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舞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张慕终于对她放下了敌意,并且与她站到了同一条战壕之中,以后就会更加好玩了。
她决定趁热打铁,这个时候,适度调动一下张慕胸中的热血,自己也许就能掌控他的节拍。
张慕的胸中一直有奔腾不息的热血。
这也是她慕轻舞愿意跟他合作的原因之一。
慕轻舞怂恿道:“小慕,我觉得你还是得加快进度,既然我们确定要合作,我觉得我们要赶紧把销售渠道建立起来。
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要生产的是什么,但是目前国内能生产的药品,国际上都能找到质量更好的同类产品,所以我们必须极早的铺渠道,铺人脉,免得到时候卖不出去。”
张慕点点头,虽然他不太懂成药行业这一声,不过触类旁通,张慕似乎觉得慕轻舞说的很有道理。
“小慕,我们赶紧成立一个医药成品的销售公司吧,利用这个公司先与国内一些大医院挂上钩,等我们公司的成品出来了,就跟他们建立一个利益共享机制,抓紧把我们的新药推向市场。
小慕,你得相信我,在成药行业中,渠道比产品本身重要,这个不是靠广告什么的就有效的,用不用药,最后的决定权在医院和医生手中,所以,渠道!很重要!”
她把后面的几个词语一一着重强调了一下。
最后她问道:“这个计划好不好?”
张慕当然知道她说的有道理。
但他想起了上午钱学林的告诫,现在自己跟慕轻舞的交往就跟与正父打交道没有什么区别,自己不应该被慕轻舞一怂恿就急急的向前冲,自己还是应该保持自己的节奏,于是他摇摇头,冷冷地道:
“暂时我还不想作这方面的考虑,你自己刚才也猜到了,我成立这块基地的目的是想成为一张底牌和最后的反击基地,所以最终这块基地会有什么用处,谁也不知道。
有可能我会在几年以后才会使用到它,甚至我最后都没有使用它的机会。
但如果我过度参与商业,肯定会让这一切暴露在公共的视线里,那么这块基地还怎么作为一个底牌的使用。
我刚才只是说我可以考虑你的参股问题,而不是说一定接受,如果你觉得没什么意义的话,你完全可以当今天看到的一切没有发生过啊?这对你没有损失。”
张慕冷淡的口气几乎把慕轻舞噎住:“好心当作驴肝肺,我看你当时候怎么求我?”
不过一想到这件事她就很绝望,她知道以张慕的脾气,就算是这个项目死掉了,烂掉了,也未必会来求她。
她有一千条一万条好主意,可是要对付张慕,偏偏连一条都用不上,这个乌龟壳,慕轻舞在心里悻悻地诅咒!
说到底,张慕还是不够信任自己的,不过这能怪谁呢?从张慕第一次救了自己开始,在疫区,自己一直装疯卖傻,最后还摆了张慕一道。
一遭被蛇蛟,三年怕井绳,更何况是自己这样有心计,动不动就爱调戏他的,如果他信任自己那才有鬼了,所以想要与他合作,自己必须拿点真材实料的诚意出来。
可是张慕真值得自己作这么多的付出吗?
她突然道:“小慕,把你左手伸出来。”
张慕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把左手伸了过去。
慕轻舞把张慕的衣袖解开,她送给张慕的那块宝玑依然戴在张慕的手上,她嘴上下意识又开始了她的诛心之论:
“小慕,看来我刚才说的也没有错,李小午对你,还有另有安排的。哼,要是我男朋友手上敢戴别的女孩子送的表,我非把他手切下来不可,李小午忍人所不能忍,要不对你没感情,要不就是所谋甚大。”
不过这些话现在对张慕零伤害,现在他心中被对李小午之间的爱意填的满满的,就算有一百个慕轻舞从早象念经一样念到晚,对他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于是他只是笑笑,不附和,也不反对。
慕轻舞看手表的目的当然不在于要挑拨离间,她只是想确认一件事,自己在张慕心目中的真正的地位以及张慕对她的态度。
这个手表很清楚的表明了一切,慕轻舞知道张慕是那种并不十分注重于外表形象的人,更不会拿奢侈品用来装逼,所以他整天戴着这块表的唯一原因恐怕是因为当初与自己的约定。
但另一个角度来说,张慕的内心深处是不讨厌也不抵触自己的,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时时把这块表戴在手上。
所以就有了一个结论——张慕,她可以放心而深入的合作。
从她知道有那些人的时候,她就知道那些人不可能永远把盖子盖得那么严,时代在向前走,谁也不能阻止国人的崛起,那些试图阻止国人崛起的人都该被扫进故纸堆里。
而唯一的猜想是:“是谁,在什么时候掘了这个坟墓?”
