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显然发生了骚动,而八云沐身边的那些闲逛的人听到前面的声音,脸上顿时出现了烦躁与了然的表情,夹杂着些许恐慌,往后方跑去。
“他们想要找吃的,我们快点走!”晴子脸色有些阴沉,拉着香谷伊的手往身后跑去,八云沐跟在后面。
往后看,只见十几名衣衫褴褛的居民正挥舞着简陋的“武器”,抢走的一家店铺的大米等粮食,狠狠地殴打着那个老板。
“快走!警察要来了!”为首的男人紧紧抱着抢来的大米往后跑去,其他人连忙一哄而散,向四面跑去。
警察感到后,只能对此干瞪眼。
八云沐算是明白了,这是水深火热的人民正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不满呢。那些个官员还有商人不重视,认为只不过是小小的饥民闹事,这是要吃大亏的。
看懂了局势的八云沐却没有去点破的心思,他只不过跟在了晴子母女身后,暗中推开了几名想要浑水摸鱼的小偷。既然做了保镖那么还是负责一点好。
春祭的闲逛很快就被迫中止了,晴子回到家里虽然很快摆出一副温和的笑脸去做饭,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忧虑。她本来是想要在春祭上尝一尝那些美味的。
八云沐摇摇头,端起一杯清酒喝光。
最近体内的状况还算好,因为贞子特意利用世界树帮八云沐压制过了。前者明确说过,这些玩意儿只能依靠八云沐自己心中顺畅,便能够抑制,简单的说八云沐必须随心所欲。
院子里闻着淡淡的菜香,香谷伊有些嘴馋,首先忘掉了春祭上的不快,蹬蹬蹬跑去厨房想要吃东西。
八云沐静静地将勿吹斩取出,在阳光下观察。
毫无疑问,勿吹斩是一把妖刀。饮足鲜血方能挥剑斩人,当年在鸟山那座神社供奉的不是什么神明大人,而是镇压这把妖刀。
千百年来,封印的符文早已化为腐朽,但勿吹斩依旧戾气十足,除了八云沐的境界妖怪血统,应当没有什么人能够驾驭它了。
笑声咯咯咯的从厨房传来,好像是晴子和香谷伊开心了起来。八云沐看着围墙外,他明白这种温馨已经不多了。
幕府末期,显然是一个混乱,战争频繁,人民困苦的时代。
区区一个大阪的警察,根本守护不住这样的家庭。
“大盐平八郎……”八云沐悄声喃喃,“好耳熟的名字。”
……
“时羽先生!请认真考虑一下吧!”大盐平八郎对一个老者恭恭敬敬地说道。
“哼!为了那些贱民要我开仓赈粮?”老人冷哼不止:“你知道这样我会损失多少钱吗?别处正在等待着大阪的粮食,比如江户,哪里的饥荒更加严重,可以卖出更多钱!”
“可……”大盐平八郎还想再说点什么,老人已经不耐烦的挥手示意,他只能被迫走出门外。
这不是第一次碰壁了。
这些个商人也好,官员也罢,眼中只有利益的存在而看不到人民的死活!
大盐平八郎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刚刚可是一口水没喝……
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这个男人转身大踏步的走去。
“要变天了……”只听到他嘴里还在喃喃自语。
早已经联系好其他人的大盐平八郎随着脚步,神情越发坚毅,那是下定了决心的眼神,如果那名商人看到大盐平八郎狮子般的眼神,只怕会好好考虑一番,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计划在大盐平八郎心中缓缓成型,其实早在几天前他就在不断构思,现在只不过是完润一下。
看见前方自己的家,他才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
“爸爸!”香谷伊端着一碗茴香豆,对平八郎喊道。
眼中的杀意缓缓敛去,不管怎样,家庭永远是一个温馨的地方,就是有些对不住这个笑盈盈的女儿……
大盐平八郎平白的眼眶有些湿润。
当夜,在床踏上,大盐平八郎显得心事重重。
“怎么了?已经决定了吗?”晴子善解人意的伸出双手轻轻为丈夫按揉太阳穴。
“是啊……确实是我应当去做的,但是……觉得有些愧疚……”
“小伊她……”
房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所以我决定收留那个年轻的浪客啊。”大盐平八郎忽然笑道。“如果我们把小伊托付给他的话一定不会有问题,我们就能安心的做自己该做的事了。”
大盐平八郎相信,自己救了八云沐,那么托付一个小女孩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作为当下的浪客,大义与信义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大盐平八郎也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我就放心了。”晴子松了一口气,既然没有后顾之忧,那就放手去干吧。
大盐平八郎的笑容缓缓收敛,背对晴子所以他的表情没有被妻子察觉。
“可是……小伊会变成另一个我啊……”
大盐平八郎相信自己的眼睛。
八云沐的性格虽然有些难以捉摸但不至于变化无常,所以如果有个万一,那么那名男子定会好好照顾小伊。至于小伊会不会变成一名浪迹天涯一心复仇的剑客,那实在没有悬念。
……
“所以小伊你想干什么呢?”八云沐身穿长袍,正坐在院子里面赏月。
由于米骚动事件,外面的人基本都回家了。所以在闹市区的大盐宅祗显得很幽静。
“我才奇怪,大哥哥你怎么不睡觉,有闲心做这种闲事?”香谷伊不是那种无知的小孩,她爸爸也是武士,自然明白外人眼中浪迹天涯随处可安的浪人看似风光,实际上过得都很辛苦,哪有这花前月下的闲情雅致。
“那你还在期待我衣衫不整咯?”八云沐心情不错,不介意开个小小的无伤大雅的玩笑。
小孩子面皮薄,一下子红了耳根子在一旁说不出话。
八云沐善解人意的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题,而是询问了另一个问题。
“小伊,你长大后想要做什么?”
“啊?”小姑娘有些紧张了,挠挠头也没法说出来自己究竟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