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竹阳村之后,一路畅通无阻,除了天气炎热之外,倒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不过叶枫已经让人将部分宝物置换成了钱财,粮食,真正到了山东地区,就怕有钱也买不到粮食,亦或者价高得离谱。
“大人,为何这么早就购买粮食呢?这会大大降低我们的行进速度,距离目的地还有不少距离啊!”仁勇校尉钱星忍不住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难民很快就会出现了,我们沿途也要救济难民,为自己造势,到时候传开了,我们的工作就方便多了,还有,山东地区缺的是什么?就是粮食,到了那边,你觉得会是怎么个情形?”
叶枫想的比较远,很多事情就是要提早安排,临时抱佛脚不是可取之道。
“那边的话,粮食稀缺,但应该不会少,往年的留存囤积在粮贩手中,他们手中的粮食应该够好长一段时间的消耗,到时候我们找他们买就行了啊!”钱星分析的不无道理,但不够全面。
“那价格呢?物以稀为贵你不知道吗?这个时候,他们想的可不是百姓,而是自己发一笔横财。”叶枫冷笑一声,说起人心,莫过于此。
“如果敢黑我们,直接端了他,这些无良商人,就该诛。”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背后的势力,我可是听说这些个土财主都跟山东地区的望族有所关联,何况这是我们唐军的作风吗?当然,整他们的办法还是有的,所以我只置换了一部分,到时候看着吧。”
叶枫出奇的有耐心,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心思都是此次的任务,有人提意见也是不错的。
钱星不再追问了,叶枫说的很明白,那边的局势非常复杂,远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说不定还会经受不少的挫折。
说来也巧,叶枫的人马正好途径潞州,此时的潞州算是最为动乱的一个地方了,黎城已经被难民攻占,县令连夜逃跑,向相邻的潞城求救,潞州知府得知消息后联络了上党的朝廷驻军,此时,上党的军队已经开赴黎城。
黎城之内,一片狼藉,本就没有多少人马的县衙,在众多难民的蜂拥而至下已经被攻占,为数不多的守军也因恐惧慌忙撤离,等待朝廷大军的支援。
在得到黎城的物资后,难民自发组织了一支小型武装部队,有千余人之多,他们没有猜错,县衙内有大量的粮食,甚至不乏山珍海味,还有可观的钱财,但他们不甘心于此,既然反了,那黎城的富商和粮贩也难逃他们的洗劫,当然,只谋财不害命,他们的初心只是为了生存,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黎城城门口,城楼上,此刻已经有数百人放哨和守城,城门早已紧闭,城中百姓人心惶惶。
“真是作孽啊,我方家一直本本分分的,前些日子还救济过一些灾民呢,没想到全部都恩将仇报,见我方家有钱,把我方家所有的积蓄洗劫一空,老祖宗啊,我对不住你,方家在我这一代就没落了,我愿意以死谢罪。”
“老爷,你别想不开啊,外面还有我们的产业,一定可以东山再起的,你死了我们怎么办啊!你是大善人,我们都是孤儿,无依无靠的,方家便是我们的家啊!”
数十个家丁与丫鬟全部跪倒在地,拦着欲要上吊的方老爷。
方家,在方圆百里都是比较出名的富商了,他们并不经营粮食,更别提发灾难财了。
方老爷是个大善人,收留了很多孤儿,当作家丁,丫鬟,平时也做善事,在黎城十分出名,可惜难民大多来自黎城之外,更不会理会这些,他们的目的也是生存,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是伪善,真逼急了他们,杀人屠城都是干的出来的。
“爹爹,不要抛弃峰儿啊,还有娘亲。”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冲了出来。
方老爷看着大家,想要寻死的心也逐渐淡了下来,有他在,东山再起也是可能的,只不过这些难民实在是可恶,根本不留一点后路给他们,方家财产如此之多,全部拿空,一点都没剩下。
“大家,诶,我相信官府会制裁他们的,关闭府门,我们就在这等。”
所有人都只为自己着想,就算一个人再富有,也不允许别人打他的主意,或许会捐出一部分,但不可能是全部,这种事发生在任何人身上,心中都会怨恨,这便是人心,人性本善,但人无完人。
每个人都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利益驱使,生活所迫,没有对错。
“这帮难民,简直就是土匪,哼,这样的团伙,迟早灭亡,就算想起义,也要得到民心的。”李家大院内,李老爷发着脾气,他仿佛已经看见了这些人的末日。
遭难的不止是方家,还有众多小财主,大家族,可谓是冲突不断,混乱一片,黎城,一片黑暗。
......
这伙人的领头人,便是复天教的人,一切,都是他故意的,他们可没打算靠这些难民做出一番事业,他们要的,便是混乱,越乱越好。
黎城县衙,一间屋内,复天教的十数人聚集在一起,商议着大事。
“这帮难民,真是好忽悠,可惜了这些财物,我们是时候撤退了,我想朝廷的平叛大军快要到了,再晚一些,就走不了了。”
“大哥,全部拿走不现实,但我们拿走一部分还是可以的,改善一下生活嘛!”
“你随意吧,只要不耽误撤离就行,大家准备一下吧,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得更换地点了。”
无疑,难民被利用了,此刻还蒙在鼓里,他们只知道今天开始,能填饱肚子了,还能吃上大鱼大肉,这就够了,至于能活多久,本就处于生死边缘的他们根本不会考虑。
复天教的人正准备离开之时,守城的哨兵来了急报。
“首领,唐军到了,正在城门外,我们怎么办?”
“不可能,距离这里最近的上党军队,至少也要再过半天的时间才能抵到这里,莫不是看错了?”
“绝对没有看错,至少有五千人马,而且装备精良,此刻已经兵临城下。”
复天教的人骑虎难下,他们若是此刻潜逃,那难民定是自乱阵脚,不堪一击,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走,我们去看看,想要攻城,也没有那么容易,给我死守,一旦城破,就是我们的死期,知道了吗?”
此人名叫程康,是复天教的一个小头目,地位并不高,不过蛊惑人心的手段还是挺有一套的,他就算要逃跑,也会选择在唐军攻城之时,这样一来,更多的难民会记恨大唐统治。
五千人,不是别人,正是叶枫率领的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