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朱府后花园内热火朝天,经过朱桓、张镇芳、徐忠等人三天的商讨修改之后,新的训练大纲正式公布,以后张镇芳手下的这一百名士兵将全部按照这个训练大纲进行训练。
在这三天中朱桓让工匠在后花园中设置了单杠、双杠、五步桩、壕沟、独木桥、高墙、低桩网等等设施。尽管距离朱桓理想中的样子还有些距离,不过他已经很满意了,因为后世的很多设施是要配合现代化的武器而设置的,现在的火器并不能适应。
此时,一百名士兵全部裸着上身扛着一根原木奔跑着,汗水早已如雨下,每个人都在咬牙坚持,因为一旦坚持不下去就会被扣分,也就意味着到手的银子要飞了。
跑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徐忠,一身强壮的腱子肉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闪闪发光,张镇芳看着徐忠连连点头,转过头对朱桓说道:“殿下,徐忠果然有一副好身体,才十六岁就已如此强悍,照这么下去,末将手下的士兵没一个是他的对手。”
朱桓对徐忠很满意,笑着说道:“这也要靠每天坚持锻炼,他每天凌晨就起来训练了,你手下的士兵要有他一半的努力也不会差到哪去的。”
“末将定当严格训练!”张镇芳抱拳说道。
“可惜这种训练方式并不适合每个人,现在军队募集的兵员都是些老弱病残,要么就是地痞无赖,否则要是有一万名经过如此训练的士兵,何愁东虏与反贼?”朱桓叹息的说道。
“是啊,可惜军队早已发不出军饷,良家子弟又有几个愿意从军的?”张镇芳对军中弊情知之甚深,无奈的说道。
“将军,他日你若领兵望你能谨记,军队乃朝廷鹰犬,为的是保护皇上,护卫百姓,若不能做到这两点,那么与土匪有何区别?”朱桓望着眼前的士兵郑重的嘱咐道。
“末将谨记殿下教诲!”
十月初七,经过锦衣卫这几天的审问,润升德掌柜范永斗、赵宝儿、赵麻子已全部招供,据范永斗交代他让进京赶考的举子在当铺抵押房契、地契等贵重财物,然后刘养乔根据抵押物价值高低选定进士排名,一旦选中考生,则考生已无力赎回抵押物为由,润升德返还考生一百两银子然后将财物收下,所得财物再通过赵宝儿交到刘养乔手上。
崇祯听完骆养性汇报之后大怒,立即下旨礼部右侍郎刘养乔斩首示众,查封刘府,没收全部财产,家人流放琼州。刘养乔二弟刘养怀斩首,没收全部财产。范永斗、赵宝儿、赵麻子以及他手下参与绑架朱桓的一干人等全部斩首。
吏部尚书王永光罢职,待督查院右都御史陈于廷回京汇报调查结果之前先行羁押大理寺大牢内,同样涉案的南京礼部侍郎也下旨收监,所有涉及参与江南科考舞弊案的一干人等全部罢官,听候处置。
十月初十早朝,东阁大学士兼内阁次辅温体仁正式上疏崇祯皇帝请立嫡长子朱慈烺为太子,言太子乃国之根本,当早立储君之位,匡扶社稷,内安百官。呼应温体仁一同联名上疏的官员上至六部尚书、下至主事、行走,多达上百人。
内阁首辅周延儒被温体仁突然上疏立太子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王永光、刘养乔的案子已经让他大感危机,此次唯恐落下被崇祯不喜,只能附和温体仁请皇上早立太子。
崇祯将大臣们的奏折全部留中,在思考了一夜之后,第二日早朝正式同意百官的请求,下诏立嫡长子朱慈烺为太子,诏曰:“朕为帝王应天历而奉宗祧,首重元储。尤隆世嫡,朕以渺躬,嗣位丕基,祗念我皇祖皇考,集庆发祥,源深绪远。伫昌嗣续,仰慰治谋。兹荷上帝居歆,宗祊垂佑。以崇祯二年二月初四日第一子生,系皇后周氏出,中闱开冢嫡之先。万国惬元良之祝。”
同时命大学士率中书官于南熏殿写篆皇太子金册,命宗人府打制太子金宝,由钦天监选定吉日祭告天地宗庙社稷,命吏部为太子选三品以上官员为日讲官。百官纷纷上表祝贺皇上立下太子。
早朝过后,崇祯在御花园召见朱桓。“桓弟,朕今日刚刚下诏立长子朱慈烺为太子。”
朱桓一听顿时大喜,心想就藩的事情或许有了好转,连忙祝贺道:“臣弟恭喜皇兄!”
“朕这几日经常想起在信王府的日子,那些日子朕也常常感到不安,能明白你的心情。你如今年幼又孤身一人,朕知你不愿过早的离开京师前往藩地,朕今日就答应你等你成年之后亲自为你选定王妃,大婚之后再一同前往藩地。”
朱桓连忙跪倒在地,“臣多谢皇兄!”
“起来吧,朕也知道这皇家与普通百姓家不同,不过你是朕的亲弟弟,朕还是相信你的。”
朱桓内心还是有些感动的,他知道崇祯生性多疑又刚愎自用,但实际上这种人外表看似强硬,内心有时又很脆弱。朱桓就记得史书记载崇祯十四年农民军攻克襄阳,洛阳,连杀襄王、福王。朱由检得知福王被杀的消息后,在召见阁臣和礼部兵部官员时大哭道:“朕不能保一叔父。”甚至“御袖为湿”连擦眼泪的袖子都湿透了,诸臣只好俯首请罪。这个记载或许只是崇祯为了在大臣们面前表现一下,因为福王对他来说绝对算不上亲近,甚至有仇隙。当年朱由检的父亲朱常洛是长子,但是万历皇帝不喜欢他,而是喜欢郑贵妃的孩子朱常洵,一定要立他为太子,在朝中引起了长达十五年的国本之争,最终朱常洛被封为太子,朱常洵被封为福王就藩洛阳,尽管朱常洵争太子失败,但是万历皇帝对他还是不薄的,对的赏赐也是藩王中最为厚重的。朱由检要是对这位害得他父亲差点当不上太子的叔叔能有好感那才是奇怪的。
不过朱桓却还记得一个小故事,当时崇祯在召见完大臣们之后的第二天去后宫拜见庶祖母刘太妃时,坐下之后不久就打起了瞌睡,醒来之后觉得有失体统,向刘太妃道歉说:“祖父神宗时海内无事,到了我这时,大明已是千疮百孔。我连着两日两夜未睡,心情烦闷,忘寝废食,为国事消磨,以致到太妃面前睡着了。”这也说明了崇祯当时面对的压力有多大,有时在后宫会偷偷的哭泣,以至于被宫女发现到刘太妃这里报告。
朱桓暂时不用离开京师,压在心中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