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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大战前夕

“三大军子来把山头,

阎王见我也发愁。

孔夫子见我就下马,

皇帝见我也低头。”

这是一首陕北民歌,说的是陕西人的彪悍,或许是受了大秦岭的豪气影响,生活在山谷中的人似乎从出生开始,骨子里就承载着一种彪悍的个性,所以陕西兵尤为强悍。

明末的农民起义军中,有名有姓实力最强大的几支义军都是出自陕西,比如高迎祥部,李自成部,张献忠部这三支队伍尤其强悍,其中又以高迎祥部最强,他的部下收拢了大量的逃兵,崇祯二年陕西勤王的官军哗变,大量士兵逃亡,被高迎祥收拢,这些逃兵都经过训练,比那些拿起武器的农民要强多了。

所以当高迎祥领着这支队伍由汉中向西安进发的时候,引起陕西一片震动,三边总督洪承畴和陕西巡抚孙传庭更是丝毫不敢大意,洪承畴当即从沿边各镇将总兵曹变蛟、副将贺文龙、马科、赵光远等部相继调到西安,同时孙传庭手下的秦兵也在西安严阵以待。

三天前,西安城内,巡抚衙门,从门口开始就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层层守卫。到了衙门后院的书房更是守卫森严,守卫将整个书房团团围住。

书房内正有两人在此商议着什么,其中一人指着桌上的地图说道:“刚刚探子回报,闯贼已到达盩厔县境内,督师请看,此处即为盩厔县,距西安城一百二十里,闯贼两日即可到达西安城下,目前西安境内的官军总共五万余人,守城足足有余,然而要想歼灭这伙贼寇却也不容易,闯贼如果见西安攻不下绕道而过,进入陕西腹地,那是他的老家,我们再想剿灭恐怕就万难了!“说话的正是陕西巡抚孙传庭,字伯雅,山西代县人,而他口中的督师正是三边总督洪承畴。

洪承畴顺着孙传庭手指的方向看去,沉吟了一会问道:“伯雅兄,依你来看应当如何?”

“督师,下官昨夜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一计,请督师看看是否可行?”

“哦?某知伯雅兄一向足智多谋,快快说来!”洪承畴见孙传庭已想出应敌一侧连忙问道。

“督师,西安城内粮食充足,武器精良,而闯贼却缺乏攻城器械,一万精兵足以保证万无一失。督师,请看这两处。”孙传庭说着用食指敲着地图上的两个位置继续说道:“此二城位于西安以西分别为武功县、扶风县,距离西安城皆不足百里,督师分出两支官军驻扎在这两城,闯贼必然不敢全力攻城,定会分出两支队伍防住两个县城方向,如此一来下官率领秦兵出城从东侧经子午谷绕到闯贼身后,杀他个出其不意,到时武功、扶风两支官军从西侧,下官从东侧两面夹击,定能将其彻底剿灭。”

“还要分兵两处?如此是不是太过凶险?还有假如闯贼见武功、扶风方向皆有官军,绕道子午谷从东侧进攻呢?”洪承畴踌躇着说道。

“督师,如此正好。下官刚才所说只是一种可能,另一种就是闯贼不经武功、扶风方向而是绕道子午谷,下官则埋伏在子午谷内,以逸待劳。而且下官认为闯贼绕过子午谷从东侧进攻的可能性最大。”

“如此一来,你的秦兵只有两万余人,能挡得住闯贼七万大军?”洪承畴已经开始认同这个方案,唯一的问题就是秦兵是否能阻拦住高迎祥。

“督师,下官已派人探查过子午谷的地形。南侧即为秦岭,北侧为黑水屿,峡谷有几十里长,宽不足一里,适合埋伏,下官两万人拦住闯贼足够了,一旦闯贼进攻子午谷,请督师立即下令武功、扶风方向的官军从背后杀出。”

