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儿之前,我见过了大汉河北节度使王朴,他跟我说,契丹国的特使叫萧乾,近半年来在边境上做了不少的生意赚了不少的钱财,没想到啊,那萧乾居然是你萧老板。”
萧富贵冷冷回道:“萧乾是我的本名。”
“边境贸易能做多大?都是些小生意,辛苦不说,利润还薄。”
萧富贵嘲讽道:“萧某的本钱都被骗子给骗光了,只能做些小本生意。”
吴驰一笑而过,接着道:“所以,我揣测,萧老板之所以积极与两国修好之事,莫在于想扩大生意范畴,以便能赚到更多的钱。”
萧富贵略显不耐烦,道:“说重点,说你的那一单大生意。”
吴驰没搭理萧富贵,继续按自己的思路说道:“你的想法是对的,但不够好。这么跟你说吧,你知道你的凌云楼到了我的手上其价值涨了多少倍么?”
对萧富贵而言,凌云楼乃是他人生中的最大痛处,其后半生的唯一梦想,便是重新夺回凌云楼。眼下,吴驰提到了凌云楼三个字,又怎能不引起萧富贵的唏嘘。
“你将我辛苦建立的凌云楼招牌说拆就拆,简直就是造孽啊!”虽然身已不在大汉,但大汉那边的消息,萧富贵多少还是知道一些。说到心痛之处,萧富贵忍不住还恶狠狠地瞪了吴驰一眼。
吴驰淡淡一笑,避重就轻,道:“我拿出了两成的股,卖了二十五万两银子的价。放在你凌云楼身上,能做得到吗?想都不敢想,对不?”
生意人,必然是唯利是图。
而做为一名优秀的生意人,必须是全身心投入到逐利事业中来,什么仇,什么恨,在利益面前,都是浮云。
萧富贵当然是优秀的生意人,因此,当他听到了吴驰之言的时候,顿时惊住了,吃惊之余,稍有怀疑。
“怎么可能?”萧富贵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
吴驰撇嘴蔑笑,脸上充满了自豪之情,道:“信不信由你,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自打改名为天上人家之后,我每日的进账翻了一番,成本下降了两成,眼下,我又扩了两倍的地盘,准备再添加几个经营项目,保守估计,一年赚上个六七十万两银子不在话下。”
这些,萧富贵早有耳闻,尤其是火锅店的生意,萧富贵还特意委派了手下前去打听,反馈回来的消息是不单对其火爆生意做了验证,而且对其味道之美更是赞口不绝。
迟疑片刻之后,萧富贵对吴驰所言选择了相信。
但见到萧富贵的表情在满满的恨意当中多了些羡慕嫉妒的成分,吴驰已然知晓,那萧富贵显然是相信了自己的言词。
“等我的新项目全都开张了,那卖出去的两成股的价格还不得再翻一番?还有,我天上人家的金陵分号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当中,最多两个月,金陵分号便能开张,到时候,那股价还不得涨到天上去啊!”
股是什么,股价又是什么,萧富贵有些懵懂,但其本意无非是说他的天上人家多么多么的赚钱,这一点,萧富贵还是清楚的。
开店赚钱,远比商品贸易赚钱要来的轻松而且丰厚!
萧富贵脸上的恨意在羡慕和嫉妒的冲击下显得更加薄弱。
但见时机成熟,吴驰终于亮出了他的底牌:“答应我一个要求,我送你天上人家一成的干股,如何?”
萧富贵利益熏心,不去顾忌那吴驰会提出什么要求,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不甚明白的干股二字上,不由问道:“何为干股?”
吴驰呵呵一笑,回道:“不用你出钱,白送。”
萧富贵心中飞速盘算。
吴驰的天上人家在大汉京城便可以赚到一年六七十万两的利润,而金陵富饶,其利润定然不会低于大汉京城,往少里计算,这两个店合在一块,一年赚的钱怎么也得百万两以上。
一成的股,一年的分红就是十万两,怪不得吴驰敢说一单生意就把他被骗的损失给补回来。
眼见萧富贵已然动心,吴驰适时补刀道:“刚好我带了大汉国的文印,立下契约,加盖大汉国文印,你萧老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萧富贵彻底被诱惑了,沉吟两下之后,终于问出:“你有何要求?”
吴驰伸了个懒腰,笑着应道:“简单!咱哥俩演出戏就好。”
演戏?
萧富贵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揉了下耳朵,问道:“演个什么戏?”
吴驰一本正经道:“让我揍你一顿!”
这……
太过分了吧!
你丫的吴驰仗着有几个臭钱就能随意羞辱人家萧富贵吗?再说,花了好几十万两银子就特么只为了揍人家萧富贵一顿么?
再再说,人家萧富贵也是堂堂一汉子,为了这么点钱财,就甘心受辱吗?
然而,这一切讨论都是徒劳。
不多久,营帐中便传出了稀里哗啦的打斗声。
营帐外,两国随行人员愣过之后,正准备冲进去一探究竟,便见到鼻青脸肿的萧富贵走了出来,冲着自己的随行招了招手,换了另一个营帐去商讨事情。
而赵匡胤冲进营帐后,看到吴驰的模样也够惨烈的,衣服被撕破了,脸上也被挠出两道血痕。
“驰哥,这……”
吴驰摆了摆手,像是气愤未平一般,吩咐道:“你赶紧派个人,躲开对方,去王朴那边搬救兵,我断定,那萧富贵挨了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吴驰很惨,那萧富贵更惨。
其随行人员个个义愤填膺,纷纷表态说受不了这奇耻大辱,什么修好,不谈也罢,立刻回国禀报南院大王及皇上,发兵过来,讨个说法。
萧富贵表现出了难得的冷静和机智,道:“这仗虽是因个人恩怨而起,可那吴驰欺人太甚,竟敢如此羞辱与我,若不报复,实在有损大辽颜面。然而,我方若是就此撤离,那吴驰必然警觉,不如我等暂且留下,你且火速回国搬来援兵,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于是,两国使团分别开溜了一人,只不过,一个向南,另一个向北,而双方,似乎对对方的举动均是熟视无睹。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