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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0 年经

凌晨三点,酒客走的七七八八,酒吧内只剩一些工作人员在打扫卫生,兔女郎大大咧咧地坐在舞池边上,数着昨晚看客们打赏的钞票。

她高挑性感的身体上是一件黑色高叉连体内衣,她穿着它在钢管上玩出各种花样时,下面的看客血脉贲张。

生活在人类社会中的妖怪们,白天需要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只有在这里,他们才能做回自己,不去掩饰任何欲望。

数完钱,兔女郎在手上甩了甩厚厚的一沓钞票,然后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出来之后,直奔吧台。

“桃姐,给。”她把钞票扔在吧台上,冲满山桃要了一杯酒,喝完之后,出了酒吧。

白天,她是光彩照人的集团女高层。

晚上,她是勾人欲火的钢管舞女郎。

这个兔妖不缺钱,她之所以晚上来这跳舞,是为了吸取男人们的色欲,这是她独有的修行方式。

更为关键的是,一些铁杆粉丝会私下里送给她很多小礼物,譬如论麻袋装的手指头。

她舍不得白天的身份,所以就不愿意自己去犯险。

于是只有靠着粉丝的馈赠,她才能安抚肚子里的馋虫。

酒吧门口,老狗站在那里抽烟,兔妖出来后,冲他笑了一下,想要过去跟他搭几句话,突然看见被老狗壮实的身影挡在后边的莫征,她眼神微微乱了一下,便急忙转身走向自己的红色跑车,然后一脚油门开出胡同。

老狗和莫征对视一眼,同时耸了耸肩。

这条胡同,两边的墙角堆满了声色犬马产出的各种垃圾:发馊的食物,半空的酒瓶,扯出一道道口子的黑丝袜,盛满乳白色液体的杜蕾斯。

阴暗的角落里,狗尿苔盛开,老鼠满仓。这些小东西不断的窜来窜去,扑腾起一股酸臭味儿。这味道有时会引来拉帮结伙的野猫野狗,偶尔也有路过的流浪汉,在这停留片刻,与这群畜生抢些食吃。

胡同两端都是繁华的街道,唯独它自己,像一条装满排泄物的肠子,深藏在城市那姣好的皮子下面,做着见不得光的里子。

腐臭的垃圾堆里,躺着一个呼呼大睡的老头——酒吧工作人员打扫卫生时,在洗手间里发现了他,于是再次把他扔出去。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老狗吐着烟圈问。

那天晚上满山桃无故失踪,他翻遍了整个京州市,只有一个地方没有去,他认为主人不可能被关在那种地方,而她恰好就在那里,身受各种折磨。

满山桃回来之后,绘声绘色地跟他讲了这些天的遭遇,老狗听后,先是愤怒地狂吠两声,接着又兴奋地摇了摇尾巴,他知道,自己添了两个非常有意思的主子。

新主子莫征没有回答他刚才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和桃子认识多久了?”

老狗回答说:“二百一十六年五个月零七天。”

莫征看了一眼睡在垃圾里的老头,接着问道:“要是把桃子的心挖出来喂你吃了,你会疯么?”

“会。”老狗不假思索地说:“我会变成疯狗,咬死挖出她心的人。”

“哈哈哈。”莫征拍着他的肩膀说:“你没有疯过,所以不知道,当一个人真的疯了,做事就会失去一切目的性,因为人一疯,原本困扰他的各种问题就会只剩下一个。”

“是什么?”老狗问。

“这你得问他。”莫征说。

老狗对这个问题确实很好奇,于是便走过去踢了老头一脚。

老头睁开惺忪的睡眼瞥了他一下,然后咕咕哝哝地翻过身,抱着一只装满垃圾的袋子,继续做梦。

“天怎么还不亮......”半梦半醒之间,他说。

......

......

太阳升起时,满山桃结算完昨天的营业额,然后带着北北和阿欢出了酒吧,跟老狗一起,上了莫征的车。

那辆辉腾报废以后,莫征买了辆添越,一辆极尽奢华张扬的SUV。

多数时候,低调其实代表着一种防范,这可以看成是对自身实力的不自信,经过近些天来发生的事之后,现在的莫征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是:去他妈的低调。

清晨的京州,街上已经有了不少行人,上班高峰开始的很早,因为早起的鸟儿不一定有虫吃,但不早起的京州人,肯定没饭吃。

交通主干道上,车流堵成一条长龙,所有车辆龟速爬行。

添越旁边是一台耀武扬威的骑士十五世,趁着堵车,上下颤悠着,大清早的,特有兴致。

五分钟之后,颤悠停止,男人放下车窗,迎着晨风擦了擦汗,眼神正好对上了开窗抽烟的莫征。

他表情不屑地扫了一眼这辆添越,嚣张地向下竖了竖大拇指。

哦呦,堂堂妖怪,被人类鄙视了。

男人脸上的嚣张还没褪去,便看见对面车的副驾驶上露出一张漂亮的要命的脸。

“老公,你以后悠着点行么?两个小时人家真的受不了。”

满山桃搂着莫征的脖子,腻腻的撒娇道。

男人身边的妖艳美女一听,拼命往车外探着头,想要一睹对面那位“老公”的风采,结果男人绿着脸把她按了回去,然后狼狈地升起了车窗。

满山桃春风得意地冲骑士十五世倒竖大拇指,隔着窗子看见她的动作,男人一脸羞愧,女人一脸沮丧。

一只千年老妖,跟人类攀比这种事,竟一点也不觉得丢人。

莫征玩味地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可以两个小时?”

