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柔丝毫不回避:“是啊,是个说不通事情的愣头青,一天到晚原则原则的,好象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原则二字是怎么写似的。
倒反而是她那个老婆,在电台工作,眼界要开阔的多,比较对我的口味,他两个小孩中,儿子像爸是块木头,女儿还不错,就是培养的不够。”
张慕简直发晕:“你说陈世娴那个小祖宗还不错?”
闵柔点点头:“这个小女孩子很有个性,长得也漂亮,就是智商不够高,陈家也没有对她好好投入,所以有点可惜了!”
张慕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完全颠覆了,为什么自己与闵柔之间的观念差距会大到这种程度?
他很想反驳说,如果这个陈世娴是自己妹妹,自己说不定早就拳头巴掌的伺候过去了。
可李小午知道他的心思,对他摇了摇头,他硬生生的把话憋回去了。
他还没反驳,可是闵柔却跟他怼上了:
“小慕,我知道,你肯定跟那个陈世贤比较对脾气,当然呢,关键是你很多个性也像他。
可是你得知道,你现在不再是那个当兵的张慕了,而是堂堂一个央企直属子公司的老总,而老李也明显要把你当成他未来的接班人来培养。
你还是小午的男朋友,是李高官的乘龙快婿,李家还有你从来没见过面的大伯,你自己也很聪明,用前途不可限量形容你绝没有半点夸张。
所以啊,你得改改你现在的这身行头了,你看你的穿的这身衣服,也太随便了,你说要往街上那么一站,跟一般人有什么区别啊?
你要记住一句话,叫鹤立鸡群,不管你在站在什么样的人群之中,你得让别人第一眼就能看到你,注意到你。
可是现在把你扔进农民工推里,活脱脱就是一个刚从农村出来的。
不是小姨说你,你穿成这样在我身边一站,我向别人介绍你时都会觉得丢脸,觉得没有教育好你!”
张慕只好连声应是,并保证一定向李小午请教,好好改正。
他发现自己的额头开始渗出汗来,这闵柔的气场,简直比李延河都要大许多,让他倍感压力难挡。
闵柔对张慕开完火后,又把枪口对准了李小午:
“还有,小午,小姨实在忍不住要说你了。
你说小姨化了那么多年才把你培养出来的公主气质,怎么现在反而消失了。
就说你今天穿的这身运动服,品牌什么了也就罢了,关键是穿歪歪扭扭,皱皱巴巴,就这样出入场合,也太随便了
小姨一直告诉过你一个要求,即使你穿着乞丐装走在大街上,也得如同英国女王在白金汉宫检阅仪仗队一般的高贵。
可你今天的表现,简直就像一个农村的女麦客一般。”
小午摇摇闵姨:“今天我那个来了,痛经嘛,所以只想穿的舒服点,也保暖,小姨你不要说我拉!”
闵秀觉得面子上有点下不去,连忙打圆场:“小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而且这次还是第一次带着小慕来这家里,你这个主人怎么就不能热情点?”
闵柔摇摇头:“就是因为我把小午当成自己的女儿,也把小慕当成准女婿,所以对会对他们高标准、严要求,所以才对他们说真话。
否则的话,别的找个人过来,难道两句好听的,我还不会说吗?”
李小午在一边给闵柔陪笑脸:“是是是,我知道,小姨对我最好了,比亲妈还亲。”
闵柔把一份鳕鱼搬到她门口:“我本来就比你亲妈亲多了,你妈是个倔驴,她发起脾气来连你都不顾,你全是靠我这个小姨亲自带。
这些年,就为了培养你身上真正的贵气,你可知道你小姨化了多少心血?
这里二楼整整一层的东西,还有请来的那么多的好老师,古典音乐、西方音乐、形体、健美、钢琴、马术、高尔夫、绘画、舞蹈......
我原想着,你学好的这些,可以成为这一代最光辉地存在之一,可完全没想到......”
她本来想说没想到会嫁了张慕这样一个老土帽,可是终于没有说出口,所以把临时把话改成了:“可没想到,你会躲在上虞那个角落里,还一躲三四年。”
她又白了闵秀一眼:“你妈这个妈是最好当的,什么事都不用做,什么事都省心,我忙死忙活操心一辈子,她就在一边现成的看看就行,真是我上辈子欠她的!”
