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哥。”
战士明显比秦汉的年龄大,但不知为何叫了一声秦大哥。
有了一些新的情况。
一个是在与复生者遭遇的幸存者中排查出一些伤者,另一个就是军人在之前储备外骨骼的地下发现车辆没受电磁脉冲的影响还能启动,幸存者中一些人得知消息后要求离开目前这片危险的地方。
秦汉有建议的权利,这里的军人都不会忽视他的建议,他只能带着身边的人一起靠近那正在争执的人群。
“小同志。”
“小同志。”
一个衣着得体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拦下了秦汉身边的战士,无框眼镜后的双眼几乎眯到了一起。
“小同志,虽然我和你们上级不是一个系统的,可也互相认识,不是现在无法通讯,一个电话就能和你们上级通上话。小同志,今晚你们可否护送我们离开这里,这样也有利于我们这边早日成功开展工作帮助华江维护稳定。”
男人对战士笑的同时,伸手把一张名片递给这个战士。
“我们目前还没有最后的决定。”
战士回答。
男人看到了战士身旁的秦汉与战士对秦汉的态度,微微转身,让身体从只对着战士变成同时对着秦汉和战士。
“我说,假如咱们决定就在这里不走了,可不可以多分两个战士保护我们王厅,毕竟厅长他岁数大了手脚也不方便,”
男人职业式的笑容挂在脸上,小步紧跟着继续往前走的秦汉几人,不时对秦汉点头微笑。
“这我们之后会讨论。”
战士伸手就指向了秦汉,而秦汉没有什么表情,继续向人群走去。
在人群的远处,几个重伤的伤者已经被结实地绑在一起,在目前的条件下他们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见识过攀越墙壁的复生者之后,没人愿意去承担接近或者放开他们的风险,只有一个重伤者的妻子正在给丈夫干涸的嘴唇递水。秦汉心里默默叹气,旧日的一切安宁都已经随着拉斯维加斯的惊天之变而彻底逝去。
冬夜的风带着雨水拍打着候机楼碎掉的玻璃,不时有雨水带着寒冷进入失去电力庇护的人类大楼。
对于伤者的处置没有任何异议,有异议的是一部分坚定要求离开这里。
“这里一开始就是用来隔离与研究来自美国的怪物们的,所以刚才它们才会冲进来,现在没了电力玻璃墙也坏的差不多,这些怪物们时刻都有可能冲进来。”
一个男人正和军人中的班长争辩,而之前拦下秦汉身边战士的眼镜男这时候则到一个身材发福的老者旁边,低声耳语着。
躺着的祝幼仪听到这时侧目看了看说话的人,怪物从何而来她不清楚,但能接触到军方信息的人都是有一定权限的,只是这些人她并不认识。祝幼仪转回头看秦汉,下意识看看秦汉面对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办。
“怪物们你们也知道。我也不是说咱们的战士不厉害厉害,咱们的战士很棒,但是如果多来几个怪物他们也拦不住的啊。之前雷长官他们离开还不算久,华江重要的地点都有抽调来的军人驻守,我们一定要立刻离开这里。”
说话的人转身对着人群解释。
“怪物这么强大,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但我们有能移动的车辆,有武器,只要离开这里那些怪物就威胁不到我们。”
对于复生者的强大不知他是有资料还是刚才亲眼见证了,竟然有所认识,但是对于复生者的强大他认识的并不全面。
秦汉绝不认为现如今从候机楼离开,在没有月亮的雨夜,在不清楚整个华江局势的情况下,这么多人一同移动是正确的。如今的华江,他有限的信息渠道并不知道全局意义上正是一个什么样的事态,没有电力的这些人同样也不会有可以决策的信息,秦汉并不认为华江只有一小块的复生者。
而且这些人或许知晓复生者的巨大破坏力,但是对于复生者的强大机动性与奸诈的猎食本能他们并没有正面的了解。
在候机楼,经过一些布置也许可以让大多数人得到庇护等到太阳光,战士们的力量也可以最大化发挥保护最多的人。但是在空旷的野外,有限的军人很难守护好所有人,而一旦被复生者当做猎物,在放大恐惧的黑夜里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
“我们人手不多,现在最佳的方案就是守在候机楼,用有限的力量保护最多人,等待事态进一步明朗。”
在和秦汉简单交流之后,军人里的班长这么解释。
他尽量讲解离开这里的危险与这么多人员移动的困难。
这时候更多的人开始在下面讨论,却没有多少人第一时间对拿着武器穿着外骨骼的军人进行质问。
“不民主,凭什么就你们几个就能做决定我们所有人的去留?”
