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柏年哦了一声,张慕的话可能会有水份,但是慕轻舞没必要说假话。
张慕反问道:“可伯父怎么知道爱慕是死不是意外,而是谋杀呢?”
黄柏年也摇摇头:
“我也没有说一定是谋杀,只是在怀疑罢了。
因为我们的人为了了解病毒的资料,所以详细的调查了李爱慕所掌握的第一手资料,也仔细的检查了她每一次的实验纪录。
我们调查发现,李爱慕早在去年底就开始注意到凯撒的危险性,并且开始对凯撒进行观察和研究。
她是国内最顶级的病毒学专家之一,对病毒研究的危险性有充分的认识,也有很充足的应对经验,而且她已经提出了很实用的防止凯撒感染的方法。
从她的实验纪录来看,她每一次与病患接触,以及进行病毒研究的时候,保护工作都做的非常到位,她的助手或者同事中也没有被感染的案例。
所以,按理来说,不应该发生被病毒感染的可能性。
这让我们不得不怀疑,有人为了什么目的,有意通过什么手段直接让她感染了病毒,只是我们除了怀疑,没有任何证据。
所以我们才想来问问你,会不会李爱慕与人有私仇?”
张慕茫然的摇摇头,事实上他对李爱慕一无所知,但是这件事必须要告诉李小午。
如果李爱慕只是因为病毒研究的事而遭遇不幸,那么李小午同样有危险。
他问黄柏年:“那能够报警吗?”
黄柏年摇摇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李爱慕的死是一次意外,毕竟病毒研究存在一定的危险性,任何一个微小的漏洞都可能导致悲剧的发生。
即使警方能够对此事进行立案,结论也一定是一无所获。
而且这会牵涉到太多的人,太多的事,所以这个事情只能被埋起来,要不私下暗暗调查,要不就永远变成一个迷。”
张慕愤愤然:“难道就让李爱慕死的不明不白吗?”
黄柏年叹了一口气:“李爱慕最终是被追封为烈士的,谁能在没有任何有效证据的前提下,去找出来谁谋杀了一位烈士呢?
这个事情要是捅了出来,也许天都要破了。”
张慕悻悻然地念道:“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不管有多难,我也要好好查查,究竟这背后隐藏了一些什么?”
黄柏年见他咬牙切齿,神情很狰狞,自然理解他的感受,不过张慕既然不知道这后面的事,还是不要查下去,不然只会给他自己添麻烦,他连忙推托道:
“小张,凯撒对国家来说,是一个大事件,甚至可以说是改变了整个国家运作方式的大事件,正父在处理和防护这个大事件的力度是空前的,对某些责任人的追责更是空前的。
任何这样的大事件,一定会有李爱慕一样的悲剧,也一定会有李爱慕式的不公平。
相关部门已经把李爱慕追授为烈士,这就是对李爱慕工作最大的肯定,再继续深挖下去,不会对国家和民族有利,反而会造成更多的不稳定。
你我都曾经是军人,现在也在为国家和正父而服务,都需要服从大局,在必要的时候,要有牺牲精神,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张慕还想辩驳,终于只是吁了一口气,自己是军人,军人的天性就是服从和牺牲,所以黄柏年说的对,死抓着不放,不是军人本色。
他神情很是黯然,连黄柏年也是替他难过,但是该问的事,还是得问:
“小张,听轻舞说,你自己在建一个顶级的医药实验室?”
张慕心里暗暗防备,又把这事推给李爱慕:
“爱慕自己有一个团队,一直在从事医药方面的研究,她过世以后,我不愿意她的事业就此消失了,所以另外请了几个人才,想把她原来的研究继续下去。”
黄母很是赞赏:“小张,你这个人有情有义,能够做到这样,李爱慕泉下有知,也可安息了,你这样念旧情,难怪轻舞能对你一见倾心了。”
黄柏年却道:“嗯,你确实做的很好,但是有些事情呢,你还是要谨慎,步子不要迈得太大。
以后遇到什么特别的问题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你既然喊我一声伯父,总不是白喊的。”
张慕连忙表示感谢。
黄父黄母都满意的点点头。
从黄家出来以后,铁队长让张慕和慕轻舞跟着自己走走。
铁队长显然还是心事重重:“小张,我很想和你好好说说话,可是现在部队的任务很紧,我这样出来一天多,已经是不容易了,请你见谅!”