从他们走出疫区开始,慕轻舞就有了这样一个莫名的直觉——张慕和李小午会成功,尤其是对于张慕,也许是因为张慕把她从黑店救出来的缘故,所以她下意识觉得张慕无所不能!
而她,虽然目前跟那些人是一伙的,可她不会去阻止张慕的掘起,而是陪着他成为掘墓人,成为新的游戏制订者。
能够参与这样一次历史事件,对自己的一生来说,也许将不枉了。
所以她必须与张慕共享一些事情,以取得张慕更多的信任。
她又回转头来,眼睛看着前方:“小慕,虽然我不知道运作机制和他们的构成,甚至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存在的,但是,如果他们是存在的话,那么,我家的长辈中有可能有他们中的人,而黄尚家的长辈中可能也有一个。
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他们,想要帮着你对付他们吗?因为我觉得如果是一个正常的组织架构,是不需要用女儿姻亲这样的办法来拉帮结派的,既然需要拉帮结派,就说明这其中有不可诉说的利益勾连。
你不用再问我其他更多的内幕了,我从来没有参与过他们的运作,就如同刚才所说,我甚至不确定他们是否真的存在,我所知道的真的只有这么多。
我也知道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能够向国内运进来这么多别人根本买不到的东西,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奇怪,这些通道一直都在,只不过它太隐秘,平时发生的机率又小,所以你看不见罢了。
即使正午的太阳下面,也总能够找到一些阴影,更何况象巴统这样本来就是黑暗和苟且的东西,那些手上掌握着资源和权力的美国人未必个个廉洁奉公,巴统挡了他们的利益,他们用尽办法绕开巴统。
否则你以为为什么伊拉克反对派手上有什么多的各国国家的先进武器,每个国家都在否认自己出口了武器,但是每个国家都在找渠道出口武器,世界没有那么纯洁,就是这么简单。
而我只不过恰好认识了这样一条通道,这跟我家里没有关系,是我以前一个男朋友的家族渠道,实话说,他们很喜欢我这样的客户,没有风险,也不惹麻烦。”
张慕有点怔怔:“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慕轻舞叹了一口气:“小慕你对我始终是有成见的,如果我不能把你心中的顾虑消除一点,以后几乎是不可能进行真正彻底的合作。
今天我找到了你的底牌,也把我的底牌翻给你看,小慕,你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完全没有恶意,一点都没有。
可能我在美国呆的时间太长,所以许多做事情的观念和方式同你们不太一样,但对你的这个朋友,我是真心的,还希望你以后对我多信任一点行吗?”
张慕多多少少还是被打动了,他点点头:“其实你不要老是跟我开玩笑,我们在事业上可以合作,毕竟只有还有选择的机会,我打死也不愿意和你做敌人,那样实在太累了。”
听到张慕转缓和的口气,慕轻舞终于吁了一口气:“小慕,这样行不行,我呢,以后尽量不逗你,但你呢,也别喊我什么慕大小姐,你喊我轻舞,我们以后做一对好兄弟,怎么样?”
张慕终于相信,在与慕轻舞的合作过程中,他正慢慢取得主动,自己有时候也得有所表示,他伸出一个手去,跟她握了握手:“成交,轻舞!”
他松开刹车,车子终于重新启动,车上播放起久石让的音乐《天空之城》,这是久石让为宫崎峻同名电影《天空之城》所作的主题典,节奏在轻松而欢快中略略带了一点忧伤。
慕轻舞忍不住哼了一句:“看天空之城的烟火,燃烧的是别离!”
那一瞬间,慕轻舞的脸上清冽而凄楚,张慕忽然觉得,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慕轻舞也只是一个比自己年龄更小的女孩子,自己以往对慕轻舞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太过于敌对,他下决心稍稍化解一点敌意,也与她共享一点秘密:
“轻舞,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你说既然他们这么强,为什么他们一方面允许李小午的实验室存在,另一方面又不允许她的实验室里出成果。”
慕轻舞一怔:“你说的不允许实验室出成果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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