李小午连连陪笑:“嗯,你才是我亲妈,那个只是我干妈,嘻嘻嘻嘻!”
闵柔扑哧一声,终于被李小午逗笑了,她转过头对张慕说道:
“小慕,刚才小姨那些话,你听了也别生气,今天老李不是,小姨跟你说的是内心的话,而不是你三叔那些套话。”
张慕愣了愣:“我觉得三叔教育我挺对啊,我也一直在按照他说的方向在努力,自我感觉还挺好的。”
闵柔摇摇头:“你三叔呢,什么都很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固执,总是停留在他的时代里,按他的方式思考问题。
可是现在时代变得这么快,世界已经不再是我们当初看到的那个世界了,甚至每一天,每天都在变,我们又怎么可以不变。”
张慕更加糊涂:“小姨,我没明白。”
闵柔语重心长:“经济改革从80年初开始尝试,而90年代开始大刀阔斧的真正改革,现在已经进入00阶段了。
正父在每一个阶段的目标是不一样的,80阶段解决思想问题,所以只要敢闯敢冒险的,遍地机会。
而90阶段则解决短缺问题和效率低下问题,只要产品基本符合市场规律,企业就可以生存。
但是现在,国内经济已经出现过热和产能过剩的先兆了,但是90末的那些惯性思维依然存在,再加全球宽松的金融环境,国际间的制造业转移还会进一步加速。
所以接下去的十年,对于民营经济而言,是改革过程中最好的盛宴,但也是两极分化的过程,如果在这场分化中能够上升到行业的顶层,那就万事大吉。
可是如果没有在这场产业中找到机会,那么接下来,改革将进入深层次的顶层设计,民营资本的机会将会越来越少。
你和小午都是赶上了好时代的人,特别是小午,拥有这么好的天赋,还有得天独厚的资源、平台和途径,正是抓紧时间做事的时候。
可是你们两个人,一个窝在实验室里,一个拼命只是替杨木赚钱,这可怎么行?
你们得跟你们闵表哥学学,他现在七七八八的搞产业,声势虽然不大,身家却已经不小了。”
张慕明白了,自己外面搞的那些事,李延河完全瞒着闵柔,那么自己自然也不能说,只好一个劲的点头称是。
闵柔又道:“我不可能照顾小午一辈子,以后总得交给你,可是凭你现在的能力,买个房子都困难,现在还得住在小午那里,小姨怎么放心啊?”
张慕有点尴尬,可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击。
李小午连忙打岔:“小姨,你不能这么说小慕,小慕对我可好了,上次他跟人打赌赢了一个亿多,自己没化,全都扔进我的那个实验室了。”
闵秀啊的一声按住了自己的嘴巴:“真的吗,小慕你在跟人家赌什么啊?居然赌的这么大,你不是吓唬妈吧?”
闵柔却更加不以为然:“你看看你们两个人,有钱以后当然应该去进一步投入嘛,就算找不到好的投资渠道,买点房屋店铺收租金,一亿多也可以充分享受财务自由度了。
两个人,一个能赚却不会守,还有一个整天只知道玩。
就那个什么实验室,那么多年了,从来没产生过任何效益,还净惹事,小午你那么聪明的脑袋瓜,为什么就不能正儿八经用到商业思路上去呢?”
张慕很想反驳,可是李小午白了他一眼,意思是让他少说两句,她从旁边伸过去一个胳膊,拉住闵柔的手:
“知道了,小姨,我一定端正态度,以后一定会成为小姨一样出色成功的女王!”
闵柔叹了口气:“你也别学我,我这一辈子遇上你三叔,也算是掉坑里了。
年轻的时候不懂事,以为爱情就是一切,所以遇到真受就该死心踏地,不离不弃,生死不渝,于是就傻了一辈子。
临到老了,才总算明白了,什么爱情不爱情,也就是搭伙过日子,只要能凑到一块儿去,马马虎虎也就得了。
这人啊,都敌不过一个命字,命里该是你的,你只要等着,他就会从天上掉下来砸到你身上。
可如果命里不该是你的,你就算是把心啊命啊魂啊都掏给他,也都是白瞎!”
闵秀在边上哼哼连声:“我说你是因为这次不能跟他们父女俩一起去玩,所以心生怨气吧,你还不肯承认。
平时里一说到你那个老李,就眉开眼知,心花怒放,就好像说你的最大的骄傲似的,一转眼就成了怨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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