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发出短短六个小时,到伦敦时间晚上七点(瓦尔纳当地时间晚上十点),在兰亭ins账号下留言的人就达到10万+,点赞人数突破40万+,直接带着兰亭之前断崖式下滑的粉丝数量重新涨到20万,相信随着真相公布影响的逐步扩大,这三份数据还将上涨。
而此时,距离兰亭进警察总局已经二十一个小时。
一般违法行为如果被警方传唤,最多可达24小时,如果是盘问则可达到48小时。
兰亭就属于48小时的这种。
自从被那个彼得罗夫警长强行带到瓦尔纳警察总局,兰亭前前后后接受了不下四五次的问询。
新面孔警察或许并不知道兰亭拘禁背后的故事,满面正气,义正言辞,可是遇到兰亭这种沉默是金的态度,言语也会逐步恶劣起来。
兰亭自然不知道自己保持沉默的举动会被彼得罗夫警长在媒体面前称之为恶劣,就算知道兰亭也不会在意。
只要法拉把证据捅出来,这些人都得完蛋,自己又何必在意将死之人的话语呢?
小黑屋内,有强光。
兰亭昏昏欲睡,盘问警察在数分钟前再次败退在兰亭的死鱼脸表情之下。
趁警察离开,兰亭抓住时间眯眼休息。
昨日打俄罗斯国少队鏖战到点球阶段,又跑到会所里庆祝,接着又遇到这档子事情,根本让兰亭就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时间,精力极大程度的透支。
在警方问询阶段,别看兰亭冷眼冷面的看着对方盘问,其实心理承受的压力是巨大的。
身体心理双重透支,出去后就算恢复国少队球员身份并获得参与同德国国少队比赛的机会,兰亭可能半场比赛都没法坚持下来。
当然了,兰亭心里的怒意也不可能同意自己就这样轻易地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不接纳我,我还不想理你。
哪怕是国家队。
兰亭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么强烈的集体意识。
……
瞌睡如山倒,兰亭坐着坐着就被汹涌睡意湮没。
然而很不幸…
“嫌疑人兰亭!有人要见你!”见着兰亭坐着都能睡着,走进来的警察反而故意放大音量直接把兰亭叫醒。
闭眼,眉头皱起。
兰亭平静睁开眸子,淡淡看了这名警察一眼。
走进来的警察遇到这种淡漠眼神的嫌犯实在是太多,再正常不过,打量了兰亭一眼,嫌恶道:“看什么?!跟我走啊!”
兰亭咬了咬后槽牙,没说什么,跟了上去。
刚踏出门,就听到这位引路警察在前面传来的话语,“这种人渣还有大美人来办理保释,真是没天理…”
左耳跳了跳,兰亭眼睛里闪现出希冀的光芒,怀着期待一路走来,在引路警察示意下走进了一间接待室内。
一进门,就迎上了同样浮现着希冀的亮晶晶的眼睛。
兰亭笑意露了上来。
每每遇到心爱的人,最想做的事,其实就是笑,这是发自心底的欢喜。
法拉也笑了起来,像是黑夜里的灯火,温暖了兰亭冰冷的心。
身后有警示目光,兰亭乖乖坐到了法拉的对面。
一张桌子横亘在两人中间。
可二人的心,跨越山海的紧紧贴在一起。
兰亭没说话,只是觉得心里暖暖的,泪腺也跟着发痒。
不知道有多久,一分钟?还是十分钟?
法拉开口了,声音有些哑:“你、你发给我的视频我已经收到了,也知道了事件的来龙去脉,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收到消息的时候是多么担心?”
“对不起。”
兰亭低头认错,法拉的抱怨其实是牵肠挂肚的集中体现,自己出事情想必她也提心吊胆了很一会儿,是自己把做着的事情隐瞒着,是自己的错,他心里也有愧疚。
就是不知道自己性侵别人的丑闻出来的时候,法拉对新闻的可信度又是相信几分?
“在收到视频的第一时间,我就知道你传递给我的意思,所以第一时间就把视频发布在ins上面,目前在媒体的散布之下人尽皆知。”
知我心者,法拉也。
兰亭细细听着,感慨了一句。
“足总本来做出把你除名的决定,可是在舆论下被迫妥协,搁置了除名决议,还找了一个人背锅,并决定派出调查小组来调查事件。”
“背锅?”兰亭听了,哂笑一声,“官僚们的常见手段罢了。”
兰亭也没有为背锅之人生出额外情绪,可怜虫罢了,所以他也没问。要让他知道这个替罪羊是下午同他见过一面的那位国少队行政秘书阿尔瓦·霍尔,或许兰亭还是会稍稍错愕一下,毕竟阿尔瓦·霍尔给他留下的印象还不错。
但人生就是这么戏剧性,现在的兰亭无能为力去干预他人的人生轨迹。
法拉似想到什么,眼神飘忽了片刻,没有回应兰亭的感慨。
兰亭接过话头,问道:“听说你保释我了?”
法拉有些失望,“保释被驳回了。我在想,事情真相已经公开,也不知道瓦尔纳警察总局是干什么吃的,早把你放出来不也是为他们减掉包袱吗?”
兰亭无言以对,对警察总局而言,自己还真成包袱了,留在他们手里多一分钟,就会多承受舆论的一份压力。
他也没多想,随口道:“或许是警察系统内部的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了呗,反正明天我也能出来,保释驳回也没关系。”
法拉娇俏翻了翻白眼,问道:“你出去之后怎么打算?还去不去索菲亚?”
今天是2016年5月17日,欧少赛半决赛将会于5月19号开打,地点在索菲亚。这个问题,法拉其实是在问兰亭还想不想重披三狮战袍。
心情舒缓,兰亭笑着道:“当然要去啊。”
法拉觉得兰亭有些不争气,没好气的道:“你就这样容易被收买了?”
兰亭继续笑着,“我可没说穿上球衣奔跑到球场上,自己身体状况自己清楚,身体状况已经没办法承受高强度的比赛了呀。我只是想看看这支球队是怎么被淘汰的。”
兰亭笑着,话语里不难听出一股怨气。
法拉没觉得什么,这种情绪很正常。自己任劳任怨,以一己之力把球队带进半决赛,却到最后被人因为一件事情蹬出门庭,何况这件事情还是莫须有的事情。如果一点负面想法都没有,那就不是她所认识的兰亭了。
轻轻拍拍兰亭的手,用行动抚慰兰亭。
兰亭勉强笑笑。
法拉抿抿唇,沉吟一会儿,笑着道:“其实还有一件与你有关的大事情需要你来拿主意的哦。”
歪头,兰亭疑惑: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