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楚转头一看,出声的正是崆峒五老中的老大,关能。
“张真人,按理说今天乃是你的大寿之日,晚辈不应该提别的,但是谢逊和崆峒派有不共戴天之仇,还请张五侠告知此贼的下落,日后崆峒派必将为今日赔罪。”关能先是施晚辈之,然后礼不卑不亢的说道,并且话语中让人挑不出丝毫毛病。
微笑与豪爽的面容之下,却无人知道他心中在暗骂不已:“这些和尚真的是废物,不但事先说好三大镖局作为率先发难之人出了差错,他们还和天鹰教杠上了,就算要报仇今后不有的是机会?竟然至大局于不顾?真的是竖子不堪与谋……”
要不是华山派之人难当大任,昆仑派的何太冲就是个老狐狸不可能冲锋陷阵,峨眉的两个尼姑摇旗呐喊,落井下石还行,让她们站出来第一个得罪人绝对是想也别想。
而他们崆峒又与谢逊仇深似海,眼看着一个难得威压武当派,逼迫张翠山机会,竟然快被天鹰教那小子搅黄了,当即几个老家伙坐不住了,关能则被硬着头皮推了出来。
与少林的私人恩怨不同,谢逊和成昆这对脑子有问题的师徒,几乎将整个江湖都得罪个遍,真可谓是仇人遍天下,尤其这些恩怨都算在谢逊身上。
崆峒派关能这话一出口后,大殿之内顿时群雄响应,这些人无论是否真的找谢逊报仇,还是想要谋夺屠龙刀,奢望武林至尊之位,都不妨碍此刻起哄般落井下石……
“是啊,张施主,龙门镖局的恩怨,少林可以先放下不谈,但是谢逊此贼关系到我师兄空见之性命,少林绝不会忘记,还请张施主坦言相告。”空闻站出来声援关能,并且似乎做出一些让步。
“这……”
此时此刻,无论是张三丰也好,苏楚也罢,都已沦为配角,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盯在张翠山身上。
第一次被如此多的高手注视,一想到义兄当年犯下的累累血案,张翠山背后已经悄然湿透,然而耿直的性格与义气依然使他说道:“少林空见大师圆寂之事,张某亦感到悲痛不已,只是那谢逊恶贼早已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屠龙刀也随之葬身大海,不知所踪。”
这番话他似乎在私下早已练习过,说的侃侃而谈,满脸正气。
空闻念了声:“阿弥陀佛!”心想:“听他之言,倒不似有虚假之处,这该如何进行下去?”
正在他暗自为难之际,身后突然有人开口说道:“那就就请张五侠将你居住十年的冰火岛的详细位置相告,如何?”
说话之人正是关能,只见他紧紧的盯着张翠山的双眼,似乎要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什么似的。
张翠山作为好好学生,一生以君子自居,从未说过谎也不屑说谎,听到对方的话后,心中不免一慌,双眸也情不自禁的有些涣散,双目开始快速的眨动,表情露出了一抹难以掩盖的焦急之色,冰火岛的位置自然不能相告,要不然与出卖义兄没什么区别,这种事情他是宁死也不会去做。
就在他打定主意,欲要顽抗到底之时,在场都是老江湖,哪里还看不出事情有些不对,这个张五侠看起来没有表面上那么老实啊……
“怎么?”
关能忽然大声喝道:“张翠山,难道连这个都不能说吗?还是说你根本从头到尾就一直在说谎,谢逊根本没有死,你在包庇这个恶贼。”
这句诛心之言顿时惹起了群雄激愤,谢逊名声之臭,在成昆的暗中帮助下,可谓是江湖第一,迎风臭百里,就连吸人血的韦一笑都臭不过他。
“还请关大侠见谅,冰火岛的位置奇特,在下实在是记不得了。”张翠山定了定神,依旧选择咬牙死撑道。
少林空闻一直都是做白脸一角,他身后的空智则是专业唱黑脸。
此刻,只听空智厉声喝道:“张翠山,龙门镖局之事,可以暂且不理,但是我师兄空见的血海深仇,岂可不报?谢逊恶贼的下落,你今日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师弟……”
眼看着丈夫被逼到这个境地,殷素素不禁露出了心疼之色,天鹰教上下在殷天正的影响下,都是受不得委屈的性子,尤其是作为小公主的殷素素,更是无法无天,‘妖女’之名可不是说笑的,天下还真没什么是她不敢干的事情。
要不是这里是武当山,要不是她的实力不够,她岂会看着自家丈夫受这样的委屈和刁难?还真当她殷大小姐是吃素的不成?
但是她不行,她的小师弟在身边啊,当即可怜巴巴的摇晃起苏楚的胳膊来……
苏楚虽然一直默不作声,但是此刻僵局已成,凭张翠山那个性子继续下去,必定会谈崩不可,朗声道:“敢问空智大师一句,若屠龙刀不再谢逊手中,你们少林还会如此急于寻找他的下落吗?”
苏楚的话虽简单,却无疑是将这最后一块遮羞布彻底挑开,直接呵斥少林寺贪心宝物,有意武林至尊之位……
少林众僧大怒,空智更是一掌拍碎面前的桌子,木屑纷飞,硬木打造的桌子四分五裂,掌上之功夫确实惊人。
他大喝道:“李恒,你真以为我少林怕了你不成?”
要不是心中不停的告诫自己大局为重,他早就上去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真以为胜过几个所谓的武林名宿,就觉得天下无敌,他少林的武学岂是其他门派可比?
单看苏楚明面上广为人知的战绩,空智还真没将其放在眼内。
苏楚一听这话,顿时一乐,拍掌笑道:“大师有意的话,不妨下场赐教,本座绝不推迟。”
此时,大殿内敌我不明,至少苏楚可以肯定的是,其余五大派中必定早已暗中联络好了,一齐前来逼宫。
不要赌天意,不要猜人心。
天意赌不起,人心猜不透!
苏楚要做的就是,在武当七侠下场之前,将行事控制在一个可以掌控的范围内,然后此事无论怎么发怎都不会有损他的最终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