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兰亭还是咬牙决定掏出近700磅，买一款32G的苹果手机。
玛丽缇丝所推荐的。
这可是足足抵得上在达根汉姆做十二个月才能拿到的球童补贴啊...
兰亭笑得很勉强。
“可能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吧。”回到寝室，兰亭一直默默流泪。
幸好还有那三百英镑的新闻稿费。
想到这里，兰亭眉头紧缩，试训这段时间没有与外部进行联系的他，还真当不知道与自己有关转会新闻是否刊登。
不过从新闻必须具有实效性的特征来看，刊发是肯定的。
兰亭可不相信，每日邮报会干损人不利己的勾当。商人的每一个便士都会花在刀刃上，何况三百英镑？
不过现在也无关紧要了。
自己显露的潜力与实力被切尔西青训教练组看在眼里，这篇新闻也只会是起到锦上添花作用。
在职业合同签订的当口，作用聊胜于无了，就当赚了一份钱。
想到这里，兰亭收起心中的肉疼，叹息一声把课本拿了出来。这是夏季学期所用的课本，提前预习，也能省去考前急急忙忙的抱佛脚。
思维发散，兰亭想着春季学期的成绩恐怕也要出来了吧，可惜公立学校很少有奖学金的，不然以自己的成绩年年拿份奖学金是不成问题的。
遗憾的想了许久，兰亭才安静了下来，将心神浸入到面前的数学教科书里。
影子映射到书桌前的帘布之上，久久未动。漫漫长夜里，这间B栋303室直到夜深才熄灭橘黄色的灯光。
***
草木气息沁人心脾，空气清新冷冽。
有一个阳光散满大地的清晨，兰亭、卡拉姆·维托、比利·莫拉三人被集中叫到一间圆桌会议室内。
兰亭步入室内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坐在里面了。
有一些熟悉的面孔，比如说青训总监尼尔·巴斯和U18梯队主教练阿迪·维韦什，玛丽缇丝也在就坐的人群中。
也有一些陌生的面容，分为两个小团体细声交流。
兰亭正疑惑这些人的身份，就发现身边的维托和莫拉二人走上前去，各自与其中一伙人拥抱、窃窃私语了起来。
莫不是家人？
亦或者是经纪人之类的？
心中含着淡淡疑惑，兰亭还是下意识找了一个圆桌弱侧，坐了下去，静静等着签订全职学员合同的时刻到来。
没消多等，青训总监巴斯突兀的清清嗓子，众人便知道肉戏来了。
只听巴斯道：“经过为期一周的试训，我可以非常高兴地告知在座的三位青年球员，你们已经通过了切尔西青年队的试训过程！也就是说从今日起，你们将正式成为切尔西U18青年队的成员。”
巴斯扫了一眼三名小球员的表情之后，才继续道：“今天将诸位集中于此，主要是为了商讨全职学员合同中的各项条款以及合同的签订。”
巴斯示意玛丽缇丝一眼，后者了然抱着数册合同站起，一一分发。
“下面分发的是球队所拟制的合同，若有异议，我们双方可以逐条进行重订。”巴斯解释道：“若无意见，就可以直接在尾页的签名处签字。”
兰亭接过，初略一翻，看到2000英镑的周薪与支付达根汉姆10万英镑青训补偿费时，眼睛一凝，也就再无太多意见，果断抄起桌子上的签字笔，刷刷两声便把自己的姓名签了上去。
甚至连合同期限也没有看上一眼...
这般利索倒是让一干人等惊诧不已，也让一侧的维托颇为嗤之以鼻。
“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签完全职学员合同之后，兰亭将之递给玛丽缇丝。
玛丽缇丝显然惊诧兰亭的果断，或者说不在以，便有意低声问道：“看这么快，知道合同签了多少年吗？知道周薪多少吗？知道附加条款有哪些吗？”
最打动人心的话语总在平常。
玛丽缇丝话中所包含的关切击中了兰亭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所以对于这番连续质问兰亭并没有心生恼怒，压低音量反而话语更加温柔：“教练认为我现在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且不说，2000英镑的周薪对我来说已是足够，不，是太高太高。想必您也知道这份周薪所代表的含义，这绝对是意味着俱乐部将以希望之星的角色来看待我，这份重视我又怎么会有不快呢？”
“至于合同期限？我可不会认为俱乐部会违背国际足联（FIFA）所规定的十八岁以下球员签约不得超过三年的规定。三年之后，我就可以签订职业合同，到时候才是最重要的时间节点。”
看着玛丽缇丝不可思议的表情，似乎想不到自己思虑甚远的模样，兰亭笑了笑，只是岔开话题道：“买手机的时候把我捎上，正好让教练带着我四处转转，伦敦的环境我还真是不熟悉。”
玛丽缇丝眼里碧波流转，沉吟一番，道：“自然是没问题，但晚餐...”
兰亭头疼，“我来请...”
“嘻嘻，这样最好不过了！”
***
与兰亭方果断利索不同，另两名试训球员那里谈判陷入了拉锯战。
也正因为在一侧旁观谈判过程，兰亭也了解到切尔西青年队这一边除了青训总监、青训教练出马之外，还有一名谈判专家和一名俱乐部行政官员参与其中。
阵仗颇大。
与兰亭的孑然一身不一样，维托与莫拉都有专业的足球经纪人参与其中，但两人也有细微不同。维托的经纪人显然无法做出最终决定，能为他拍板做决定的终归还是维托自荷兰远道而来的父母与兄长。
没错，维托的家人都亲自出动了。
兰亭在一侧不禁想到，是否非洲球员都深受家庭决策的影响？
他摇摇头，也懒得再想，如若不是还有合影要拍摄，他宁愿把时间花费在训练之中，而不是这里观看漫无边际的磋商和拉锯之中。
正当兰亭耐心即将消磨殆尽之刻，青训总监巴斯体恤民情，十分体贴的撇开还在谈判中的另外两方，单独将兰亭领到新闻发布厅。
毕竟不是大明星，兰亭也无需上妆，本色进行亦是非常上镜。
签字，“咔嚓。”
握手，“咔嚓。”
再重复摆拍一遍，以增加选材，合影这一环节才正式结束。
就这样，穿着切尔西传统蓝色球衣的兰亭和青训总监巴斯定格在照片之中。
巴斯叫来摄影师反复看了看照片，提出一些微调意见，见摄影师十分上道的采纳他的意见，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兰亭可不知道他们这位青训总监是这么注意形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