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猜浅嘬一口酒,“美,美,美。”
心想道,“你怕是个瞎子吧!”又一想到对方确实是个瞎子,就只有低头吃菜了。
木龛刀功很好,切的肉片薄若蝉翼,放在翻滚的汤水里面,马上颜色由鲜红变成含着香味的灰色,卷曲在筷子上,上面粘着红色的辣子,李猜食欲大振,一盘肉不知不觉就吃完了。
瞎子黑昼只是饮酒,筷子没动,“听说有位小兄弟,在我家店里吃完后,梦见自己的女友?”
李猜指着毕瑞,想想对方也看不见,“就是他,被阴气侵体了,现在没有大恙了。”
“虽说没有什么事情了,但是毕竟是在我家出的事,所以,我想给道长一个建议,不光是为了小兄弟,也为自己的店铺打算。”
“你说。”
“希望道长做一场法事,让山坡的冤魂轮回,对我们,对他们死者都是一件好事。”
“先生睿智,但是居然也相信鬼神之说,却是让人倍感意外?”
“没有信不信之说,不过是求一个心安,也安抚下洞子火锅城的各位店主们惶惶的心,就像都知道某种药酒无用,喝多了反而有害,但是那种偏方铃医之说,却能抓住人的心理,所以,无非一个心理安慰而已。当然,我没有看轻道长的意思,倘若道长真是那种没有本事之人,怎么会一夜之间破了这么大的案子,所以,道长的本事,就应该让世井之人看到,酒香不怕巷子深,您这口老酒,确实醇香绵绵,让惶恐之人安然,不是比昨晚更大的作用。”
李猜听着很是受用,一口酒下肚,更感舒畅!
“不!“
毕瑞不假思索的开口,李猜瞪了他一眼,“你还希望天天梦到钱多多啊,你的小身板迟早被阴气耗光,黑昼先生说的有道理,那贫道就为这些冤魂做些好事。”
毕瑞脱口而出,“她的冤屈还没有报呢,我知道!”
舒逸卉问道:“此话何意?”
李猜塞进一块肉嘴里,“就是他又做了一个梦而已,梦见钱多多要他报仇。梦中的事情,也受你大脑主导影响,是你太想她了,再说人鬼殊途,她就是和你吃了一次火锅,你就牙疼难忍,难道你还真的想和她厮守一生,让你阳气散尽,早登极乐?”
毕瑞气愤地说道,“那个林医生如果杀了汪望花,是因为情感问题,但是他为什么要杀了那么多人,还有钱夕夕呢?”
“说了,他是个精神病,怎么能用常人的思维去考虑。”
黑昼劝道,“不管如何,冤魂能够投胎也会个好事,总不能让她一直在外漂泊,如无萍水草吧。”
毕瑞想了想,点点头,想到钱夕夕不久前和他就坐在这里,对他说着“我经常去看你啊!”
更是一阵唏嘘不已。
李猜让几人留在店里,自己回家拿工具,舒逸卉无聊,在木龛家四处转转,黑昼已经上去休息了,木龛陪着舒逸卉说话,她看到痴呆老人用手按着肉块,一手平放着菜刀,眼睛看着舒逸卉傻笑,手上动作不停,那一块块切开的肉片能映耀着下面刀子的寒光,刀功十分了得。
“原来我们吃的肉是你父亲切的啊!”
木龛笑道;“是的,左右他也没事,天天洗碗,切肉都是他的活,用老公说的,‘无它,但手熟尔’”
舒逸卉佩服这一家人,突然听到上面传来黑昼的声音,“把照片擦下,家里油烟重,你莫不是又忘记了。”
说完拿下来一个相框,舒逸卉看到照片上的合影,那个英俊高大的男人正是黑昼,旁边站着一个美丽的女子,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黑昼的怀里。
木龛迅速把相框揽进怀中,背面对着舒逸卉,舒逸卉疑惑的问着。“照片上是你们两人嘛?很是般配啊。”
木龛笑笑,“嗯,我出去进货的。”说完,就走了,怀中还抱着那个相框。
痴呆老人依然傻傻的笑着,舒逸卉突然有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毕瑞还在想着心事,舒逸卉决定走走。
昨晚的命案,虽说已经破案了,但是毕瑞说的话,让她不免多想了会,林医生已经被击伤,无头女尸是谁?到底是不是要爬去诊所,这一些都没了答案。
该死的罗博,跑到哪里去了?如果他在的话,或许能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
没过一会,李猜就过来了,他也是意气风发,昨晚他破了人命案,今天,他再给冤鬼做法,自己这般重要,想想就美!
听说有高人给冤魂引路,倒是围起来不少看热闹的人,李猜更觉黑昼的话有道理,自己今天就给你们一个心安!
今日,让道爷一炮而红!
他既然准备充分,当然是从衣冠开始,披上八卦道袍,长发挽了一个道髻,银冠银钗,倒是凭添几分神韵。
舒逸卉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把戏”确实能最快的安抚人心。
李猜先是掏出黄表纸,要毕瑞堆成九份,分别放在休闲店和诊所门口,点燃后,李猜桃木剑祭出,挽着剑花,脚下踏着阵法,嘴中念念有词,很是唬人。
他一套咒语念完后,凭空掏出一张符纸,迎风自燃,引起观众大声赞叹,李猜洋洋得意,更加卖力。
九堆黄表纸已经烧完,符纸也很快燃尽,李猜潇洒的转了一个圈,收工,一脸严肃,“好,再去上坡,冤魂都聚结在哪里,贫道需要好好做一场法事超度亡魂,望各位乡里乡亲莫出声,惊了鬼魂!”
李猜故意这般说,无非是吸引大家的注意,那些人嘻嘻哈哈,点头答应。
李猜方步前渡,桃木剑负在身后,目不斜视,走向山坡,此时莫名一阵旋风,把地上的黄表纸吹了起来,那些黑色的灰烬如同鬼魅,被风声又吹出火星的纸屑旋转着,飞舞着,把李猜包围着漩涡里。
那些火星燎燃李猜的道袍,李猜和毕瑞赶紧扑灭。
李猜讪笑道,“鬼魂升天,阴风来袭,正常,正常!”
不明就里的群众恍然大悟,大赞道长道法高深,李猜却擦着汗,“这事很怪异,不简单!”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