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胡月明爽快的点了点头。
知道他急于脱身,对自己所说的话压根就不会信,所以才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该做的都做的,信不信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方不为摇了摇头,抓起衣服走向了门口。
“等等!”胡月明也站了起来。
方不为回过了头。
“怎么给你发电报?”胡月明问道。
终于知道问一声了?
方不为只以为胡月明根本不会问到这一点。
不知道波段和频率,怎么把电报发给自己?
真当特务处的电讯科是自个家开的?
真要不问,那就只能说抱歉了。
“k波段,24ghz,接收时间为整点……”方不为回道。
“整点,什么意思?”胡月明又问道。
“从零点到零点,二十四小时之间,可以在任意一小时的整点时分发报,我可以在第一时间收到信号……”
“怎么可能?”胡月明不敢置信的问道。
“胡先生,在我身上,没办法用道理解释的事情很多,希望你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方不为笑了笑,戴好了帽子出了包间。
看着方不为的背影,胡月明张了张嘴,最终却把话咽了下去。
现在最紧要的不是证实方不为说的是不是实话,而是要确认方不为不是在欲擒故纵。
胡月明急走两步,侧身躲在窗后,把窗帘掀起来了一角。
好几分钟过去了,他都没有看到方不为从一楼出去。
人呢?
胡月明心里一惊。
方不为不走,无非就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是还藏在酒楼,等自己出去之后,再跟踪自己。
要么是准备伏击。
他为什么不在包间里动手?
正当胡月明惊疑不定的时候,“哐”的一声轻响,一颗石子被砸在了窗棂上。
胡月明伸头一看,离酒楼不远的地方,正有一个人的向他挥手。
长袍,围巾,戴着眼镜,看面貌有四十多岁。
看胡月明把视线转向自己,方不为才转过身,随着人流往前走去。
他是在提醒胡月明,不用疑神疑鬼,没有埋伏,也没有跟踪。
依稀辩认出围着围巾的男子就是方不为,胡月明暗暗的一惊。
若不是方不为有意提醒,他哪里能认得出来?
……
方不为没敢多耽搁,回去之后,就让陈浩秋订了第二天的票,返回了南京。
外出执行任务,回到本部后,肯定是第一时间向长官汇报。
方不为早有了准备。
在上海的这三天,除了见胡月明之外,方不为也没闲着。
除了没提林子安之外,方不为将从林子安这里问到的有关福田英之的所有资料全都告诉了陈浩秋,陈浩秋还真查出了一些情报。
方不为也没想到,这个福田英之让林子安卧底的真正目的,竟然是东北的地下组织和抗日联军?
这是方不为自己推测出来的,就连福田英之和林子安也不知道关东军情报机关让他们卧底的真实意图。
“暂时没查到福田英之的踪迹!”方不为向谷振龙汇报道。
谷振龙拿着方不为的行动报告,逐字逐句的看着,旁边就坐着马春风和陈超。
等谷振龙看完,陈超接了过来,又看了一遍,然后一脸狐疑的看着方不为:“这不像你方股长的风格啊?”
“厅长说笑了!”方不为谦卑的笑了笑。
自己又不是神仙,想查谁就能查到谁?
能得到福田英之的外貌特征,并能画出画像就已经很不错了。
虽然并没有什么卵用。
“福田英之和林子安都是关东军特务机关派出去的,却让他们调查和朝鲜临时政府有关的情报?”陈超疑惑的问道,“朝鲜军是干什么吃的?”
“好好看!”谷振龙指了指方不为报告当中的一句。
“福田英之和林子安的主要任务是负责调查朝鲜临时政府与朝鲜本土之间有无联系……这有什么好查的?”陈超撇了撇嘴。
朝鲜都被日本占了二十多年了,除了在国外有几个精神领袖四处奔走,寻求国际社会关注之外,本土根本没有发展起来像样的抵抗力量。
也就是从四年前开始,在红党和抗联的支持下,朝鲜才开始组织起游击组织,发展了四年,除了偶尔会过境骚扰一下朝鲜军,大部分的时候都龟缩在鸭绿江以北,若无抗联配合作战,连江都过不去。
这还是以朝鲜人的民义发展起来的最大的武装力量,其余在朝鲜本土的零星武装根本不值一提,最好的武器便是土铳加弓箭。
按陈超的想法,日本人没有任何必要为朝鲜设立专门的情报组织,根本是在浪费人力物力而已。
“不是你所想像的这么简单!”谷振龙沉吟道,“不然不会派出林子安这种专门从东京间谍学校毕业的精英去卧底……”
“你怎么看?”谷振龙又问着马春风。
“日本人应该是在防备关东军中有朝鲜人与抗日组织勾结,比如东北抗日联军……”马春风回道。
驻扎在朝鲜的十九、二十军团的兵员虽然来自日本本土,但在侵华期间的关东军当中,前后有近三十万的朝鲜兵。
日本人不得不防。
方不为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瞒不过谷振龙和马春风。
不过也没关系。
自九一八之后,国党在东北的各情报机构被日本人扫了个七七八八,别说查地下党,就连有效的情报网络都还没有建立起来。
“怎么又扯到共产党身上去了?”陈超皱眉道。
“很奇怪么?”谷振龙反问道,“别说朝鲜人了,就是共产党在日本人当中有卧底,都不是稀奇事……”
陈超刚想反驳两句,却又想到了委员长。
想想委员长的态度,就什么都明白了。
“你先查吧,我估计这个福田英之没你想的那么有价值!”谷振龙把报告递给了方不为。
方不为哪能不明白,他不过是想找个去上海的借口罢了。
“卑职明白!”方不为应了一声,敬了个礼,离开了办公室。
“我怎么总感觉这小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等方不为出去之后,陈超挠着头问道。
“可以了!”谷振龙靠在椅子上说道,“比之前老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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