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诚带着桂言叶来到自己所住的公寓。
只是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有些古怪。
之前伊藤诚会主动牵起桂言叶的手,以半强迫的方式拉着她走,而桂言叶总是小脸微红,低着头,像是羞涩的小媳妇一般,任由伊藤诚摆布。
但是现在,伊藤诚半点没有去牵她手的意思,笔直地走在前面。
桂言叶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正好留海的阴影笼罩住了她的脸庞,让人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
很快两人来到公寓前,进电梯,最后在一个挂着‘伊藤’名牌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我家到了,桂同学要进来坐坐吗?”
伊藤诚淡淡地说道。
不知道是否不屑于去伪装了,伊藤诚现在的态度显得有些冷淡,甚至让桂言叶感受到了一丝淡淡的厌烦。
桂言叶一语不发地点点头。
伊藤诚从口袋搜出钥匙,然后打开门,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房间中。
为桂言叶倒了一杯水,伊藤诚便顺势坐到了桂言叶的对面。
桂言叶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要是放在以前,伊藤诚恨不得让桂言叶坐到他的大腿上,现在居然连她身边都不愿意坐,果然是因为那个狐狸精!
桂言叶的脑海中不由闪过一个白发的可爱身影,一股强烈的怨愤涌上心头。
哐当!
桂言叶一下子站了起来,由于动作太大,一下子将椅子带倒了。
“桂同学?”
伊藤诚刚刚露出疑惑的表情,桂言叶便一下子走到了他的身边。
“你想干什么?!”
伊藤诚吓了一大跳。
桂言叶却一改以前的软弱,一把拉住他的领带,将他提起来,同时强势无比地说道。
“别说话,吻我!”
说着桂言叶那张俏丽清秀的脸庞慢慢向伊藤诚靠近着。
望着那一抹梦寐以求的樱红,伊藤诚没由来地心中产生了一丝厌恶。
他的身体在意识之前便已经行动起来,一把将桂言叶推开。
顿时整个房间瞬间安静。
良久,桂言叶抬起头,一脸崩坏的笑容,望着伊藤诚道。
“诚君果然是被那个狐狸精给迷惑了呢。”
桂言叶虽然这么说,可是她的视线却越过伊藤诚的身体,看向了他身后开放式厨房,那把放在厨台上的尖头菜刀。
伊藤诚立刻感觉到脖子一阵发凉,他紧抿着嘴唇,硬着头皮道。
“已经很晚了,桂同学应该回家了。”
“啊啦~诚君这是在关心人家吗?人家超开心!”
桂言叶捧着自己的脸颊,一脸红晕。
伊藤诚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恶寒。
桂言叶突然意味深长地说道。
“今天就暂时放过你好了。”
说罢她拎起书包,向玄关走去。
“明天见,诚君~”
带着几丝娇憨的道别声,却让伊藤诚感觉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看着房门缓缓关闭,伊藤诚心中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门还只剩一道缝隙时,突然一只眼睛出现在那里,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他。
与此同时,桂言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诚君,可不要想着偷吃哟~不然人家可不会保证会发生什么。”
桂言叶的声音搭配她的气质本来就显得有几分阴郁,如今隔着一道木门,她的声音听起来更是阴森的可怕。
伊藤诚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咔!
就在这时,门合上了。
正巧这时太阳带走了最后一丝余晖,整个房间犹如墓穴一般昏暗无光。
伊藤诚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过了好一会,他才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来到大门口,轻轻地拧动门把手,打开了一条缝。
此时门外一片寂静,伊藤诚透过门缝向外张望着,走廊空无一人,桂言叶似乎早就已经离开了。
伊藤诚顿时长出一口气,准备关上大门。
啪!
就在这时,一只手扒住了门框,同时那只眼睛瞬间又出现在门的缝隙之中。
此时伊藤诚与这只眼睛的距离不过一尺左右,他甚至能清晰无比地看到放大的漆黑瞳孔和眼白处那一根根狰狞的血丝。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传遍了整栋大楼,其中夹杂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数天后。
市立医院,一身粉色护士服,留着长长齐刘海以及及腰长发,身材丰盈却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的女护士推着轮椅向医院大门走去。
她的面容憔悴无比,眼睛泛红,脸颊有着明显的泪痕。
她是伊藤诚的母亲伊藤萌子。
轮椅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伊藤诚本人。
只不过此时的他穿着绿色的病号服,一脸呆滞的模样,嘴巴还无意识地张开,将舌头吐在外面,口水止不住地滴落在干净整洁的病号服上。
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医院门口,桂言叶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静静地站在那里。
等到两人走近了,桂言叶鞠了个躬,然后主动上前从伊藤萌子手中接过轮椅。
“阿姨,让我来吧。”
伊藤萌子擦了擦眼角,鞠了个躬。
“言叶,这些天真的是麻烦你照顾小诚了。”
“阿姨请别这么说,毕竟我也有一些责任。”
桂言叶脸上露出无限自责与悲伤的表情。
“只怪小诚命不好!偏偏摔倒撞到了头,恐怕这辈子都。。。呜呜呜!”
伊藤萌子忍不住捂着嘴哭泣起来。
桂言叶好不容易温言细语地将伊藤萌子安抚住了。
伊藤萌子放心地将伊藤诚交给桂言叶暂时代为照顾,自己先离开了。
等到伊藤萌子的身影消失之后。
桂言叶脸上的弱气、文静、悲伤等通通消失不见了,她一脸欣喜与得意地凑到伊藤诚的耳边,眼神中满是病态般的疯狂,轻声耳语道。
“诚君,现在终于没有碍事的人阻止我们在一起了。你现在永远都将属于我一个人,嘻嘻嘻~!”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原本几乎只剩下两三岁智力的伊藤诚突然浑身害怕地发抖起来。。。
异次元餐厅中,玛丽自语道。
“能够最大程度地激发人内心深处的情感,这样那位美丽的少女也就能认清那位少年的真面目了吧。”
感觉自己办了一件大好事的玛丽开开心心地哼起了法兰西的民俗歌谣。
殊不知就因为她的小小‘干涉’,某个‘可怜’的少年将一辈子生活在恐惧的支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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