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星虽然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但是并不意味着他遇到危险的时候就只会坐以待毙。
在他细微的观察之下,在他的身后,还有着一些爪牙,对着他形成了包围之势。
今晚他的出行,就像一头夜行的小兽,在不知不觉中,便掉进了一个充满杀机的陷阱里。
逃跑已无可能,狗急尚会跳墙,那么就破斧成舟的去和那些黑暗中的鬼拼命吧,至少这样,战死也会值得,也会有那么一点光荣。
这才配得上,身为一个西楚三户州人的骄傲。
劣势抢攻,这是聪明人都知道的道理。
于是韩星率先发动了攻击。
到达聚气境后,灵气控制已经有了一定的熟练,再发动需要灵气的武技时,已经不需要吟唱或者蓄力了。
就在那些提着刀剑的“鬼”快要接近韩星的时候,韩星忽然灵气暴涌,右拳猛然挥出。
使用的依然是韩家武学,名为聚灵拳!
但已非那日对战姬羽所用的聚灵脚可以比拟。
此时,他挥出的那灵气所化的巨大拳影已经朝着那几名“鬼”席卷而去。
那几名“鬼”中,为首提刀的那一位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跟着扬起了手中的锋刀,刀身上泛起了浓浓的灵气,然后犹如开山一般朝着那灵气所化的拳影斩了下去。
真正的杀伐面前,往往胜负只在扎眼间。
刀落,那灵气所化的拳影就如同豆腐一般被切了开来,不堪一击。
韩星蹙了蹙眉头,这个结果并不出他所料。
既然对方已经摸清了他这几天的出行规律,那么必然所派之人的实力都是碾压他的。
还好他很聪明,一直留着一张底牌。
这些“鬼”皆是心思狠辣之辈,在为首那一人破开拳影后,这些“鬼”没有多余的废话,便是纷纷运起灵气朝着韩星出刀了。
毕竟在尚武阁地字阁内,如果直接杀人牵扯到外面,会引起太多繁杂之事。
所以这些“鬼”取巧避开了致命点,却又偏重要害,只废人,却不杀人!
在尚武阁地字阁内杀人,虽然尚武阁不会表示什么,但能进尚武阁的谁没有点背景,就是最怂的那个,背后的世家也没有多少人想得罪。
玩弄权术的那些人,哪个不是只愿多一个朋友而非多一个敌人的,除非是他们身后的大物想要置你于死地。
比如独孤靖和姬羽。
开始独孤靖是因为白破云和王之秋。
后来是因为太子。
所以无论白家山庄与姬羽和好与否,独孤靖和姬羽在地字阁的矛盾都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调和的。
如果只是废了对方,虽然会很拉仇恨,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谁会为了一个废物拼命?
就在那些刀光剑影要落在韩星身上的时候,只见韩星衣袖一抖,瞬间一道银光闪过。
“铿锵”一声,火星四射。
那些提刀剑的“鬼”吃了一惊,有些不解。
待他们退了两步,定眼一看。
才发现韩星手里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杆银枪。
枪长七尺三寸,似设有机关术,能伸缩,上雕刻点点星痕,意不明。
但那些“鬼”却认得这杆枪。
这杆枪名为卷星,乃是韩家祖传的一把不俗武器。
见已经逼出了韩星的底牌,为首的那只“鬼”和同伴对视了一眼,确认过眼神后准备展开真正的杀招。
灵气忽起,一时间暗巷上空的灯笼更加漂浮不定了。
刀光起,剑影出。
韩星只是全力握住枪柄,然后顺着四周划出了一个圆弧,一时间撞击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散落如星辰,点亮了四周的黑暗。
以长枪划圆形,立矩,本是枪术中最高明的一招,奈何韩星修为不济,用的出好招,却不能发挥出好的实力。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骤然而停,如星辰般的火星消散,四周再次陷入了黑暗和无声的寂静。
长枪卷星脱手而飞,化作一道银光斩落了几个灯笼,一时间原本光线惨淡的暗巷更加黑暗了。
韩星力竭,但是那些“鬼”没有。
仿佛更加浓郁的黑暗反而助长了他们的杀心和力量。
为首那只“鬼”率先运起灵气,以一招反手刀用刀柄打在了韩星的要害之处。
到底是个西楚的铁血男儿,再怎么不济也没有惨叫,只是一声痛哼。
跟着,他那些同伴,纷纷效仿。
数记蕴满灵气以刀柄的重击纷纷朝着韩星砸了下来。
在承受为首的那一人的重击后,韩星已经没了反抗之力,一口鲜血喷了为首的那只鬼一身。
跟着,又是几记重击,韩星大口吐了几口鲜血,然后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敢保证,他从小到大还没流过这么多血,更别说吐这么多血了。
在他被击倒的那一刻,四周的“鬼”纷纷围拢了过来。
就仿佛猎物落网,,猎人开始收网一般。
韩星头晕目眩,好像就此睡过去,但他真的害怕,自己就这么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挣扎一下。
为首的那只鬼站在韩星的面前,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花哨的转着手中的寒刀,准备再运起灵气给韩星脊椎来那么一下。
彻底让韩星变成不能言语的废人。
这样,就很难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是他们做的了。
韩家要查,也无从查起。
比起打废敌人后还要做个利益上的巨大交代,他们更喜欢让敌人背后的力量无从查起。
在看到为首那只“鬼”那个不经意的习惯性动作的时候,韩星从心底到灵魂都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他知道这些“鬼”是谁的人了。
也知道这为首的这只“鬼”是谁了。
他闭上了眼睛,等待死神的降临。
为首的那只“鬼”手起,正准备刀落。
“住手!”
忽然,一声暴喝震颤了所有人的灵魂。
即使是为首的那只“鬼”,手也抖了一下。
所有的“鬼”目光都朝着暗巷口的光明里看去。
韩星想要看,却没有力气去看。
或者说,他已经绝望?
暗巷口的光明里,一位白衣男子牵着马负手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他的面容严肃,就像学堂里的老师,或者人资格、一线天的那些师长?
为首的那只“鬼”发出了警告:“不要多管闲事!”
他的声音低沉,回荡在人的心田,揪起些恐惧来。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顿时一道凌厉之意激荡在小巷四周的黑暗里。
一念动,便是血溅五步的杀伐。
那些“鬼”们纷纷感觉到了自己与白衣男子天上地下的差距,知道自己等人与白衣男子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于是,为首的那只“鬼”眼珠子一转,说:“你是何人,竟敢插手我们地字阁的家事。”
这个“家事”就别有深意了。
白衣男子自是睿智,听出了这话里的深意,捋了捋胡须,朗声而笑:“老夫前人字阁师长,现大理寺卿范毕之学生,一线天先生,卢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