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商戢与貂蝉愉快的进行交易的时候,远处的董卓终于狼狈的摆脱了联军追杀。
联军这场胜利已经不能用大胜二字来形容了,完全是一场炫目的、载入史册的、大书特书的辉煌胜利!
在袁绍的领导下,联军不仅一举攻克了虎牢关,还把董卓军当兔子撵,最远的前锋一口气狂追了五百里,最后还是因为袁绍担心过犹不及才下令停止追击,不然甚至有可能一口气追杀到雒阳城来。
从天而降的喜讯将包括袁绍在内的诸侯都搞懵了,本来最乐观的估计就是斗将取得胜利,然后趁机大杀一番,削弱虎牢关的防御。一把就攻克虎牢关,这是袁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而现在不仅仅攻克了虎牢关,还俘虏、击杀了大批的董卓军,虎牢关以西五百里,到处都是西凉军的丢弃的武器甲胄、溃散士卒。
而一路狂奔,仿佛受了惊吓的董卓军在一座小县城里初步稳住了阵脚,清点军队之后才发现,原本气势汹汹霸绝天下的五百万盖世魔军,此时竟然剩余不足两百万!
虽然后续应该能再收拢一部分,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突破二百五十万,也就是说董卓的精锐主力军队在数量上被直接腰斩!
军队的损失只是一方面,士气的打击对董卓军来说才是最致命的部分!
董卓军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前所未有的大溃败,斗将之败只是一个引子,最重要的原因是董卓本人在虎牢关下,当着敌我双方数百万人的面,如受惊的兔子一般仓皇逃窜。
可以说正是由于董卓本人莫名其妙的崩溃,直接导致了西凉军的崩溃!
一群西凉军将领有些焦躁的待在门外,面色阴沉,不少人身上还有没来得及清理的伤痕。
所有人都时不时的看向那扇大门,董卓已经将自己关在屋内一个时辰了。期间禁止任何人入内,就连最为心腹的李儒、李傕等大将都拒之门外。
当然,这里的西凉将领也不全是担心董卓安危,这场大败可不仅仅是虎牢关的得失那么简单,更重要的董卓强力镇压下的内部矛盾再度浮现,甚至可以说比以前更为突出!
很早之前就说过,董卓势力由四部分构成,第一是李傕等正牌西凉军,乃是董卓的嫡系心腹,第二是北宫伯玉等归顺的羌人,第三是当初趁乱收服的雒阳禁军,第四则是以马腾为代表的地方附属势力。
一个很尴尬的现象,董卓最为心腹的西凉军在这四大块中综合战斗力几乎是垫底的存在。
之前因为董卓合纵连横,又有天命照拂,所做之事无往不利,成功完成了蛇吞象的壮举,也基本理顺了内部矛盾,可这一场大败,董卓军就原形毕露,各大将领心思就开始活络起来。
其中尤以马腾、韩遂为甚。
什么?你说里面为啥没有羌人头领北宫伯玉的名字?很抱歉,在之前混乱中,北宫伯玉跑的稍微慢了一些,不幸被联军剁了脑袋。
董卓军阵亡的高级将领不仅仅是北宫伯玉一人,包括之前的斗将和之后的追逐战,董卓军的损失已经不能用惨重二字来形容了。
牛辅、杨密、樊稠、北宫伯玉、张苞(与张飞儿子不是一人)、伍习、张宠、宋果、胡赤儿…………
阵亡名单长长的一大串,其中甚至包括原来董卓最核心的的大将牛辅、樊稠。
牛辅、樊稠等西凉军核心嫡系将领的阵亡也是非嫡系人马心生二意的重要原因。
“这是什么事啊,莫名其妙的就打了败仗,简直可笑!!!”
小院子里,一位胳膊上还裹着纱布的武将小声嘟囔道。
虽然说是小声嘟囔,可此时的院子里没任何人说话,他的身音就显得尤为刺耳。
李傕眉头一皱,自度作为西凉军第二人的他不满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这位将领,冷声道:“严尧,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被李傕双目逼迫,名叫严尧的将领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似笑非笑的道:“李将军,末将那有什么意思啊,只是有些看不明白罢了,这场仗开始打的好好的,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败了呢?
咱们兵强马壮,又占据虎牢关天险,按理说早已立于不败之地,可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输给了关东群贼?末将实在想不明白啊,不知道李将军能不能为末将解惑!”
李傕面色一黑,严尧这样问,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这一番话里虽然没提到董卓一个字,但却字字诛心,矛头直指董卓!
这位严尧将军,之前乃是雒阳禁军的一位校尉,当初校尉还没贬值,他手中掌握着相当数量的禁军。董卓进京之后严饶看准了形势,果断跪舔董卓,阿谀奉承之言不绝于耳,成功获得了董卓的信任,非但没有被清洗掉,反而再三提拔。
然而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董卓军刚刚露出颓势,严尧就开始搅风搅雨。
“是啊是啊,李将军你帮我们解释解释呗!”
严尧话音刚落,又有数人附和着聒噪,李傕扫了一眼,发现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原禁军将领,更多的人虽然没有趁机起哄,但却冷眼旁观,试探意图非常明显。
李傕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退,一退就是万丈深渊,当即双目圆瞪,拔出腰间佩戴的宝剑,厉声喝道:“大胆,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
严尧等人气势一滞,有些呐呐不敢言。毕竟李傕积威甚重,他这一发怒几人还真有些心虚。
不过严尧向李傕身后瞥了一眼,胆气立即就足了,不冷不淡的拱了拱手:“李将军何出此言?谁都不想吃败仗,可现在败了就是败了,寻找一下战败原因,避免重蹈覆辙,这有什么不对?就算相国在此,想必也不会怪罪我等。”
很显然,严饶一位无名小将胆敢挑衅李傕,是因为他背后有人撑腰。
李傕也察觉到了异常,此时的西凉军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李傕也不敢贸然行动,局势眼看有些僵持。
“吱——”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一声门框的摩擦声。
“严尧,你怎么知道本相不会怪罪你?”
一道熟悉、威严、恐怖的声音传来,让严尧的心狠狠的颤了一下!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