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人持剑落地,怔了怔,似乎没想到自己那样强大的一击,竟然被姬羽用如此方式便破了开去。
他很想问一问这个少年究竟是跟谁学的剑。
不过只是下一刻,这个想法便被他抛之脑后了。
——因为死人的秘密,不必有兴趣知道。
执法人再次出剑,或许是因为加强了灵气的灌输,这次的剑光中多了缕缕火焰。
与此同时,姬羽也出剑了,他的速度竟然较之执法人更快,而生出的也并非剑光,而是剑莲。
剑莲的花瓣便是最锋利的刀剑,只是一瞬,便把执法人卷着火焰的剑光撕成了碎片,化作点点光星散落在夜风里、长街上。
执法人很是不解。
姬羽不过是凝气境的修为,为何能三番五次的破除自己的攻击,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机,为什么会发生这样不合常理,匪夷所思的事情?
只是短短的时间内,执法人思考了很多的问题。
然而,白了脸的姬羽却是在破开剑光后,直接朝着执法人攻了过来。
一道剑光起,两道剑光生。
在一片剑光里,又是“铿锵铿锵”不绝于耳的声音和隐约间四溅的火星。
一把剑从剑光中飞了出来,跟着一声惨叫响彻夜空。
谁赢了?
围观的人很是好奇,探头探脑的模样,又有些畏惧。
姬羽是杀了一条街的魔鬼,执法人也非善类。
只是片刻间,人们便发觉那把剑是执法人的剑,便是震惊得再无法言语。
剑光消散,寂静无声。
执法人浑身是血,断了一臂跪在那里。
众人见状倒吸了口凉气,尤其是那一滩血和血中的一截断臂,太过于冲击视觉,令人胆寒了。
执法人艰难地抬起头来,还是很不解。
他沙哑着声音,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极其虚弱地说:“我为何会输?”
也不知道他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姬羽。
“你跟谁学的剑?”良久,他忽然问出了那句他早已想问,却又不屑问的问题。
姬羽说:“我教过很多人。”
执法人还是很不解,但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你不能杀,我是执法人。”
姬羽说:“在我眼里,你只是条夏家的狗。”
执法人接着说:“杀了我,你就是得罪整个城中城内藏在黑暗里的那些执法人,他们才是地字阁中真正的鬼,你会有真正的大麻烦。”
姬羽说:“不能一次性解决的,才叫麻烦。”
跟着,他衣袖微动,剑光一闪,那执法人便难以置信地捂着喉咙,倒在了血泊里。
姬羽怎么敢杀执法人!
这不仅是那名死去的执法人的想法,还是周围所有看客的想法。
他真的是个魔鬼。
伶人馆高处残墙后的白元,看着下方的画面,微微有些颤抖、胆寒。
伶月蹙了蹙眉头,有些担心,因为麻烦真是越来越大了。
姬羽收剑,就此离去,无甚留恋。
仿佛刚刚,他只是随手杀了一只鸡或者一只狗。
长街四脚、暗中的人看着姬羽的背影,充斥着浓浓的敬畏。
这种敬畏甚至要远远大于那位于城中城地榜的独孤靖,因为前者是强者,后者则是一言不合就杀人的魔鬼。
一年之约的天枰,似乎正在悄悄变化着。
回了伶人馆,里面没了歌舞升平,每个人都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个持剑入门的赤衣少年。
并不是因为那张脸,当然他的脸确实生得极好看。
而是因为刚刚那场战斗,他们透过小窗看向后街,看的触目惊心。
他是第一个在城中城内大开杀戒的人。
也是少有的接受问责的城中城内弟子。
更是第一个敢与执法人正面相抗,不落下风的人。
更重要的是,他竟然杀了执法人!
这些事情,他们平时想都不敢想,何况是做了。
哪怕此时这位赤衣少年的脸色苍白如纸,步履有些沉重,似乎受了不轻的伤,但没有一个人敢不敬畏,没有一个人能不敬畏!
他叫姬羽,他一言不合就杀人。
每个人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便觉得有些胆寒。
伶月从楼上跑了下来,红衣飘飘。
她有些担心地问:“你受伤了?”
姬羽坦诚地点了点头。
屋顶上那一场防御,终究因为修为境界差距过大,吃了不小的亏,不过没什么大碍。
伶月有些犹豫:“你把执法人杀了,会有些麻烦。”
姬羽说:“我从来不怕麻烦。”
伶月没有再说什么,她相信公子。
姬羽忽然问:“你能不能在城中城内弄到灵石,只要一级的就好,还有一些天材地宝。”
伶月答:“城中有一座拍卖行,在特定时间开放,不过率属于尚武阁,情况特殊,尚武阁内所有人都可以参与,包括天字阁内那些变态。”
“交易的价格按照楚币计算,不过由于天字阁中的人也能参与到其中来,如果需要的材料比较贵重的话,想要凑齐比较慢。”
姬羽点了点头,说:“尽力、尽快就好。”
伶月想了想,问:“公子还要继续闭关么?”
姬羽点了点头:“但不闭死关,有任何事情,通知我。”
跟着,他将那柄长剑还给了伶月,然后径直上楼。
看来,我的确很缺一把武器啊!
他如此想道,顿时,右手腕的镯子又开始滚烫了起来。
“别闹,小望,总还不能用你,那两个逆徒发现,我会死的。”
他说了一句谁都没有听懂的话,而那只镯子,却逐渐冰凉下来。
……
……
姬羽杀了执法人的事情,不仅传遍了城中城,还通过一些师长、暗探通过特殊渠道,反馈给了西楚密切关注着尚武阁动静的各大势力。
一时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饶是御书房的天子,也有些头痛。
天子苦笑着问:“当时,多少人看到那场战斗,羽儿是如何杀死执法人的?”
那黑暗中的一抹轮廓没有回答,似乎陷入了漫长的回忆。
半晌,他回答道:“城中城内伶人馆附近的人都看到了那场战斗,很多人还看的很清楚,九皇子与执法人由伶人馆内打到后街,九皇子单手防御……”
话说到这里,天子疑惑道:“单手?”
黑暗中那一抹轮廓答:“是的,所有人都这么说,单手好像九皇子也因此受了伤。”
天子问:“后来呢?”
黑暗中那一抹轮廓说:“后来,九皇子借剑于伶月,再由后街屋顶与执法人相战到地面,一招破执法人剑技,一招败执法人,斩其一臂,将其重创……”
天子再次打断道:“几招败敌?”
黑暗中那一抹轮廓似乎自己都觉得这个情报,有些玄乎,就像是一个童话故事那把。
“两……招。”
天子忍不住发焦急地问:“确定?”
黑暗中那一抹轮廓说:“卑职不知道,但所有人都这么说。”
“好一个所有人!”
天子不知是生气,还是高兴,眼中闪过一抹锐芒:“看来,此子无论如何,都是要保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