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以往看走眼了,这李龟年在为政之道上,还是有些才能的。”返程的马车中,有着五六分醉意的李隆基,朝在车窗旁,一直盯着两侧不时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响声的马蹄看的高力士道。
他的身侧,吃的有些撑了的武婕妤,挽着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懒洋洋的眯着眼睛假寐,幻想着回去之后一觉醒来,自己的皮肤就变的更加水润透白了。
“是啊!东西两市的晚会,会让所有商家受益,这些商家背后,都连着朝臣,这些朝臣们为了自家的利益,一定会上奏,请开宵禁的,正好,李龟年又有为流民谋生计的借口给他们,只怕,到时候您想阻止,也没有好的理由啊!”高力士答话道。
李隆基点了点头道,“那你说,他提前将这个问题告知朕,是提醒朕尽快想一个应对朝臣的借口呢!还是想朕吃透他的想法,支持他呢?”
高力士有些拿不定道,“按说,他出身北方士族,更应该考虑的是士族的利益,然而,他这两年却时常做出一些资助寒门,帮助贫困的事情,甚至还会冒出一些为羁縻州百姓说情,减负的言论,这就叫老奴着实不解了。”
“他就是个假贪财,真大方的人。”高力士说到这,武落衡微微睁开眼睛,接了一句话道。
“是么?爱妃何以见得?”李隆基和高力士都有些诧异的看向武落衡道。
要知道,过往的时候,权贵之间可都流传,李龟年虽然曲乐技艺高超,但是特贪财,没有百贯以上的出场费,都不好意思登他的门,时常有人比喻一个人贪财的时候,拿李龟年来来说事。
类似‘你怎么比李龟年还贪财’的口头语,都差点在权贵圈流行起来了。
武落衡说他是假贪财这个论点,却是让李隆基和高力士有些稀奇。
“臣妾刚才在席上,可没少跟他家丫鬟聊天,您或许不知道吧!他这个人,除了喜欢曲艺之外,也就在吃穿上稍微讲究点,即不流连青楼,又不好博扑游戏,挣的钱根本花不出去多少,然而,他却好资助贫寒学子和一些穷人,几度把自己搞的破产,还负债累累,现在呀!他的钱,都是他的丫鬟翠蝶掌着的,根本不过他的手。
对了,臣妾还听说,长安城内之所以没有一个乞丐,便是他让人将其全部收罗了到了自家庄子上,供养了起来。”
她说的这些内容,其实李隆基也知道,不然他也不会把安置流民,做慈善的事情,交给李龟年来做了。
而武落衡,也算是继李隆基和高力士之后,第三个了解李龟年性格的人。
当然,其实他们也并不了解李龟年。
出场费要价高,那是因为李龟年与这个时代的士大夫之间的金钱观念不同,他在后世,是个坐拥几十亿资产的大富豪,随便开辆车,都是千万级别的,你让他为一点点小钱去干活,他不乐意。
而富到他这种程度,光靠自己的吃喝用度,钱已然是花不完的了,因为,他一边在花,他名下的多个公司的职业经理人,一边在帮他赚,所以,做慈善败家,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
后世有位名人说过,当人的钱多到可以捐出去的时候,那就是真的富了。
李龟年就是一位从内到外都比较富有的人。
当然,捐到自己破产,则也完全是因为他大手大脚贯了,并没有把那几千贯钱当一回事的原因。
一般人理解不了他这种从醒事起,就做富豪的感觉,他心中根本没有平民百姓那种金钱概念。
积攒财富,并不能给他带来快乐,相反,把财富用到这个社会需要的地方,他却能够获得快乐,跟后世发哥,古仔,老韩这类的爱上做慈善事业的明星艺人一样。
“对了,说到他,朕还要问问你,为何不让朕提他的名字。”
李隆基这句话一问出来,顿时武落衡就兴奋,一个离奇的故事,硬是讲到马车回到皇宫之后都没有说完。
或许是夜晚的氛围更适合说离奇的故事,李龟年也在跟裴思雨说着一个离奇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射雕英雄传》,当然,内容是改编版的。
至于为什么跟她说这个故事,当然,是他想要稳固今天在餐桌上,翠蝶在不经意间帮他塑造出来的侠之大者的正面形象。
锄强扶弱,以一己之力,养活整个长安城的乞丐,多么拉风的事情啊!不自吹自擂一番,怎么能够对的起自己。
讲着讲着,他就发现裴思雨用一副痴迷的眼神看着自己了,然之后,手就不经意间被他抓在了手里,暧昧的气氛继续保持下去的话,拿下她的一个吻,应该是不在话下了。
人际关系的发展,主要是靠语言,社会关系的鼎定,也基本上是靠语言。
所以,会说话,是人非常重要的本领。
后世的陈虎能够起家,就是因为他能说服一帮人跟着自己干。
穿越成这个世界的安禄山,他能更加轻松的运用这一项技能让人帮自己卖命。
“我的手上,是价值两万贯的存票,知道咱们需要做些什么事,赚到这两万贯么?”安禄山高举着一扎共计二十张的千贯存票,在归义坊工坊的大厅之中,朝与会的数百人大声道。
这些人里,有此前船帮的帮主沙韬,花帮的帮主花进,米帮的帮主朱由,菜帮的帮主赵坤,窑帮的帮主张耀等等等等,当然,最多的,是安禄山前几天招募的那些工匠中比较灵活的,现在被他任命为堂主,舵主,档头或者生产队长的人。
见到众人一脸茫然的摇头,安禄山挥了挥手,顿时就有几个工匠,将一些掏了洞的方桌,烧制好的陶锅,炭炉,烧烤架,甚至一个木头打造的推车送了上来。
“这些东西,大家不陌生吧!这是我昨天晚上回来之后交待下去,今天早上打造好的。这种掏了洞的方桌,咱们上一个千人的生产线,一天就能造五千张出来。
这种长条的板凳,一个千人的生产线,一天可以打造两万条。还有这种形状的陶锅,咱们一窑就能烧出三百口。这种简单的炭炉,一窑至少能扫除五百个。
以咱们现有的条件,最多出动几千人,在一天时间,就差不多能够将这两万贯的订单,全部完成。这其中,除人力之外,咱们付出的成本,还不到一千贯。”安禄山从手上的一叠存票中,抽出一张一千贯的存票扬了扬道。
他们现在,有船作为运输工具,有走私的路线,有去山林里伐木的人手,烧窑的场地,柴火,等等生产资源,全部都是出自大自然,是免费的,做出来的东西,当然赚钱了。
而听到,一天近两万贯的纯利,整个大厅里面的人,呼吸都开始变的粗重了,好像自己即将拥有一座金山一般。
不用安思顺,安文贞这样的人带头,或者找托,他们自发的就开始吼叫起来。
“帮主,怎么干,你直说,咱们这伙人,能够跟着你富贵,也能把命交给你······”
“对,帮主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咱们要做喝酒吃肉的富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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