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大门敞开,清晨凉风顺势席卷而入,占据这片空间。
橘蜜子双手叉腰,脸上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表情,立于门前,低下的眼眸闪烁着浓浓期待,想要看见一张惊慌失措的脸庞。
鹰司泉没有如她所愿,仅仅是瞄开一眼,又拉了拉被子,继续呼呼大睡。
他已经有段日子没有睡过柔软的棉被,那股暖和气息如流沙一样,死死吸住他,不让他离开,他也不想离开,只想一直睡下去,最好能赖一天。
橘蜜子嘟起嘴,气呼呼跑过去,蹲下戳他的脸,“喂,快起来,你这个大懒虫,已经六点了,再不起来就要错过晨跑了。”
“没兴趣,别烦我,”他不耐烦地侧过头,眼睛没有睁开。
“这么懒散的话,你迟早会成为各方面都不行的胖子,这样真的好吗?你对得起生你养你爸妈吗?他们可不是为让你变成胖墩才生你出来的。”
“??……”起伏不定的鼾声回答这番慷慨激昂地发言。
橘蜜子小手一拍,代入黄金档电视剧的妈妈角色,怒道:“没志气,我真后悔将你养得这么大,连脱离被窝的意志都没有。”
鹰司泉被拍醒了,有些迷迷糊糊道:“你不理解被窝的魅力,就少在那里口出狂言。”
“哈?我现在钻进去睡,再出来!”橘蜜子脱掉鞋子,麻溜地从被窝另一边钻进去,温暖气息瞬间笼罩全身,如同回到母亲的体内,好舒服。
“??”不出三秒,橘蜜子发出轻微的鼾声。
鹰司泉突然睁开眼睛,一侧头,看见宁静可爱的脸庞,褐色的短发微微斜过额头,小嘴红嘟嘟的。
他二话不说,抬脚就是一踹,将对方踹出被窝。
橘蜜子滚了两圈,停在货架边,恼怒地爬起来道:“你干嘛踹我?”
他轻哼一声,“卧榻之处岂容她人鼾睡,这是我的被子,只能让我睡,你一边去。”
话毕,他将被子卷成一团,自顾自地睡起来。
橘蜜子脸颊鼓起,跺脚道:“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有被子,哼,你等着。”
四分钟后,她抱着一大团棉被过来,因身高问题,视线都被棉被遮挡,几次撞到东西,还好有棉被缓冲,没有太大的伤害。
她将被子铺在地面,钻进去,得意道:“我的被子一定比你的好睡。”
鹰司泉没有回答。
仓库恢复之前的寂静,鼾声轻响。
又过五分钟,发觉橘蜜子不见的笹仓弦子匆匆赶到仓库,一打开门,看见两个叠好的被子在地面,两个人呼呼大睡。
她以手扶额道:“蜜子,你又搞什么鬼?”
橘蜜子被叫醒了,小手揉揉眼皮,朝上望去道:“早上好,弦子。”
“为什么你会从房间跑到仓库睡觉?”
“对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睡觉?”橘蜜子一下子坐起身,茫然地眨了眨眼。
笹仓弦子彻底无语了,“你啊,算啦,快起来,早餐已经准备好,就等你过去。”
“哦,”橘蜜子应声而起,瞧见另一边仍睡觉的鹰司泉,突然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过来,叫道:“我想起来了,因为闻到一股可疑的气味我才过来,结果这家伙完全不让我睡那个被子!”
什么跟什么啊?笹仓弦子听得一脸懵逼。
橘蜜子没解释,话锋一转,喜滋滋道:“弦子,你干得好,这下子田径部的经费要大大增加了。”
笹仓弦子想了想,决定忽略蜜子为何在这里的原因,解释一下事情原委,去除那些有关气道士的情节,改为鹰司泉家里有事,暂时会住在这里一段时间。
“事情就是这样,我们不能将他交给学生会,你明白吗?”笹仓弦子不放心地询问一句。
橘蜜子跪坐在被子上,双手叠在膝盖,点头道:“我明白了。”
笹仓弦子反而有点意外,“你真明白了?”
她严肃地点头道:“嗯,弦子也是一名女高中生,想要包养一个男生并不是奇怪的事情。”
“你完全没听明白啊!”笹仓弦子有些抓狂,深深后悔昨晚偷一下懒,没有将这位送回家去,而是留在自己家。
橘蜜子小手拍了拍略平的胸口,劲道没控制好,大声咳咳两下,才缓过来道:“放心,我会帮你瞒着伯父,不让他知道你私自包养男生的事情。”
……笹仓弦子手指动了动,还是压制住敲这家伙脑袋的冲动,本就蠢了,再敲下去,怕会蠢到无可救药。
她长长叹出一口气,“算啦,你也快起来,别继续睡觉。”
后面的话是对着不肯起来的鹰司泉说。
鹰司泉其实已经醒过来,他睡得再香,都承受不住三番两次的打搅,就是懒得起来,索性装睡,任凭笹仓弦子叫喊,一声不吭。
橘蜜子凑过来,摸着下巴道:“这就是睡得和死猪一样嘛,我还是第一次碰见,真是厉害。”
笹仓弦子不相信世上有睡得这么熟的人,除非那人是装睡。
“鹰司君,我忍耐是有限度的,一旦超过这个限度,你可以想象下高压锅爆炸的场面,然后想想你就站在高压锅边上,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清楚吧?”
笹仓弦子轻笑,露出一脸核善表情。
橘蜜子浑身一颤,鹰司泉也一颤,棉被的暖意瞬间被驱散,他连忙翻身而起,揉揉脖子道:“早上好,弦子,蜜子。”
“谁允许你叫我蜜子啊!只有和我亲切的朋友才能这样叫,”橘蜜子瞬间炸毛,大声反驳道。
他不在意,打了打哈欠道:“我明白了,以后叫你橘子吧。”
“这还差不多,”她满意地点头。
笹仓弦子搞不清楚,橘子和蜜子有什么很大差别。
还是说,她少女心仍不够,无法理解其中含义?
鹰司泉伸一个懒腰,又道:“好啦,我还有事要去做,晚上再过来打搅你们。”
“放心,白天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他见笹仓弦子面上闪过一抹担忧,开口补充一句。
他承对方的好意,可不想被束缚地太厉害。
这小心翼翼,那小心翼翼,他从没有那个耐心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