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道:“回家再说吧。你这边还有事吗?”
“没事了。”苏桐笑了笑。
两人走出村部。
外面寒风萧瑟。
苏桐不由自主的紧了紧外套。
杨飞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
苏桐甜甜一笑。
车子开到水库。
杨飞忽道:“耗子,开到玻璃桥那边去吧。”
苏桐讶道:“这大冷的天,去玻璃桥做什么?”
杨飞道:“想和你一起走一走。”
苏桐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想去走一走,那就陪他走一走好了。
很快来到玻璃桥。
虽然寒冬时节,前来桃花村旅游的游客还是很多。
冬天有冬天的景致。
尤其是下雪之后,千山万壑,青山未老却因雪白头,那种白皑皑的景色,那种踏雪寻梅的雅致,是其它季节所不能比拟的。
杨飞和苏桐手牵着手,走上了玻璃桥。
这桥,两人来过好多次了。
苏桐也没有一般女生的矫情,她上了桥并不觉得害怕。
两人走到桥中间,山谷一股寒风,劲吹下来,寒意袭人。
站在桥上,看到无边落木萧萧下。
苏桐把头依偎在他身上,说道:“杨飞,你刚才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我的烦恼?”
杨飞拥她入怀,说道:“荣誉绑架。”
“荣誉绑架?”苏桐抬起头,吐气如兰,幻化成雾。
杨飞道:“你上学的时候,有没有得过奖状?”
“得过。”
“你拿到奖状时,是什么感受?”
“嗯,很激动,很自豪。”
“然后呢?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得继续努力,不辜负这个奖状?”
“那当然了。”
“这就是一种荣誉绑架。”
“我还是不懂,怎么就叫荣誉绑架呢?”
“你想想啊,如果给你颁发一个好人证书,而且是很多人见证的那种,你是不是特别高兴,然后呢,你要是不做一个好人,不做好事,你觉得你可以吗?”
“当然不行啊。”
“这就是荣誉绑架,跟道德绑架是一个道理。”
“可是,怎么实施呢?”
“这不,马上年底了是吧?你就搞一个评奖活动,在村里评选出五家最佳卫生奖,五家最佳文明奖,并且召集所有的村民,举行一个隆重的颁奖典礼,隆重的把奖状发给获奖人。”
“哦?这是个好办法啊,这样就更能激励别人了。”
杨飞笑道:“你再弄一个奖,叫进步奖,卫生进步奖,文明进步奖,颁给那些平时不听话的人,也就是卫生做得不好的家庭,不文明的家庭。”
苏桐撅嘴道:“那怎么行?他们做得不好,我还要给他们颁奖?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杨飞道:“你这就不懂了吧?这叫鞭策奖。他们拿了这个奖,以后就不好意思不讲卫生、不讲文明了啊。”
苏桐还是表示,不能认同这种方法。
杨飞道:“那你想想,你读书那会,进步奖都是颁给谁的?还不是给比较落后的学生?这就是一种鼓励!是老师的一种策略。”
苏桐想了想,笑道:“管用吗?”
杨飞道:“把吗字去掉吧!管用!这一招,我在企业管理中经常用,百试不爽。那些拿到了个人进步奖、先进生产奖的员工和班组,无不努力的为公司工作呢!这是给他们的一种动力。”
苏桐道:“可是,其它人会不服气的吧?”
“其它人就会更努力了。他们会想,连这样的人家,都可以拿进步奖,那我们家只要再努力一点,明年就可以拿卫生奖和文明奖了。”
“好像,真的有道理的样子呢!”
“呵呵!”
“杨飞,你好厉害!”
杨飞轻轻一笑。
苏桐把双手伸进他的衣服里取暖,说道:“你是因为小苏苏才回来的吧?”
“嗯。”
“对不起啊,我那天真的是没想到,小苏苏的病会那么严重。那天我本来早回来的,后来又来了几个乡镇领导,硬拉着我谈了半天的话,所以才回来迟了。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杨飞沉吟道:“师姐,我不想欺心,我的确生气了。”
“啊?那你回来,不会是想兴师问罪的吧?”
“是的。”
“杨飞,我……”
“我的确想过要问你的罪。可是今天看到你开会时的样子,我觉得你也挺不容易的。我的心又软了。”
苏桐扑哧一笑:“没事,你骂我几句吧!我心里也会好受些。再不,你再打我几下呗!”
杨飞拍拍她的肩,说道:“师姐,要不,咱不当这个支书了吧?”
苏桐道:“不管怎么说,也要当完这一届吧?半路撂挑子,那我算什么人了?”
杨飞道:“师姐,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孩子才是第一件大事。”
苏桐道:“哎呀,说到孩子,我跟你说,这事你得跟咱妈好好讲讲,她喜欢把家里的空调开得很大,小苏苏在家里热,就脱了衣服,但一抱到外面,温差就很大,孩子适应不了,这样子很容易感冒。”
杨飞道:“妈妈年纪大了,动过手术又没多久,其实我不太愿意她带孩子。”
苏桐道:“那就交给保姆带好了,还有青青嫂子和桑叶子呢!家里这么多人,总够了吧?你回头跟咱妈说一声,就说小苏苏的事,不要让她操心了。”
杨飞道:“你觉得这话我能说?我说出来她能听?我估计我今天说了,她明天就能回省城去住了!”
苏桐道:“那怎么办?”
杨飞道:“你带着小苏苏,跟我去尚海吧!”
苏桐道:“你一天到晚都是上班啊、应酬啊,早出晚归的,晚上还经常要加班。你又能帮我多少忙?在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帮我看着孩子呢。到了尚海,就算请个保姆,只怕还没有青青嫂子这么好。”
杨飞道:“不仅是孩子的事,我和你的事,也得解决好。”
“我和你?什么事?”苏桐忽然羞涩的笑了笑,“你是说,怀二胎的事吧?”
杨飞托起她的下巴。
他一肚子的话,此刻却硬是说不出来了。
“师姐,我想说的,是我和你的婚事。”
“婚事啊,我也不懂,你安排好就行了。我没有什么要求。别说办婚礼了,便算不办,我也能跟着你一辈子。”她嘟了嘟嘴,俏笑道,“反正我早就是你的人了!永远都是你的人。”
杨飞眼角一酸,打好的腹稿,愣是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可是,他必须讲!f