有人说出了这句话。
“这个机场这么大,又这么黑,谁知道还有多少怪物潜藏着。”
“就是,留在这会被怪物咬死,乘车离开才是正确的。”
而随着这一部分想要离开的人的言论,人群逐渐分成两派,一派自然是此刻声音大的,另一派人数虽然多却显得相当沉默。
就在人群讨论的时候,给被咬丈夫端水喝的女人猛然恸哭起来,他的丈夫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没有任何呼吸。人群一小阵骚动,但他们并不是在关心这对悲惨夫妻,而是忧虑当前的形势。
“小同志,我不会用身份去压人。”
说话的是刚才眼镜男耳语的发福老年人,他此刻站起来对着目前负责的士官说话。那个和班长争辩的人在说完话后也回到了老者身边,秦汉这才注意到在老者周围还有几个身材健硕的年轻人,像是跟着老者出行的助理或者保镖。
随着女人的恸哭,一直让下属说话的这个老者开口了。
“我也理解你们的苦衷,但这里显然不能再待下去了,还不知道有多少怪物隐藏在这周围,只有找到组织才能获得安全。”
“你放心,我会和战士一起搜查这附近,确保没有怪物。”
秦汉站出来说,他的精神力还有相当大的储备,锐化可以配合着探查整个候机楼,凝滞的状态也足够战斗使用。
“而且现今也无法安全的将这么多人转移。”
人群在悲恸女人的哭声中,重新议论起来。
“你们不护送的话,我们可以自己走。”
在氛围得到铺垫之后,被称为王厅的老者一方抛出了他们真正的计划。
秦汉一起战斗的班长还想说些什么,但老者已经带着身边的人过来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同时还做好一行人离开的打算。这个打算显然之前就争得了不少支持,此刻不仅是这个发福的老年人,更多人开始明确离开这里的态度,要求离开的声音慢慢压过了留下的声音。阿联酋航班的机组空乘这时甚至再次来到金贞贤旁边,想借着同一个航班机组的身份说服秦汉也加入他们离开的行列。
这样的群体表态让共和国的军人相当为难。
秦汉虽然有雷子的政审担保,但没有最终的决定权,他在保留行动自由的同时只能给出自己的建议。而共和国军人的荣耀和责任则驱使着军人,要保护好所有人的安全。士官有些抱歉对秦汉表示,如果一半的人坚持要走的话,会派出战士护送要离开的人,剩下的人留守在这座候机楼。
“有些人,自己胆小怕事就算了,还为了一己安危,拖着咱们军人不让做事。”
站在老者身旁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阴阳怪气地说了这么一句,他没看秦汉而是打量着远处。
秦汉皱了眉头,将针芒一样的精神力锁定在这个说话的男人身上,这高密度的精神力让男人呼吸都停猝下来。
但随后秦汉还是收回精神力,扫了眼人群,然后回头对一直看着自己的士官点点头。
“给他们枪,给他们防身的武器。”
秦汉不心疼他们,他心疼战士,而且如果军士必须要护送群体中分出的这部分人,那么军力也必然会有客观上的分散,他只能这么建议。秦汉没有心思循循善诱说服他们,在某一瞬间他甚至有彻底贯彻自己意志的想法,然而最终他没有这样选择。
车辆、外骨骼、一些战士就这样与部分决定立刻离开的人一同离开大楼,向发福老年人所宣称的庇护场所进发——士官最后还是做出了相应的妥协。
汽车引擎声中,一个高大的白人男子用额头抵着有裂口的玻璃墙,隔着玻璃看开着远光的车辆离开。
“愚蠢。”
这个名为克雷格的男人轻蔑地低语,然后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轻声嗤笑。
走出去就没有怪物?
他在危机爆发的同时就对复生者进行相应的资料整理,也关注目前各个地方灾变发生的前后过程,复生者从来都不是零零星星的,也不是可以轻易摆脱追击,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黑暗阴冷的雨夜。
克雷格是一个思维速度远远高于语言表达速度的人。
这给他带来了沟通障碍与暴躁脾气,但同时也让他强势和自负,这轻蔑的一声是克雷格根据形势自负地做出自己判断。
秦汉看着这个身穿白色衬衫与阿玛尼扣的中年男人,克雷格那轻蔑的情绪引起了他的强烈共鸣,在水乡医院的时候他就已经受够了这种群体决策方式——谁声音大,谁能制造群体情绪波动,谁就能指定方向。所以此刻没有过多的劝解,一个小而坚定的念头在秦汉内心深处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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