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又问道:“那中星海为什么要突然转变态度,主动跟你们谈合作?”
罗家涛答道:“杨花的技术专家团来沉江石化详细考察过,虽然没有人知道对方的杨花的,但是这次考察的规模很大,沉江石化是藏不住的。
还有,上次与杨花的四方会谈,虽然沉江市的领导签了保密协议,答应此事保密,但是这些合作方案要送往鄂北省正父。
言星河这段时间时时会往汉州和鄂北省正父相关领导那里跑,知道这个消息并不难。
但是我猜想他也只是知道北川在引进资金技术,具体向谁引进,规模多少,具体怎么合作应该知道的不多。”
张慕思索了一下,认为罗家涛所说的应该接近事实,即使罗家有心想与中星海合作,肯定也不会把与杨花的事全盘托出,这不符合北川的利益。
他决定打一打白老虎:“我可是听说,北川与中星海的合作计划已经有鼻子有眼了?”
罗家涛立刻否认:
“这不是事实,完全是中星海的人在造谣离间。
最初汉市区领导通过沉江市的一位领导来找我们,这个领导跟我们的关系一向不错,所以我们也不敢直接拒绝,就答应了与中星海拉触一下。
只是没想到这次言星河的态度跟上次见到时截然相反,不论合作方式和价格上都对北川十分有利,也提出了与杨花类似的持股方案。
我跟父亲商量,认为是中星海听到我们可能有外援,才放下身段来跟我们谈条件,那么我们就假意跟他们谈着,两头都是不放弃,到时候选对我们最有利的一头就行了。
而且我还认为,既然中星海听到我们有外援会低头,那么杨花听到我们可能与中星海合作,也许我们也能争取更好的条件,
所以我才会以为,与中星海的接触对我们是有利的。”
张慕讽刺道:“所以你说认为你北川属于奇货可居了?”
罗家涛不敢回答。
张慕倒也没有真心要逼反罗家父子的意思,眼见自己的大棒祭得也差不多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你现在想好了没有,究竟选哪头,是跟我们合作,还是去跟那个言星河合作,大家爽爽快快的,免得你累我也累!”
“当然选择张会长了,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谁是雪中送炭的人,我罗成心里难道没有数吗?”罗成的反应很快。
张慕没有立刻回话,而是看罗成的脸很久,很久,看得他有点发毛,最后终于开口道:
“可是,这一次我要怎么相信您罗总呢,万一会议一开会,你立刻又与言星河眉来眼去呢?”
罗成树起三个手指头:“我可以向大家发誓,这一次我再有变化,天罚我罗家。”
对面的金老极冷哼了一声:“罗总,这种誓言很久以前你就在我面前发过了,有用吗?
话说多了,就不值钱了,只要利益够大,你立刻就会把自己说过的任何话给吞掉的。”
罗成脸上的肌肉牵动,他注视着对面的一群对手兼伙伴:“那金老您说,你们要怎么样才能够相信我?”
金无极端起茶杯,把身体向后面一仰,很笃定地说道:“很简单啊,发一个有价值的誓言呗!”
罗成有点茫然,没明白金无极的意思。
金无极继续道:
“两天前汉州市领导说中星海与你们沉江石化正在商谈合作计划以后,第二天你们北川的股票就涨停了。
昨天又涨了八个多点,我刚才看了看,今天早上一开盘又涨了两个多点了。”
罗成更加迷糊:“大家都买了北川的股票了,价格涨了不是好事吗?”
金无极冷笑一声:“短期看,我们确实赚了点钱,可是如果要定增,这样的价格上涨,可未必是什么好事,这叫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如果你下定决心与杨花合作,那就通过董事会发一个公告,声明汉江市领导所说的情况与你北川无关。
未来一段时间内你们北川并没有与中星海的合作计划,更没有与中星海谈收购或者并购等等合作计划。
这样的话,你罗家才能彻底斩断与中星海的合作,我们也能够真正的放心投入。
而且你这个公告一出,起嘛就得几个跌停板,那我们就有机会在低价扫货,也可以把以后定增的价格降下来,这才叫皆大欢喜。”
罗成嘟囔着:“跟中星海决裂倒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如果打了汉州市正父的脸,对北川与杨花的合作计划,可没有什么帮助。”
张慕冷冷地道:“你们北川位置在沉江,离汉州远着呢,至于你上市要走的关节,鄂北省的关系,我会走的通,帝都相关部门的关系,我也走得通,你还需要顾忌什么?”