张慕挠挠头:“队长,我有件事想求你。”
铁队长点点头:“嗯,你说,是要安排个什么人还是让我调查你前女友的死因?只要是我有办法,一定给你办妥。”
张慕嘿嘿一笑:“哪有这么复杂?我只想求您以后说话时不要动不动对我这么客气。
说实在话的,你以前一直都扳着个脸,一句笑话都没有,有事就直接命令下来,命令完了就执行,从来不来问我意见,也不给我半张笑脸。
可今天呢,你想想看,从我们见面到现在,你给我道了几次谦了。
我是真的不习惯,你就不能对我凶一点吗?”
铁中流举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拳:“你小子咋这么犯贱?”
张慕不躲也不避,硬生生的受了,反而笑嘻嘻地道:“对了,对了,这才有感觉?”
慕轻舞有点心疼:“小慕你不疼啊?”
张慕白了他一眼:“大老爷们之间的事,你懂什么啊?管得着么?”
铁中流举手又给了他一拳:“你对女朋友怎么可以这么横?就不能温柔点啊?”
慕轻舞在心底笑了,她马上展示了她高超的演技,委委屈屈地向铁中流告状:
“队长,你可不知道,他仗着我喜欢他,平时对我可凶了,从来就不给我好脸色看,也不主动给我打电话,还跟别的女孩子眉来眼去的。”
张慕气坏了,恨恨地对慕轻舞道:“你够了啊,慕大小姐,别玩的这么过分!”
铁中流却帮着慕轻舞,指着张慕道:
“干嘛,干嘛,你想干嘛?
你以为你是谁啊,什么家世啊,就凭你老家那几间破屋,三斤余粮,你还想娶月里嫦娥啊?
能有这么好的女朋友,那是你祖上烧了高香了,你做梦都该笑出来。”
张慕哭笑不得,连忙解释道:“队长,这人不是这回事,你跟她那个......”
铁中流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这个那个的?
我跟你说小子,你可别玩什么花花肠子,人家不嫌弃你已经不错了,你居然还敢横挑鼻子树挑眼的,你还真想娶个天仙不成?”
万一到时候人家真不要你了,你连哭都哭不出来。
今天我可是冒着得罪老队长的风险帮你把这事摆平了,往后你敢对不起她的话,我揍死你!”
张慕苦着脸:“队长......”
铁中流直接补上一句:“到时候你也别再喊我队长,我不认识你。”
慕轻舞几乎笑得肚子疼,她连忙挽着铁中流的胳膊道:
“队长,你可真是个好人,怪不得小慕总时时在你面前说你对他特别关照。
他还说他父亲早亡,所以心里一直把你当成兄长和父亲,想见你,可又不敢见你,只好时时在我面前念叨你的好。”
张慕好汗颜,铁队长是自己最大的秘密之一,自己在李小午面前都没有提过,更不要说在慕轻舞面前了,不过慕轻舞现在这样说,自己怎么能否认。
更何况从某种角度来说,铁队长身上确实能看到父亲的某些影子。
慕轻舞说的没有错,像父亲,更像兄长。
慕轻舞的这几句话,却差点把铁中流的眼泪给说下来了,他拍了拍张慕的肩膀,哽咽道:
“我一直担心,你这样从部队出来以后,会对部队过于失望,所以会憎恨社会,也憎恨身边的人。
可是你现在能这样想,我很欣慰,也很放心,以后好好走未来的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来找我。”
他又对慕轻舞道:“小慕,小张不像你们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只要自己要学什么,到处是机会。
他命不好,连读完高中的钱都没有,到部队里以后又受了大挫折,人生太坎坷。
我听黄尚说你是西方教育长大的,一直还担心你会看不起他这样土包子,可现在看来你的内心还是很传统的,所以你以后尽量多包容他,也多帮助他。”
慕轻舞连忙点头:“放心吧,队长,我一定做好一个贤内助。”
慕轻舞的演技一向神乎其技,而铁中流又打一开始就认定了张慕配不上慕轻舞,而她放弃黄尚选择张慕,更可以证明她不是一个嫌贫爱富的拜金女。
现在又见她如此乖巧,自然是万分满意,他把自己的手机号码也留给了慕轻舞:
“以后张慕这小子要是敢犯浑欺负你,你马上给我电话,别看他离开部队了,我分分钟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慕轻舞拿过电话号码,洋洋得意的向张慕做鬼脸,铁中流更加以为这慕轻舞单纯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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