明的多,现在回头看看,只不过是自己运气太好了。”
“我也自信的以为我能处理好所以的一切,甚至法律的漏洞的空子我也能玩,以为只有能弄到钱就可以有一切,就可以东山再起,其实我太自信我的社会生存能力了,我终于明白,象我这种人,如果走社会的路,根本一天也活不下去。”
“我确实带了不少钱出来,可是马上就被黑社会找上门了,他们告诉我,不给钱就把我交给警察,结果我马上就身无分文,还被他们控制了,只好装成喇嘛,每天装骗子。”
“其实这样的日子,我早就不想过下去了,好几次我都想去投案自首,我想重新回到阳光下面,而且听你今天这么说,我更想去看看张云燕,去负我应该负的责任,只是一直没有勇气,我怕我监狱里面更加吃不消。”
“你可能突然觉得我啰嗦了,实在是这些话闷在心里太久了,今天终于可以有个人说话了。”
他看了一眼张慕,向天空长长的吐了一口眼:“从我第一天见到你开始,我就莫名的觉得你是有气运的人,所以我用你,今天你走的已经远远比我更远,而你还那么年轻,有时候我很嫉妒你,但现在我羡慕你。”
“我羡慕的,并不是你的气运,而是你明明可以唾手可得那么多东西,却能抵挡内心的诱惑,你的起点远远比我低的多,却有比我高许多的格局,所以你注定要比我走的更远。”
“这就如同一棵树,如果生了太多的枝叶,就忘了向上的动力,最高的树,在它的生长之初,永远站的那直,永远心无旁骛。而你做到了,希望你能够继续做下去,让我可以看看,你可以长的多高。”
“许多年后我会看着你,想想你当初是我栽下去的,那也是我的骄傲,也许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骄傲和最高的荣耀。”
“现在,我所有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你把我交给他们吧,我也应该得到自己该得到的惩罚了。”
张慕笑了,他站起来,向钱学林深深鞠了一躬:“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你说的没错,我这棵树,是你最初的时候栽下去的,我从来没有谢过你,所以我今天郑重的跟你说一声,谢谢你!”
然后他很认真地说道:“其实你现在没有那么多顾虑了,从某种角度说,你的问题,基本上已经解决了,你无非是三个罪名,骗税,非法集资,职务侵占。”
“骗取出口退税的事,估计乘州市正父不愿意把事情搞大,既然张云燕可以去香港,证明乘州市政府不会再追究这个事了。”
“至于非法集资,原来邦达所有的集资款,杨达已经全部处理完成了,所以非法集资的罪名,也找不到受害人了,也就说可以撤案了。”
“至于职务侵占,你侵占的是邦达的钱,也就是杨达的钱,如果我不愿意报案,公安机关也不会一定怎么样,所以这事也不大。”
“当然公安机关总会给你弄一点什么东西扣上去的,不然他们程序上过不去,但是问题不会太多,也许只是判个缓刑,至少你是阳光的。”
钱学林激动的站了起来:“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张慕微笑:“钱总,你觉得到现在这种时候我还会骗你吗?”
钱学林仰面向天,眼角有泪拼命地涌了出来。
张慕道:“其实你真正需要处理的问题是你应该怎么取得张云燕的谅解,怎么样让她和宝宝重新来认你,你这一次实在伤她伤得太重了,她虽然打算生下宝宝,却不愿意让宝宝跟你的姓,就是想彻底摆脱你。”
钱学林点点头:“我犯的错,我会用余生来弥补,我会诚心悔过,不光是对张云燕,也是对每一个人。”
然后他想起来一件事情:“对了,张慕,我前天见到李小午了,你是不是因为他的事情才到这里来的?”
张慕又惊又喜:“你!你见到她了,她在什么地方,她还好吗?她现在在那儿,快带我去找她。”
钱学林红了脸:“这事可能有点麻烦了!”
张慕一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快说清楚。”
钱学林道:“昨天早上,李小午和另外一个男的来到这里,不知道她是认出我了还是没有,然后那个男的也跟你一样来质疑我,被我用麻醉剂麻翻了,然后就被村民们关了起来。”
“我怕李小午已经认出我了,对我有危险,就跟村民说她是染了病毒的,让村民把她送去隔离了。”
张慕气的简直差点想要揍钱学林。他问道:“究竟送到什么地方隔离了,为什么我在中心医院根本就没找到?”
钱学林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你还是问村里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