罗成和罗家涛对望了一眼,罗家涛用眼神暗示了一下,张慕所说的并不是吹牛。
他亲眼见过拍戏的时候,烟雨市的副市长亲自来找过他,他也见过他迅速找到了宁市杨花等等关系,甚至自己这些时间与相关部门如此隐秘的行动,张慕居然一清二楚。
昨天在现场,他见到张慕的身边坐了两个女孩子,慕轻舞他认识,也知道她跟张慕关系很好,可是这个貌不惊人的女孩子,随手就扔掉了一千万。
而另一个女孩子,他一直以为就是跑腿的,居然是杨木集团李延河的亲生女儿,更重要的是,他是张慕的私人秘书。
张慕的背景究竟有多强大?
罗家父子完全捉摸不透。
两个忽然想起来,年初年会的时候,言星河的目标就是张慕,能让言星河作为目标的人,怎么得也跟言星河平起平坐吧
可是昨天现场才发现并非如此,那个跟张慕平起平坐的人,其实是林高远,言星河不过是个打杂的,最多也就是个白手套。
自己该选择跟谁合作?这还用想吗?
可是一旦以公告的形式进行了发布,那么北川以后只能跟张慕一条道走到黑,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而且当时候北川就彻底丧失了主动权,而是将自己的命运完全交到了张慕的手中,至少是暂时交到张慕的手中了。
当然,放到张慕手中,总比放到言星河手中强。
但是今天张慕摆好的架势,就是跟北川来摊牌的。
如果自己今天不作答复,张慕铁定会放弃自己,转而与中星海合作进来一起对付北川,那么北川就算不是说灭顶之灾,至少肯定翻身无日了。
这一段时间下来,张慕对整个北川几乎是了如指掌,而沉江石化对杨花也再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一旦开战,北川连一点躲藏的余地都没有。
投降吧!
两个人都在心底里叹了口气,他们相互点点头:“一切都按照张会长的安排,你让我们怎么干,就怎么干。
至于相关部门和黔州正父,也就拜托张会长了,稍后我会把相关的费用送来,不用张会长替我们北川垫着。”
张慕终于面色稍和。
金无极哈哈大笑,他站起来,走到罗成身边,拍了拍罗成的肩膀:
“老罗,你说你究竟是想搞什么呢?
化这么多的设计,用了这么多的心思,究竟想要得到的是什么?
我以前就说了,张会长虽然年轻,可是他的那种气度,那种胸怀连我都不能不佩服,我们大家一起以张会长为首,好好的过咱们的小日子,你说多好?
为什么非得整一出又一出,反复的折腾,折腾,最后,你折腾出啥了?
怪不得他们说天下九头鸟,地上鄂北佬,真是唉!”
罗成极度尴尬:“金老,不说了,我错了,我向各位好好道歉,以后我罗成一定唯张会长马道是瞻,若再有违,天理不容。”
张慕也站起来,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这些话都没有什么营养,把事情落实下去,别再出什么幺蛾子就算对得起我了。”
罗成又腆着脸:“那下午跟周司长,还有明天的卢处长的事?”
张慕斜了他一眼:“不是跟你说过这些事你别管了吗?你以为这样去烧香就一定拜对了庙?
你这样走法,搞得惊天动地、人人皆知的,你是怕中星海他们听不到吗?
这事我会去运作的,静悄悄地神不知鬼不觉的,等到中星海知道消息的时候想使坏都来不及。”
秦晚松在旁边目瞪口呆:“张会长,你昨天去办事,不会就是办这个事吧?”
张慕呵呵一声:“不是,只不过这个事刚好是顺手的罢了。”
他随口这么一说,倒不算是假话,昨天去解决慕轻舞的事,顺便就托慕轻舞了解了这些情况,确实也可以算是顺手。
可这些话落到这些人耳中,几乎跟打雷一样,自己求爹爹告爷爷欲进无门,你却来一句顺手的事罢了,当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这话让别人来说肯定会被人骂装逼过头,可是张慕说出来,实在不象是装逼啊!
貌似张慕到现在为止,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装逼的话,所以这句话根本不是装逼,只能说,大家不在同一个层次!
姚胖子像条哈叭狗一样窜过来:“张会长,最近我也在谋划这个事呢,你能给引荐引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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