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个小院,在小院的正中,李牧双手捧着一把长刀,正满意的打量。
“不愧是世代铸造武器,打造出的长刀居然锋利到了这般程度。”
话音刚落,只见李牧很随意的朝着旁边一挥手。
在他的旁边,刚好是一张石桌,锋锐的刀锋从石桌上掠过,石桌顿时无声无息的断为了两截,然后踩在落地的时候发出一阵巨响。
再看石桌,石桌断口处像是一面平滑无比的镜子,要知道这石桌可是大理石雕刻而成,能一刀切断如此坚硬的岩石,可见这把刀到底有多么锋利。
眼见一刀造成的效果,即使在交易时已经确定,但李牧任然是满意无比。
长刀打造得很是精美,外形有点像是中国古代的唐刀,唐刀刀身细长,但却又异样的笔直。
如此一把刀称得上宝物,而要配上这样的宝物,却需要一个不凡的刀鞘。
好在炼锋号庄主早已有所准备,和长刀配套的是一个犀牛皮铸造的黝黑刀鞘。
长刀入鞘,敛尽了所有锋芒,李牧一时间转头四顾,把周围环境尽收眼底。
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看这里了,来到这里虽然只是短短十几天左右,但却给他留下了一段深刻的回忆。
他在这里杀人,在这里转变,在这里寻到登天的道路……
他收获了很多很多,已经变得和以前大不一样。
“永别了,这个世界。”再度留恋的看了一眼,接着李牧刹那勾动脑海中的那颗珠子。
眼前一阵模糊,像是瞬间跨过了一层泡沫,当视线再次恢复光明的时候,李牧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依旧是那一颗大树下方,依旧是遍地的狼尸,甚至连那头斑斓大虎也在周围打转。
大虎围绕着原地疯狂抽动鼻子,它很疑惑,明明即将到手的猎物突然不见,这事情很诡异。
更关键的是那颗果子被猎物带走,这让它愤怒无比,所以即使猎物已经消失了好一会,但大虎依旧不愿意离去。
好在它的等待并没有白费。
眼前空间一阵扭曲,一道身影顿时出现在大树下方。
“吼!”
大虎一声虎吼,声音中可以明显的听到兴奋,它浑身聚力,下一刻就犹如一座大山般往李牧压了过去。
和大虎比起来,李牧的体型只能算得上渺小,面对扑来的大虎,李牧竟是站在原地也不躲避。
他是吓傻了吗?
当然不是。
因为李牧心中有着充足的自信,在那个世界走一遭回来,此时的李牧已经和原先大不相同。
峥!
长刀在刀鞘中拖动,挤压空气发出一阵轻微却悦耳的声响。
一抹雪亮的刀光随着李牧右手摆动,刀光向前,再向上。
手臂一沉,有丝丝鲜血从头顶滴落,接着鲜血像是开了闸的龙头,越加剧烈的往外疯狂涌动。
“吼……”
虎吼阵阵,只是此刻声音中已经没有了兴奋,剩下的只是无尽的痛苦。
大虎悬在半空,时间仿佛是定格,李牧长刀精准的从它颚下插入,刀尖微微从头顶漏出一段。
这是致命伤,李牧出手,一刀毙命!
被喷了满头满身的虎血,但李牧却显得很冷静,因为他早已经见惯了血腥,此刻已经习惯。
不得不说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他们天生的就会适应环境,无论是多么艰苦嫌恶,他们总能够适应过来。
就好比现在的李牧。
他以前没见过血,甚至没杀过鸡,但自从那日开了头以后,一切都好像变得自然了起来。
大虎身形往下滑落,随之一起滑落的还有逐渐消逝的生命。
李牧手中长刀一抽,大虎身形颤抖了两下便气息全无。
嫌恶的把长刀在虎皮上擦拭了一下,李牧这才有时间观察四周。
时间依旧是下午,天边的太阳依旧悬落在半空,投射下的光线很温和。
这应该是秋日。
但李牧观察的重点却不是这里,他在注意,他在估算自己到底离开了多久。
“老虎并没有离去,甚至连地上狼尸的鲜血都没有凝固,如此说来的话……”
很快,李牧便得出一个让人惊悚的答案。
现实世界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甚至是根本就没有流动。
但和时间流速缓慢的现实世界比起来,李牧可是在电影世界当中呆了足足有十几天。
他记得清楚明白,断然是不会弄错,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颗珠子的能力也未免太过恐怖了一些。
“也对,穿梭世界都能够办到,改变一下两个世界的时间好像也不是问题。”
“或许也是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本身就不一样!”
“但谁知道呢?”
这些问题很难想,也想不出,至少以李牧现在的境界,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有答案。
索性李牧也就放开了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只要自己能够得到切实的好处,谁又管他世界之间的时间差别?
抛开了这些问题,李牧握着长刀往前行走,他所去的方向正是自己坟墓所在的位置。
在那里,不止是有他的坟墓存在,更有他和小蝶以前居住过的房屋。
虽然那房屋已经破碎不堪,但那却是李牧心中很重要的一处地方,在那里,他能够感受到很多东西,甚至可以回想起和小蝶一起时的一幕幕。
想起那一幕幕,李牧嘴角自然的挂起了一丝笑容,为了往上攀登,李牧可以不择手段,但攀登的最终目标是小蝶,也只有回忆起她的时候,李牧才会有片刻的安宁。
好一会的时间过后,李牧这才停在了房屋前方,房屋经过那日的剧变,已经被震得支离破碎。
瓦片木材凌乱的汇聚成一对,也只有一些土石的墙壁还保留着原样,但墙壁上此时已经长满了青苔,上面满是风霜的痕迹。
房屋中应该有人搜寻过,地上有木材被搬动的痕迹,李牧小心翼翼的接近,从一处破落的缺口走进了屋子当中。
一进入屋中,立马便问道一股腐朽的气味,李牧停在大厅中央,眼神变得柔和了起来。
正对面的墙壁钉着一幅刺绣,刺绣上是正在开放的牡丹,那是小蝶闲来无事做的手工。
在墙壁的下方,一个竹制的蜻蜓被柜子压住了一角,蜻蜓破碎,颜色也由青翠变成了枯黄,看着蜻蜓,李牧想起了小蝶被竹篾划伤手的一幕。
视线左转,有一扇破碎的大门,大门去了一半,留下的一半能看到一个娃娃抱鱼的挂画。
此时娃娃色彩已经不再,甚至连那条鲜红的鱼儿也变得暗淡。
“贴一张娃娃抱鱼图,祈祷以后我们也有这么一个胖小子。”李牧犹记得自己当初兴奋的言语。
只是如今这一切已经不再,就连曾经的美好也全部烟消云散。
望着想着,李牧眼中已经挂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