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为一口咬定,他只是怕因为延安方面的内部问题,可能会导致他身份暴露,才问了一句,绝对没有得到过这方面的情报。
李泽田也觉的自己是不是过于紧张了。
他压根就没有想到那么高的层面。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方不为看了看东方的鱼肚白。
不知不觉,他和李泽田竟然聊了快三个小时了。
“你怎么走?”李泽田狐疑的问道。
“肯定是怎么来的,就怎么走!”方不为微微一笑,打开了窗户,静静的听了两秒钟。
八楼的窗后没人。
方不为单手一翻,跳出了窗台,向口瞪目呆的李泽田挥了挥手。
李泽田刚要拦他,方不为向后一退,“嗖”的一下就没了身影。
这里可是九楼,离地近三十米的高度,人掉下云,能落个全尸都算是老天保佑。
亏的李泽田沉稳老练,若是换个人,怕是会惊叫出声来。
等他扑到窗口,探头往下的看的时候,方不为已经跳到了七楼。
过了还不到十秒的时间,方不为如同猿猴一般,从五楼的窗户里钻了进去。
李泽田觉的,自己一定是产生了幻觉。
政治保卫局高手如云,其中不乏师承国术宗师的技击高手,但哪一个能和方不为相比?
李泽田猛的想到,方不为与胡月明第一次见面是说过的那句话:在我身上,没办法用道理解释的事情太多,希望你们能有心理准备……
眼前看到的这一幕,李泽田就没办法解释……
……
委员长同意了侨盟提出对地方军阀,甚至是延安边区考察访问的提议,并缴请司徒美堂,于二君,黄三德三人到南京,但被几位老先生婉拒了。
司徒美堂和黄三德回了美国,侨盟的事务告一段落,方不为又在星洲盘桓了近半月,才启程回南京。
西安事变以东北军内讧,全部接收整编,张少帅被囚,杨虎成被迫出国为结局,正式落幕。
国共双方还在谈判,照国民政府坚决收编,寸步不让的架势,估计得谈到猴年马月。
离开近一年半,没有了被拖入泥坑的风险,方不为心安理得的踏上了归途。
算算时间,自前年立冬前到现在,他离开南京快有一年半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南京别的不多,就是雨多。
方不为坐的是客轮,快到下关的时候,看到老虎口正在大兴土木。
雨这么大,但江堤上依然干的热火朝天。
从炸开的豁口一侧,硬生生的修出了一道石堤,延升到了江堤边上,然后向里一拐,看架势是要将整个老虎口圈在里面。
一艘一艘的火轮排着队,将石料倾倒在堤口。
方不为目测了一下已建好的石堤。
修了两个月,才修了二十米不到,光是将这一百多米的堤口合围,至少还得半年的时间,更不用说接下来还要抽水,清於。
到那个时候,上海保卫战都打完了,日本人就算知道黄金被人调了包,又能怎么样?
方不为冷笑了一声,离开了船舷。
也就是他脱不开身,再一个帮手也不好找,不然方不为连北平和天津两地金库的主意都想打一打。
方不为没有通知任何人,所以没有任何人来接船。
从美国带来,送给谷振龙等人的礼物,早在宋子闻回南京的时候,他就让宋子闻带回来了。
方不为基本上是空着两只手回来的。
等他坐着黄包车到宪兵司令部的时候,值勤的哨兵队长差点不敢认他。
接到电话,张副官一路小跑的从楼里冲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把伞。
“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张之昌看了看早被雨淋透的方不为。
“还是低调一些的好!”方不为笑嘻嘻的回道。
张之昌愣了好几秒才猜懂方不为所说的“低调”两个字是什么意。
“确实的低调一些!”张之昌点了点头。
“司令呢?”方不为问道。
“就在楼上?”
“心情如何?”
张之昌抬着看着天,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之前还好好的,听到你回来了,脸就板下来了……”
“没拍桌子没骂娘?”方不为惊奇的问道。
张之昌摇了摇头。
不应该啊?
超出了自已的预料,方不为猛然间有些跟不上谷振龙的节奏了。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怕个卵?
反正又不会死人。
方不为雄赳赳气昂昂的上了楼,像是去就义似的。
“报告!”
像是炸雷一般,惊的谷振龙差点丢了手里的茶盏。
“砰”的一声,谷振龙重重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一指方不为:“你个狗东西还知道回来?”
方不为咧嘴一笑。
“笑,笑个鸟蛋?”
谷振龙本来不生气,但看方不为这种混不吝的模样时,顿时觉的这小子是不是欠收拾了?
方不为差点被捶一顿。
……
“真不去外交部?”谷振龙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方不为冷冷的一笑:“司令,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我要去了外交部,绝对是鸡飞狗上墙的局面,宋部长真敢让我去?”
谷振龙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还真有可能。
其实方不为对民国的外交部还是很认同的。
王兆名兼了两年多的外交部长,直到被刺后才卸任,而整个外交部并没有在他和委员长的影响之下,做出亲日媾和的举措来,实了是很了不起了。
在外强入侵,民穷国弱,各地军阀林立,中央政府并未完全集权的前提下,还能将清朝的绝大部分疆土保留下来,已是相当可贵了。
既便是这两年国民政府连续在华北主权上节节退让,也是委员长,王兆名和何英青三个人的原因,锅背不到外交部的头上。
包括东三省也一样,是张少帅和委员长的锅,栽不到外交部头上。
谷振龙刚要再问一句:那财政部呢?
但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与其去财政府被当财神一样供起来,方不为还不如心安理得的做他的侨盟理事,身份岂不是更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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