满山桃在座位上扭了扭屁股,答曰:“夸夸你,提前给你加油打气。”

“夸我?”莫征乐了:“我觉得你是在损我。”

他凑到她的耳边,喷着热气道:“我妈说,山不倒,我不倒。”

瞬间,山桃流蜜,糖水决堤。

把车开到店门口时,已经天光大亮,莫征卸下了几个“多余”的人,然后狂踩油门,火急火燎地奔向二环的房子。

他这人,不愿意欠别人什么,一旦欠了,就着急还上。

于是,从车里,到小区,到楼下,到电梯间,他们一路黏在一块,一秒也不舍得分开。

满山桃像渴了一千多年的鱼,终于找到了可以栖身的大海,于是她在电梯里就攀在莫征身上,红唇划过他的头,他的眼,他的脸,他的嘴,他的下巴,他的脖子,粗暴地扯开他的领子,又转而攻击他的胸膛。

她嗅着他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令人发疯的味道,也是一种使人安定的味道。

她沉醉于这种味道的时候,他的手也启程了,征途是雪山水寨。

二十五岁的男人,不需要任何拘谨,一千多岁的女人,不需要任何矜持,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熟悉着对方的每一寸。

就在他们几乎掌握敌军的全部领土时,叮的一声,电梯开了。

进来的人看到眼前衣衫不整、面红耳赤的男女,露出诧异的目光,当事人则无视他人的眼神,纠缠着走出了电梯。

进屋之后,莫征把她横抱起来,经过客厅,抱到自己的卧室。

这间卧室他打从十二岁后就没有回来睡过,十三年后再次躺在这张床上,他不再是那个小男孩了,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所以就该干点男人该干的事。

温存片刻,满山桃从他的怀里挣脱,跳到地上,留下一个勾魂的转身,去客厅的酒柜里取酒。

对于这个家,她其实比莫征还要熟悉,在后者拒不进门的那些岁月里,她就提前在尽儿媳的孝道。

莫征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她挑酒时晃来晃去的尾巴,感受着身体里汹涌磅礴的妖气,不由想起这一切的起始。

某一天晚上,自己的心被人挖走了,对方赠了自己一句:奴家这是在帮您。

他突然便觉得,自己对人家太残忍了,或许的确该感谢她。

哦不不,自己已经回赠她一片黑夜,她还想要什么呢?

打量着宽敞的客厅,莫征接着又想到了困扰自己十多年的那副画面。

这一刻,他认为那幅画面里的颜色其实要更好看一些,至少,那看上去更加鲜艳,带着一种趣味盎然的格调。

最终,满山桃挑了一瓶玛歌庄,丰姿摇曳地走到莫征面前,在他的嘴上啄了一口,然后回到卧室的床上。

她把瓶嘴放进口中,舌头卷住瓶塞,砰,启开了这瓶红酒。

接着,她褪去衣物,平躺下去,将酒液均匀地洒在自己身上,布满每一寸肌肤,然后姿势销魂地朝莫征勾了勾手指,双眼迷离的说:

“你要故事,还是要酒?”

“来啊,床上都有。”

莫征挑了挑眉,收回倚着门框的手肘,走到床边,伏了上去,开始品尝这杯酒。

酒液入口,除了感受到单宁深刻地集中,其甜美的红醋栗树、李子、摩卡、雪松、香料、玫瑰花、烟熏和浓郁的香草气息,凑在一起却又层次分明,分外安抚味蕾,仿佛一束空灵的花。

将酒由舌尖卷入口中,再经由舌根入喉,整个过程完全没有生涩的感觉,它是柔软、丝滑,香气层层递进,芬芳诱人。

酒的本身就是浓郁的红宝石色泽,此刻它又被赋予了“桃香”,便凝聚成了一颗真正的红宝石,在口腹之中大放光芒。

一滴不剩地饮完这杯酒时,上午的阳光刚好透过窗子洒了进来,在满山桃身上落了一片金色,于是这朵盛放了千年的山桃花,在这一刻彻底熟透,只等人来采摘。

莫征在她的耳边轻轻说:“我要做一回吸穴鬼。”

满山桃眼里的春意已经迸发的全世界都是,她搂着莫征的脖子,回应道:“那我就做一回搅棒姬。”

别具一格的情话。

此间,温度已经达到了峰值,在最后的一刻,满山桃抓住莫征的手,含情脉脉地说:“答应我一件事,永远记住这一次好吗?要是有一天,比如万年之后,我老了,容颜不再,你能回想起我把贮存千年的美酒启了封,趁着它最香醇的时候,与你共饮么?”

莫征说:“能,我记一被子。”

“等等,等等......”

“都说了,我记一被子。”

“不是,你等等,坏了......”

莫征直起身子,脸上写满了问号:“还没开始,怎么就见红了?”

满山桃急得直蹬腿:“混蛋!早不来晚不来!”

“不是吧?”莫征挠了挠头,“妖怪也来月事?”

“不是月事。”她哭丧着脸说:“是年经。”

“三年来一回,一回七个月的......年经......”

“......”莫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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