孙传庭说完打眼看着洪承畴,洪承畴则在心中仔细的琢磨这个方案是否有漏洞,足足考虑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终于说道:“伯雅,就依你的计策,我现在立即下令让曹变蛟移兵武功县,让贺文龙移兵扶风县。”

“多谢督师,那下官现在就领兵前往子午谷!”孙传庭大喜道。

“好!这次定将闯贼一举击溃!”洪承畴握紧拳头用力的砸在地图上的子午谷。

盩厔县城内,高迎祥身披白袍在一群人的簇拥着走进了县衙,盩厔县只是一个小城,高迎祥大军刚刚抵达城下,知县孙元青就打开城门投降了。

县衙并不是很大,只有五间七架,高迎祥走入正堂坐下,其余将领则左右站好,“将狗县令带上来!”

两个士兵出列从门外将孙元青提了进来,孙元青被五花大绑,来到厅堂见高迎祥正坐在自己平时所坐的位置看着自己,腿都软了,整个身子瘫倒在地,“闯王饶命,小人愿意归附!”

“归附?要你有屁用!说,西安府徐忠是什么情形?”高迎祥一拍桌子,怒声喝道。

“小的说,小的将知道的全部告诉您,求您绕我一条狗命!”孙元青连连磕头求饶道。

“大王问你,你给老子快说!”一旁的守卫见孙元青磨磨唧唧,一脚将他踹倒。

“是,小的说,三边总督洪大人和巡抚孙大人都在西安城内,洪大人从北边几个州调来三万大军,加上孙大人的两万秦兵,目前西安府共有五万大军。小的都招了,请闯王饶我一条性命!”孙元青忙不迭的说道。

“五万大军?”高迎祥嘀咕了一声,这个结果与之前探子所报差不多,大手一挥,“拖出去斩了!”

“是!”立马有两个人将孙元青架起拖出了门外,不一会一声惨叫过后,没了声音。

“老顾,你怎么看?凭我们这些人能顺利拿下西安城吗?”高迎祥站起身来回走动了几步,向站在左边第一位的中年汉子问道。

“闯王,西安府乃是西北重镇,一旦拿下,朝廷必将震动。而且西安城内粮草众多,可供我大军半年之用。”中年人一身铠甲,却丝毫掩盖不下儒雅之气,正是高迎祥手下第一大将顾君恩,乃湖北钟祥人,本是落第举人,因在家乡受官府欺压,才愤而投奔高迎祥,一向足智多谋。

“老顾,在汉中时你说西安府守备空虚,我等大军轻易就能拿下,如今官军足足五万大军守在西安城内,如何攻得下来?”高迎祥还未回答,站在他对面的瘦小汉子却抢先鼓噪起来。

“老张,听顾先生说完!”高迎祥瞪了一眼瘦小汉子,此人名叫张二,诨号乾公鸡,并不是高迎祥部下,乃是另一伙反贼,见高迎祥势大,前来投奔的。

“报!”正在此时,衙门外传来一声大喊,一个探子飞身下马小路飞奔进了大堂,“闯王,西安城里的官军出动了!”

“出城?可是向盩厔方向?官军竟然主动出击?”高迎祥走下台阶,来到探子面前问道。

“不是向我们这边来,小的看的清楚,共有两只大军,旗帜上分别是“曹”和“贺”,出城之后向西南方向去了。”

“是曹变蛟和贺文龙,西南方向?当是武功、扶风二城。如此看来,官军是想以这两军护卫西安左翼,那么右翼临潼肯定也会有一支大军守卫。官军是想要两面夹击我们。”顾君恩扶着下颚上的胡须说道。

“如先生所说,临潼是谁在守卫?”高迎祥问道。

“不出所料应当是孙传庭,洪承畴应当亲自在西安守卫。”

“你立马去探临潼方向,看是否有大军前往?”高迎祥立马吩咐探子继续去探查。

“是!”探子不顾辛苦起身离开。

“老顾,官军如此安排,我等当如何应对?”

“闯王,如此一来不如兵行险着!”顾君恩贴在高迎祥耳边小声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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